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北部的撣邦。
以往這裡寂靜的夜空被一陣飛機的引擎轟鳴聲給打破了,源自青藏高原穿越原始深林並將撣邦一分爲二的薩爾溫江,一架沒有任何標識的直升機懸停在河道上方,一條繩索將一個碩大的揹包被放了下來,而後,緊接着一個矯健的身影從機上的懸索快速滑墜落到地面,落地後這個人對着上方的機組人員打了個手勢,直升機沒有片刻猶豫,一個急轉就迅速消失在遠處的夜空裡,只片刻功夫森林裡就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
儘管亦非對撣邦首府東枝市的地理環境、風土人情已經爛熟於心,但畢竟這次是亦非第一次真的跨出國門來到異國他鄉,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兩天後,亦非的身影出現在東枝市的街頭。
一大早,他就來到了街上,他的任務從此刻正式開始,錢壯爲這次行動命名爲----‘獨狼使命’。
撣邦的民族成分和雲南接近,以傣族爲主,元明清時這裡根本沒有國界一說,相互往來宛如一家人一樣,普遍都說傣族語言,漢語和英語也是一個主要的組成部分,因此,亦非在這裡並沒有多少異樣的感覺。
經過幾天的熟悉環境,這天傍晚,亦非走進了一家酒店。
酒店的地下一層和地上兩層是一家規模不算太大但卻裝修的很豪華的賭場,這是他今天的最主要的探察目標,因爲這個賭場的主人正是亦非此行的第一個重要目標-張海波。
雖然賭場一直在營業,但好像現在這個時段賭場還沒有進入高峰期,裡面的客人也不太多,亦非兌換了一些籌碼,在一張百家樂的桌前坐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實地檢驗自己的學習成果,因此他玩得很用心。
在秘密訓練基地,這一天,錢莊帶了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走了進來。
“亦非,從今天起咱們學點新鮮的,我給你帶來了一個老師,這些日子你要好好和他學學,我和你一樣,咱倆一起學。”
錢壯邊說,邊用略顯奇怪的眼神看着亦非。
“呵呵,行呀,今天學什麼?”
亦非放下手中的資料,一邊起身一邊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來人不到三十歲,略顯白淨,就是那種放到人羣裡不會引人注意的那一種。
“通俗點講就是學賭博,帶點學術色彩的就是讓你掌握一些撲克牌在實際運用當中的不同組合概率問題,說白了就是學玩牌,你們平時都玩什麼?也玩撲克嗎?”
錢壯變戲法一樣拿出來好幾包撲克。
這可以算是亦非經歷過的最爲輕鬆、愉快的訓練了。
剛上來時檯面上人不算多的,現在人已坐滿了,幾個小時下來,亦非還真沒少贏,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手氣好吧。
他把手裡的籌碼歸攏了一下,丟給發牌的荷官兩個籌碼,然後起身離開了這張臺子。
他有隨意轉了幾張臺子,也沒有再玩,只是偶爾站在人羣后邊觀看,別人可能會以爲他在找一個合適的位置,其實他是想把這裡的環境狀況瞭解的心中有數。
轉了一會兒,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不遠處兩個人的輕聲對話又讓他停下了腳步。
“洪哥,這次送貨太不順了,原先的幾個通道都被卡死了,邊防這些天查的特別緊,據說是有一個重犯可能要越境逃跑。”
一個操着內地口音的男人對着身邊的一人輕聲說道。
“到這裡就安全了,你回去也好跟杜老闆交差了。”
同樣是一個操內地口音的人迴應着,但看衣着打扮卻是在當地生活居住,也正是這句話趕話帶出來的‘杜老闆’三個字讓亦非一下子就繃緊了自己的神經。
亦非繞過這兩人,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臺老虎機前坐了下來,眼睛盯着機器,手臂在隨意撥弄着,耳朵卻在全力捕捉着身後兩人的每一句談話。
“你來的不湊巧,張老闆這幾天正好出去,現在還沒趕回來,但他特別囑咐我一定要把你安排好,讓你在這裡好好放鬆放鬆玩兩天,過兩天他回來後還會找你,可能有重要的事,而且好有一些東西要你帶給杜老闆那裡,這兩天你就安心在這裡呆着,願意玩幾把就下去玩會,我會和這裡的管事打招呼,讓他們給你備足籌碼,包你玩得盡興。”
“還是洪哥想得周到,兄弟我謝謝了。”
“這叫什麼話,自家兄弟嘛,你還和我客氣。”
這名叫洪哥的有湊近這名內地來人的耳邊說道:
“一會兒我再給你安排兩個本地姑娘,如何?也夠難爲你的,帶着六、七個女孩過來,卻打不得、碰不得,還得好言哄着,也真是心苦、命苦。”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一臉淫笑。
“我倒是想動了,敢嗎?杜老闆別看平時文縐縐的,動起家法來一點不含糊,何況這些人據說又是那個叫什麼‘威猜’要的,誰敢動,兩頭咱哪一個也惹不起,想快活,不能打這些人的主意。”
兩人說着起身要了一些籌碼,來到了一張臺子前坐了下來。
亦非又在賭場裡轉了一會兒,二樓除了一些專爲特殊賭客預備的單間以外,就再也沒有什麼了,這裡就是一個單純的賭場。
從賭場的一個側門亦非直接就來到了酒店大堂,看到大堂一角有一個酒吧,一些人散坐在那裡或喝酒或聊天,亦非走了過去,要了一瓶啤酒、拿了一介紹本地風景的冊子坐了下來,翻看畫冊的同時,不時地瞟上一眼通往賭場那裡的入口。
此時已是後半夜了,還好,沒讓亦非等得太久,那兩個人就從賭場裡走了出來,穿過大廳直接進了酒店的電梯。
看着他們進去,亦非往四下瞄了一眼見沒什麼異常,起身也朝電梯那裡走去,看着他們的電梯停在了十二樓,亦非走進了旁邊的另一架電梯裡,來到了十三層,出了電梯,他轉進了消防通道里,從哪裡又悄悄地下到了十二層。
亦非小心地將安全出口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側耳傾聽着走廊裡面的動靜。
‘叮鈴’一聲,電梯門重又打開,兩個打扮妖豔的女人走了出來,敲開了1216房間,一陣騷亂伴隨着女人的媚笑過後,那個叫‘洪哥’的人走了出來,回頭和屋裡人打了個招呼道別,轉身進了電梯下樓。
藉着安全門的縫隙亦非看到樓道里安置着監控裝置,就打消了進一步深入偵察的想法,又從原道返回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