裔班師回朝,安排妥當,多日之內並沒有發現女媧之腸有什麼行動。心裡仍是感覺不妥,便特意來到十三鱟巢穴。
裔邁進潮溼的穴洞,筆直着胸膛進去,頤指氣使地叫道:“怵惕雙雙何在!”
怵惕找腦,哼,好你個鳥人,幹嘛不派給我們十三鱟任務,那七慁魔的本事高於我們麼?,想讓我吃了你?音未落,裔已立在怵惕血盆大口之中。原來這怵惕吃人根本不須真個走到近前,他只要如猛虎般來咬,神識一動就能隔空嚼人——先滅七感,再將人納入自己區域內的空間內化成齏粉後入到自己腹中。
空中頓有來音傳入怵惕耳中:“南海之外,赤水之西,流沙之東,怵惕和雙雙果然名不虛傳。”
怵惕一怔,看到自己大口中的裔化成一縷輕煙後便已經知道自己玄術已經敗露。怵惕現出來,兩個頭左右搖擺;其身後跟着一隻連體三青獸雙雙。怵惕大叫別再裝神弄鬼了,知道是你,裔!
裔笑着閃在怵惕和雙雙身後,雙手拍在兩人肩上。他們頓感涼氣已襲一身。
原來裔的速度,他們根本望塵莫及。
裔道:“就知道你兩人是個急性子,王早有重任派於你二人。”
怵惕和雙雙臣服於地:“裔大人,竟在你面前班門弄斧,譁衆取寵,讓你取笑了。”
裔道:“二位請起。你們早跟隨爭帥之時就已名聲顯赫,本領超羣了。哪裡不委於你們重任呢?”裔伸手向空中南方一指“轅厲南,始鳩就在海中,望兩位請輕靈公主出山。”
怵惕和雙雙兩兩相望,面面相覷道:“輕靈公主不是被封印了麼?”
“呵呵呵呵”裔開玩笑的打科插諢道,“憑輕靈公主的本事,要想破開封印易如反掌,她只不過和她父親賭氣纔不肯出來罷了。”
“那我二人怎相請她出山?”兩人莫名其妙異口同聲打斷裔的話。
裔胸有成竹道:“這個簡單,你們只需說‘你失散多年的親子已有下落,王有話和你計較。’”聽裔這麼說,他們這才高興般慢步退到洞外,洋洋得意走向始鳩。
怵惕和雙雙化作一般人模樣掩人耳目,走在向始鳩的必經之路上。一路之上無憂無慮,竟是像一對寄情山水遊玩的情伴。途經蔓渠山谷,雙雙看美景於眼底道:“伊水源西隔山曰葛蔓谷。其水北流入洛屈曲如蔓,谷中潛通伊源如櫃泄流,故曰蔓渠。”怵惕看雙雙美貌如花,聽雙雙聲音委婉動聽,竟忘了自己身上的重任。突然不知從哪裡傳出來了嬰兒的啼哭聲,使怵惕和雙雙噤若寒蟬。怵惕幡然醒悟,扯了下雙雙的衣襟。雙雙驚悸未定的嗯了一聲。半晌,雙雙纔回過神道:“早聽聞蔓渠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竹箭。伊水出焉,而東流於洛。有獸焉,其名曰馬腹,其狀如人面虎身,其音如嬰兒,是食人。”話音未落,怵惕粗魯道:“他孃的,這麼美的山,這麼美的水,竟有這斯爲怪,讓人不禁慎得慌。”
雙雙鶯聲燕語道:“怕他作甚,跟我們相比是小巫見大巫。”雙雙雖如此說,手中仍捏了個字訣,謹慎地看會發生什麼事。
怵惕道:“俺不是怕他,只是我們這等快活竟讓這斯大煞風景,可氣可恨!”
雙雙莞爾一笑道:“怵惕哥哥什麼時候這等浪漫過?呵呵呵”原來雙雙手掐字訣是秘術萬物傳音的手勢。她邊笑邊施完此術。然後,見怵惕哥哥對自己不以爲然就也沒多解釋。
怵惕撓撓頭,“妹妹別取笑哥哥了。”說罷右臂攬住雙雙細腰,向空中罵道:“這斯好不識趣,識相的話快滾吧,免得大動干戈,毀了你的性命。”
“好大的口氣,好猖獗的傢伙。”這等口氣若是從漢子嘴裡說出倒也算擲地有聲,但偏偏由那如嬰兒哭聲的怪物說出來,真這個毛骨悚然!
