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姜旋娶親的大喜之日,一早就開始吹吹打打,到處都是喜樂的聲音,還有前來道賀的聲音,然而神農醫莊裡的人,沒有一個臉上掛着是真心真意的笑容,都是在敷衍了事,認真點看,還能看出他們眼眸裡帶有哀愁和無奈。舒睍蓴璩
薑末離在門外迎接賓客,見到任何人都笑臉送上,叫人多喝幾杯,時而還把目光瞄向墨城堡那邊,看看即墨無軒和千蝶舞是不是來了,會不會來?
如果即墨無軒和千蝶舞今天不來,那麼賓客肯定會以爲他神農醫莊和墨城堡鬧翻了,如果來的話,他又擔心他們會擾亂婚禮。
真是兩頭難啊!
賓客越來越多,而且來得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連朝廷的大官也來了,這讓薑末離感到莫名其妙,上前先歡迎,然後再問:“馮大人,歡迎歡迎,您怎麼也來了?”
他只是邀請了一些普通人士,沒給這些大人物請帖,他們爲什麼會來?
真是怪。
馮大人知道薑末離這樣問的意思,身上雖然沒有請帖,但還是厚着臉皮來,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解釋,“我來沾點喜氣,希望回去之後能有大運。姜莊主,我不請自來,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當然不會,馮大人能光臨,那可令我們神農醫莊蓬蓽生輝,我歡迎都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馮大人,記得多喝幾杯啊!”
“一定一定,一定多喝幾杯。”
事實上,他只是想找機會見一見墨城堡的人,和他們拉攏一下關係,能和墨城堡走得近一點,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奇怪,怎麼到現在還沒見到墨城堡的人呢?
馮大人一邊和薑末離聊着,一邊察看四周的人羣,在人羣中尋找即墨無軒等墨城堡之人的身影,可是看了很久也沒看到半個墨城堡的人,心裡滿是疑惑,問道:“姜莊主,素問你們神農醫莊和墨城堡一向交好,令郎又與墨城堡的二堡主稱兄道弟,今日乃令郎的大喜之日,怎會不見墨城堡的人前來祝賀呢?”
薑末離還以爲馮大人是怕見到墨城堡的人,所以才這樣問,而他又不想和墨城堡走得太近,立即把關係撇清,“馮大人,您誤會了,我這神農醫莊只是一個小小的醫莊,哪能攀得上墨城堡?請帖我自是給墨城堡送去了,只是他們來與不來,這可說不準。”
“姜莊主,你就別瞞着了,誰不知道神農醫莊和墨城堡的關係甚好,每天都有來往。”
“之所以有來往,那是因爲墨城堡的大夫人前段時間身體不適,近期又將臨盤,我們收了人家的錢財,自然是要去替人看病的。馮大人,您說,是不是?”
“只是這樣而已嗎?”
“我剛纔已經說了,我這神農醫莊只是一個小小的醫莊,高攀不上墨城堡。”薑末離還是一個勁的把關係撇清,還懷疑馮大人是來查探的。
馮大人代表的是朝廷,萬一他認爲神農醫莊和墨城堡關係密切,那還得了。
所以必須把關係撇得清清楚楚。
然而這只是薑末離個人的想法,殊不知正好相反。
馮大人此番前來只是想和墨城堡搞上點關係,根本不是代表什麼朝廷,當得知神農醫莊和墨城堡關係不是很好時,心裡滿是失望,但礙於局勢,不得不笑臉對人,“姜莊主,你不用招待我,我隨意點就行,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好,馮大人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薑末離以禮迴應,正要去招待其他客人,卻不料僕人急衝衝地跑來。
“莊主,不好了,不好了……”僕人跑得太急,氣沒喘過來,所以想說的話也沒能說出來。
薑末離見僕人這樣,很是生氣,訓斥他,“你沒看到這裡都是客人嗎,還這樣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出什麼事了,快說?”
“莊主,少莊主他不見了。”
“他不是在房裡好好呆着嗎,怎麼會不見了?”得知兒子不見了,薑末離也跟着急起來。
旁邊站有許多的賓客,多多少少都聽到了點消息,個個都看向這邊,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又不好意思問,所以只能幹看着。
薑末離不想弄得太丟臉,把僕人拉到旁邊一點,私下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的去給少莊主送喜服的時候,沒發現他在屋裡,找了好多地方都沒見着他,這纔來稟告莊主您。”僕人也把聲音壓低,知道這事不能宣揚出去。
“你最後一次見到少莊主是什麼時候?”
