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斷地在下陷,讓本來抱定了一顆必死之心的弗利逐漸的開始清醒,也就是在他完全的清醒,面前蘇爾貝的完全的消失的時候,他才猛地跌在冰冷的冰層之上,就好像由一個空間的冰層進入了另一個空間的冰層一樣,擡頭看看自己剛剛滑落的地方,已經再也沒有了一點點的記憶,似乎自己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空。
“這裡是什麼地方?”弗利左右看了看,只見自己的四周盡數都是那些如同是被一個巨人用一把無法形容的大斧子垂直由上面劈開一般,光滑無澤,簡直就是一個偌大的冰制房間,將他困在中間,奇怪的是這房間一面是烏黑,另一邊卻是純正的冰色。
這種處境雖然令他很驚訝,不過能夠在那個狼人的面前撿回了一條性命,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畢竟能夠活命就有回到斯谷爾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機會,或許在某些人的眼中,一個簡單的信念就註定了他的生存。
微微的遲疑了一會,他終於邁開步子,朝着那個黑色的冰壁走去,因爲那些白色的冰川他已經見的太多了,如果在一味的按照那個方向走,恐怕自己唯一的機會也會消失,反倒是那些奇怪的黑色冰層出現在這偌大的威爾尼斯亞冰川之上顯得極爲詭秘異常。
“這是什麼?”很難分辨出來他與對面那面黑色冰川的距離,但是他已經看見了面前正對着的黑色冰層上面的那道奇怪的門,因爲門的本身顏色就是與冰川一致的黑色,所以如果不是在一定的距離之內,很難看清楚那裡的情況。此時那道門好似通向天堂之門一樣,帶給了弗利無盡的動力,飢餓、痛苦、孤獨在這一瞬間忽然全部消失,取代的是希望、信念以及重生。
門的樣子逐漸的清晰,弗利仔細的看着門上面的那個奇怪的圖案,緊緊的皺着眉頭。不知道是因爲年代過久,還是那個圖案本身就不是很清晰,總之在黑色的冰制門上面看到的好似是幾段簡單的線條,若有若無,就好像一個脆弱的生命在門的上面掙扎一樣。
弗利擡起頭,看了看那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倍的門,本來在心中燃起的那些希望又開始慢慢的消失,因爲他不但不知道這扇門是通向什麼地方的,就連如何打開這道門他都不知道。
“該死,我該怎麼打開這麼一道可惡的門?”他罵了一句,再次擡起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威爾尼斯亞冰川的寶藏?”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記起了那個本來都被自己給否認了的夢想。“可是,可是又有什麼人能夠在冰川下面冰封這些寶藏,有水的衝擊,他不會逐漸的融化嗎?”
“他媽的,到了這個時候,我還在想這些無聊的事情?”一邊自言自語地說着,他已經用力的擊打着那扇門。“我要出去,我要回到斯谷爾,我不要什麼威爾尼斯亞的寶藏,我只要我的女人。”是登峰造極的絕望和飢餓給他造成的痛苦讓他再次的發狂,一拳一拳的擊打着冰門,可惜他的拳頭在那道門之上顯得微不足道,更多的只是冰穿之內那種特殊的冰冷讓他雙腳開始麻木、僵硬。
已經沒有了一點點的氣力,但是那拳頭還是固執的擊打着冰門,拳頭開始破裂的同時,那股寒氣已經順着他的雙腳開始上移,一層冰流慢慢的封住了他的腰部、胸部,到了最後,除了他還在機械般敲打着的手臂,身體的其餘部分全部都被一層冰封住。除了麻木,他幾乎沒有了任何的感覺,甚至是蘇爾貝那誘人的胸口這個時候也不願意再進入他的意識之中。
終於,他的手臂也不能夠動彈,拳頭滑稽的被冰封在那道冰門上面,緊緊地和它連接在了一起。
靜靜的,靜靜的。
弗利瞪着大大的眼睛,如同是一尊冰雕一般,看着自己因爲擊打着冰門而擦破的拳頭上面留下的血液慢慢的順着他的拳頭流下,落在那冰門上面那些奇怪的線條上面。那些線條好像得到了它企盼了很久的東西,如同是帶着一種特殊的力量一般吸噬着福利的血液,本來是一個小小的傷口,血液卻連綿不斷的流出,將那些時有時無的線條連接到了一起,勾勒出了一幅畫卷。
瞬間,弗利忽然開始恢復了意識,因爲那道門上面的圖案給他帶來了恐怖。雪白的牙齒,血紅的口腔,赤褐色的毛髮,那狼頭人身的怪物,即便是再過幾個世紀他也不會忘記。與索林不同的是,圖畫上的這隻狼人顯得更加有神,就是那雙眼睛帶出來的殺氣,也給人一種無形的震懾,再加上他全身樹起來的毛髮,只要有一些見識的人都可以猜想到那是一種權利和能力的象徵。
這所有的意識是瞬間形成,又在瞬間消失,弗利已經完全的成爲一尊冰雕,眼睜睜的看着那些血液形成的狼人在冰門上面輕輕的抖動了一下脖子上面的毛髮,由冰門上面跳下,衝他呲了呲牙,壓抑不住的狂嘯了一聲,瘋狂的繞着整個冰川奔跑一邊叫道:“八百年,八百年了,我足足的等了八百年的時間,終於有人類的血來解救我,天不亡人,整個黑暗界將屬於我,偉大的狼王,偉大的比丘狼王。”
不知道他叫了多久,大概是八百年的興奮全部釋放出來之後,他才停在弗利的身邊,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弗利,忽然猛地一伸手抓過了他,露出了尖銳的牙齒。“八百年了,飢餓了八百年,你將是我此生最美的食物。”說完張嘴就要咬下去,可是當他的牙齒接觸到福利的瞬間,卻又停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可惡的薩若,我的身體,我需要我的身體。”說話之間,雙眼忽然變成了血紅色,貪婪的看着弗利,長長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巴。“既然能夠忍耐八百年的時間,也不在乎這一刻,我要的是整個黑暗界。”
說完,又是一陣狂嘯,雙手輕輕的鬆開弗利,似乎是在計算着什麼一樣再次的打量了一下弗利,左手的小拇指輕輕的抵在他的眉心,雙目輕輕的一閉。“原來是一個小**,不過沒有關係,我更喜歡和人類交和,你想的事情在你成爲我的美餐之後,會幫你完成的。”說到這裡,他的笑聲更加**,身子一轉,兩隻手的拇指同時按在弗利的太陽穴上面,而他的身子逐漸的溶解,慢慢的順着弗利的太陽穴融入了他的身體。
待到最後他抵在弗利太陽穴上的兩隻手也融入進他的身體之後,在他身上冰封的那層冰也完全的消失,化作了水珠滴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他的身子也開始運動,一個不屬於他的聲音發出了與他的面部上那種及其邪惡的表情一致的狂笑聲:“這個世界屬於我,我纔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話音未落,他已經猛地一轉頭,惡狠狠的盯着那道冰門:“因爲我是比丘,是最有才華的狼王。”說着左手一揮,一聲巨響之後,那道冰門應聲而裂,露出了一個偌大的宮殿,如同是地下王宮一般,雄偉而壯觀。比丘對着宮殿冷冷的一笑,邁步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