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爲經過了這場戰爭,還是斯谷爾城本身就已經有了太多的殺戮,在這狼藉的同時竟然散發出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那種臭味幾乎掩飾了城市內的一切氣味,即便是吸血殭屍,也不免有些噁心。
薩若匆匆地趕到城市的中間,左右打量了一番,除了自己的士兵以及那黃風呼嘯之外,就是滿天漂浮的雜物。“怎麼會這樣,該死的狼人都躲到了什麼地方?”
“搜——”粟虞的命令不知道要比薩若的簡明瞭多少倍。聲音未落,士兵已經應了一聲,四散而去。薩若怪異的目光看了看粟虞,緊握的拳頭慢慢的鬆弛下來,長出了口氣,似乎是在儘量的壓抑自己內心的真實,作出一幅虛僞的狀態一樣。
“王,爲什麼城市裡面颳起了這麼大的風,還有這麼濃重的臭味?”粟虞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在暗示着什麼,不經意的問道。薩若擡起頭看了看混濁不清的天際,冷冷得說道:“在這個世界之上,有殺戮的地方自然會有這種味道,在沙漠之中的小城有些沙塵天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說到這裡,他又怪異的看了看粟虞。“不過這一次看上去真的不是很對頭,如果我還沒有糊塗的情況下來看,應該又是比丘那個混蛋的鬼把戲。”
“王說的不錯。”粟虞恭維的點了點頭。“我覺得比丘的能力開始減弱了,如果按照王關於他身體的說法,他消耗自己的能量來將自己身體的氣味化作地界區域的氣味,應該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他老早就計算到在他能量就要消耗盡的時候城市內那些被我們當作餐物的人類就會開始腐爛,他就是藉着這種腐爛的氣味混覺視聽,要他的子民以血的代價來接應他出城。”
薩若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目視遠方默默地搖了搖頭。“絕對不會有這麼簡單,何況比丘當年的能量是我們有目共睹的,絕對不會這麼快消耗盡他的能量的,除非他還有什麼陰謀。”
“王。您是說,雖然身體的不適可能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但是他的能量還是很強?”
“不錯,因爲經過八百年後幾次簡單的較量,我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智慧已經不再是八百年前的他,而是一隻我們無法意料的老狐狸。”
粟虞微微的一笑。“可是這隻老狐狸還是做了一件值得我們慶幸的事情,就是他一個人進了斯谷爾城,被我們圍了近十個月的時間,最後還是還是難以脫身。就連現在他雖然顯得很聰明,但事實上他還是忽略了一點,這一點也是狼人家族所忽略的,或許就是這點忽略,讓他們的家族從此滅亡。”
薩若終於忍受不住內心中的不滿,帶着譏諷的口氣問道:“什麼事情是狼王想不到而是你粟虞魔君可以想到的?”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粟虞一聽嚇得身子不經意的顫了顫,匆忙的低下頭。“王。屬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算了,我只想知道他們忽略了什麼事情?因爲我很想讓他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是,我的王。”粟虞在說‘我的王’這三個字的時候口氣特別的重,似乎是在掩飾而爭辯自己之前說的那段另薩若不開心的話。“比丘以爲可以找個人進來接應他,就可以脫險,可是卻沒有想到混入城的竟然是一個不該來的人。”
“不該來的人?”
“不錯,王,八百年前我們和狼族不斷的征戰,應該記得狼族長老之中有一個因爲英勇忠心而晉職長老的人,他雖然英勇善戰,爲人殘暴,忠心狼族事業,可是卻很不精明。”
“是鄒齊。”薩若驚喜的叫道:“對了,今天戰場之上我始終感覺狼人之中少了些什麼。以前我們多少次正面交鋒之中,這個混蛋總是大呼小叫的,這次的戰場上卻安靜的出奇。”
“王說的不錯。雖然比丘懂的改變自己特有的那種狼人的氣味,可是他不會。因爲匆忙之中他根本就不會想的這麼多,加上這種黃沙已經鋪滿了城市,只要王您用我們吸血家族的至寶照耀一下這些黃沙,輕易的就可以找到他的去向。”
他的話根本就沒有說完,薩若已經一伸手,掌心中已經多了那個血紅的魔珠。他愛撫的看着魔珠說道:“魔珠,這次能否結束我們與狼人的千年之戰,就看你的了。”說完,俯下身子,將託着魔珠的手平放在地上,將左手手指放在口中輕輕一咬,鮮血順着他的手指流下,滴在魔珠之上。魔珠一接收薩若的鮮血,在體內的那種血紅光澤忽然閃爍了一下。薩若閉上雙眼,口中默默的念着什麼,而那種光澤也隨着他的嘴脣的念動慢慢的變亮,照的整個城市如同血海一般,在城市裡被黃沙鋪蓋的那層薄薄的黃沙裡面忽然閃現出了清晰的腳印伸向遠方,在那些看似人類的腳印之中心還依稀可見一個狼爪形的套印,確定是狼人的腳步無疑。
可是,粟虞並沒有因爲見到狼人的腳印而興奮,而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薩若的嘴脣,好像要看穿他的嘴巴,一直知道他再說什麼一樣。直到薩若猛地停止下來,他才一轉身,已經俯在了地上,看似很認真地看着那腳印。
薩若睜開雙眼,向前看了看,興奮的叫道:“果然,果然有狼人的腳印。”
“是啊!我的王。”粟虞站起身,轉過身指着城市內通向遠方的腳印,也裝做很興奮的說道:“王的能力好強啊!竟然可以照亮整個城市,這樣一來相信鄒齊和比丘都逃不過王的眼睛了。”
薩若微微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託着魔珠順着腳印向前找去。腳印在城裡面左轉右轉,越走越偏僻,由後面的城門直接走到了城市東面最荒蕪的區域。薩若內心的喜悅並沒有因爲腳印的去向而消失,反而更加興奮,笑容不經意的流露在面孔之上。
忽然,在他面孔上面的那種笑容嘎然而止,託着魔珠的手顫抖了一下,茫然的看着面前忽然消失的腳印。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惡狠狠的一攥拳頭,收回魔珠。“可惡,怎麼會忽然消失,難道鄒齊想到了?”
粟虞此刻也不安的擡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見這裡除了幾間早就破爛不堪,早就被搜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石屋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而那個腳印很明顯的方向是直接向前方,根本個着幾間已經在身後的石屋不相干。
“該死的東西,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你們。”薩若好像又開始變得暴躁,急匆匆地向前走去。
“王,等一等。”粟虞叫了一聲,鼻翼微微的動了動。“王您又沒有感覺到一種人類的氣息。”
“整個城市裡面的人類早就成爲我們戰士的食物,怎麼會有人類的氣息?”薩若一心想要找到狼人,哪裡還理會其他的事情,怒不可解的叫道。
粟虞又嗅了嗅,搖了搖頭說:“王。不是的,的確是人類的氣息。正是因爲那些人類早就已經被我們的戰士當作了餐食,怎麼會還有生存者。而且很奇怪,這種人類的氣息時有時無,好像……”說着他四處打量了一下,再次嗅了嗅,一指那間石屋。“好像就是來自於那裡。”
薩若看了看那間石屋,暴躁的衝了過去,也不考慮粟虞那番話是否有道理。粟虞不敢再多猶豫,匆匆的跟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