“一個時辰前。”
“那麼他離開就不到一個時辰,我現在就去把他找回來。”薑末離橫眉怒目,氣沖沖地朝後門走去。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一定是墨城堡搞的鬼,確切的說就是千蝶舞,若不然就是地煞把他的兒子拐跑了。
他絕不允許神農醫莊今天丟那麼大的臉。
千蝶舞今天並沒有去參加姜旋的婚禮,而是乖乖地呆在墨城堡裡頭,向林妙竹討教女紅,給孩子做衣服。
不只是千蝶舞,墨城堡所有人都沒去,和平常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唯獨即墨無明鬱悶得要死,實在忍不住了就跑來問千蝶舞。
“大嫂,今天是姜旋的大喜之日,你爲什麼不去參加他的婚禮?你自己不去也就罷了,爲什麼還不讓我們去?這個該死的姜旋既然敢負我們家的地煞,我非把他打成豬頭不可。”
“這就是我不讓你去的原因。”千蝶舞慢悠悠地縫着自己手中的小衣服,對即墨無明所着急的事泰然自若,遇到不懂的就問:“妙竹,這一針該往哪裡縫?”
“往下面,然後再挑上來就可以了。”林妙竹細心教導,自己也在做小衣服,期盼着自己的肚皮能快有點動靜。
只可惜沒有。
她和無明成親都幾個月了,肚皮一直沒動靜,她心裡急啊!
即墨無明也在急,但急的事和林妙竹完全不同,乾脆坐到她們兩個女人中間的位置去,再問:“姜旋負了地煞,難道他不該打嗎?”
“姜旋沒有負地煞,他只是父命難爲而已。”
“藉口,統統全都是藉口。”即墨無明火氣太大,又是甩手,又是拍桌子,把林妙竹嚇了一跳,差點就被針刺到手指了,於是開口說說他:“無明,你這樣子很容易傷到大嫂的,要是打到她的肚子,那還得了。”
經林妙竹這樣一提醒,即墨無明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舉不當,就算再生氣也不敢亂揮手、亂拍桌子,只動嘴問:“大嫂,這不太像是你的行事作風。若是以前,肯定會爲地煞出頭,難道因爲姜旋是你堂哥,所以你纔不忍心對他下手,是嗎?”
“你說到哪裡去了?”千蝶舞自始至終都很鎮靜,就連即墨無明的揮手、拍桌也沒把她嚇到,依然在專心縫自己的衣服,一針一線,縫得可細了。
親自動手之後她才知道,一件衣服來得不容易啊!
“大嫂,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你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地煞被人欺負的,對吧?”
“不去參加姜旋的婚禮,是你大哥的決定,我只是聽從他的命令罷了。”
“什麼,大哥的命令?也不對,你怎麼可能會乖乖聽大哥這樣的命令,我不相信。”即墨無明總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兩眼直盯着千蝶舞看,可是又看不出哪裡有問題,乾脆去問林妙竹,“妙妙,你有沒有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林妙竹看了千蝶舞一眼,點點頭,如實回答,“大嫂今天是有點奇怪,她以前從不做女紅,今天居然拉着我教她,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她都快要生孩子了,當然會喜歡給孩子做衣服,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的說奇怪是別的方面。”
“別的方面,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真是敗給你們這兩個女人了。沒關係,你們不去,我去,如果姜旋執意要娶別的女人,那我就替地煞狠狠的揍他一頓。”即墨無明是個急性子,話還沒說完就站起來要走。
千蝶舞立即喊住他,“站在,不許去,今天誰都不準去神農醫莊。”
“大嫂,這是爲什麼呀?地煞昨天喝得爛醉如泥,到現在還沒醒,如果我們不幫她,誰還會幫她?”
“你大哥有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在這個世上,不是所有兩情相悅的男女都能結成連理,要有所得,必有所舍,除非是很有緣分的人,不然兩個相愛的人想在
一起,那就必須捨棄一些東西。我和你大哥,你和妙竹都是很有緣分的人,我們是幸運者,但是姜旋和地煞的緣分不夠,他們之中,必須有所捨棄才能在一起,是舍還是不捨,都看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幫不上忙。”
即墨無明聽得是一知半解,根本不明白其中的真理,所以心裡的火氣依然還是那麼大,還是執意要去找姜旋算賬。
但人還沒去,徐總管就來了。
徐總管走過來,沉穩地稟報,“大夫人,姜莊主求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