原來這怪名叫虎泗,在這一帶專門攔路食慁。今天撞見了雙雙和怵惕,正自樂呵今晚終於能改一改素日的伙食了,所以正自高興呢,沒想到這路強人竟兀自叫囂,讓他又好氣又好笑。好氣的是,這美餐佳餚還有點血氣方剛的性子,比他平日見到的強了去了;好笑的是再怎麼叫囂也快要成他的囊中之物了。
這虎泗二話不說,一現身就現出原形奔雙雙和怵惕咬去。不到一個回合,被怵惕一腳揣出去老遠,虎泗嘴裡的虎牙倒被磕掉一半。虎泗心裡正自叫苦,心裡道平日裡那吃過這等虧辱,哎呦喂……。雙雙和怵惕一愣,沒想到這虎泗竟這等窩囊樣,白長了一副兇悍的長相。這虎泗窩在地上不敢起來,想跑吧這腿卻折了。雙雙向怵惕道:“怵惕哥哥,我們本來就缺個端茶倒水的,今見了這斯就讓這傢伙跟了我們吧,也好爲我們跑跑腿什麼的,也省的我們做小事還得親自動手。”
“這主意不錯。我本欲殺了這怪,看他這等窩囊相,殺都殺不起勁。就聽你的,饒了他。”轉過身脫了手中的玉手向虎泗這來了。虎泗看在眼裡嚇的直哆嗦,聽見走到他跟前的人說,“從今天起你就做我們的小斯吧,你可願意。”虎泗這才放下心,心想,平日裡見的人哪有你們這般強橫,今天跟了你們,日後也有個靠山,如此也好,總比待在這——整日有一頓沒一餐的甚苦。雙雙疑心道:“咦?按道理說這一帶也算是慁界少有的兇險之地,怎他這樣也能獨活?”雙雙想來想去也沒想通,只好將疑慮放下不去理他。
三人來到始鳩山前,正自焦急,爲何已到始鳩山前可偏偏見不到山腳上山處?雙雙正狐疑間,她見兩人於樹蔭下歇息兀自唱着。雙雙“唉”的一聲道:“奇了怪了,這裡還敢有人吟唱。”怵惕汗流浹背道:“這天真夠熱的。雙雙,你說這路咋跟以前不一樣了,怎麼走來走去都走不到頭呢。”邊說邊拿眼角望向樹蔭下那兩人手中的酒。
怵惕自己立在熱辣的陽光下乾嚥了兩口唾沫——這兩人也不理他,只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虎泗走到怵惕跟前可憐兮兮道:“大哥,我們何不去討他兩杯水酒吃。”誒,雙雙道,“你們看,這太陽熱辣辣的!可偏偏只有他們這一處陰涼處!我看,我們小心着好。”聽雙雙如此說,這怵惕才只好作罷。
約莫兩三個小時過去了,虎泗見遠處涼快的人已經熟睡,竟悄悄走到近前,偷來一瓶將要解渴,被怵惕一把搶了過來一口喝了。
雙雙來不及阻擋,也就隨怵惕肆意了。
說是遲那是快,怵惕剛仰頭一股腦喝了半瓶,已感喉結之處有利刃相逼。
怵惕大驚,他看那樹蔭處的兩人已經沒了,再一怔……卻原來自己頭上哪頂着毒辣的太陽,這明明是一輪狡黠的圓月。
怵惕大叫不好,身子將動,才發現自己被禁錮着未能動上一動,他撇眼瞧去,雙雙也立在那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從雙雙身後走出一人,未出雙雙側肩,但聽一聲“困光膜”的聲音,這雙雙已經被囚禁起來。
怵惕一看這大勢已去,顯是自己已經着了道。
怵惕心道只可惜了我雙妹也淪落爲階下囚,待定睛一看眼前說出困光膜的不是旁人竟是那個窩囊廢虎泗。
怵惕惱氣涌上心頭道:“快告訴老子,老子是什麼時候着了道?你的言語舉止明明是個廢物?”話未說完,被虎泗搶道:“卻爲何能無吟唱困光膜吧?天明明是白晝卻爲何一眨眼成了黑夜?明明已到始鳩山跟前,路爲什麼卻越走越遠是吧?”
哈哈哈哈,所向門現出真身道:“強良和九鳳果然名不虛傳。移形換位四象之能果然高明”
“在老子面前賣什麼官子?”怵惕雖然被俘竟無絲毫懼色。
虎泗道:“從你見到我開始,你就已經中招了。”
“此話怎講?”怵惕兀自狐疑。
強良和九鳳道:“所謂移形換位四象之能就是這自然界的所有景象都皆爲我用。包括假象地締造也不例外哦。”
“你們的意思是麻痹了我的神經麼。”
“準確地說你看到的聽到的和以爲到的都是真的,只不過那些景象都是自然界已經發生的事情。一句話!因爲你看到的只是自然界的記載,所以不會懷疑是有人在從中作梗。比如你揣我一腳的時候,我根本沒動,而發生在你跟前的一切事宜都是自然的重新演繹,只不過主人公被強良和九鳳對調了。”
怵惕瞥了下所向門、虎泗、強良和九鳳道:“你們本事如此了得,怎卑鄙地出此下三濫手段。”
所向門道:“憑心而論,因爲慁界怵惕和雙雙的大名我們已經久仰,如若大戰,還真得費不少心思。所以我們合計出了這個計策……我們幾人,人力單薄,畢竟在這接近慁界地盤上不能肆意妄爲,況且恐驚擾了始鳩山上的輕靈。”說罷,所向門等人聽見困光膜處有動靜並望向那裡悉數爲之一驚。
從困光膜裡走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輕靈!
所向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散了開來,邊吼道,“是輕靈,快躲開!小心了!”
所向門懸空未落,魂符之一菊鐮射中怵惕胸口,就見這怵惕已然倒在雙雙旁邊輕靈背後,並昏迷不醒。
輕靈公主,雙雙焦急喊道。輕靈一怒,反手一挽困光膜,困光膜瞬間化爲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