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殘忍的結果(2)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我站起來,腦子一陣眩暈,看看錶,11點45,從早上起牀到現在,我除了一袋酸奶,連口水也沒喝,體力不支也是正常。我再次撥打許飛的手機,而這次“嘟——”的到達音只響了一聲,就被打斷了,緊接着傳來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我的預感了,許飛肯定有事瞞着我,我們的愛情肯定遇到了阻礙。不一會兒,信息來了,許飛的。

我打開來,信息的內容證實了我的預感,只是比我想象的還要絕情:“琪琪,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剛知道我前女友的一些事,我覺得我虧欠她太多,我必須對我以前做過的事情負責任,我非常想跟你在一起,我很愛你,這次找你就是爲了要跟你走下去,可是現在我不得不去彌補我過去的錯誤,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我讀了三遍,我還掐自己一下,以確認這是不是真的,可是那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都是許飛親手打出來的,分手了!僅僅六天的快樂時光,結束了!原因是因爲另一個女孩!我盯着手機屏幕看,看着看着,就看不清了,接着淚水就如下雨般吧嗒吧嗒的落在手機上。我的心好難受,就像有人拿了一把刀在我心裡攪,我扶着牆壁,無力地蹲下來,再也忍不住大聲慟哭起來……

我想着這六天以來,每一句話都還回蕩在耳邊,我不信這是真的,許飛也許只是跟我開了一個玩笑,也許只是玩笑而已!我不相信!我顫抖着找到掉在地上的手機,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打電話他是不會接的,這是他聰明的地方,他知道這個時候接聽電話一定會聽到我的痛哭聲,很多話他一定說不出來,所以六年來,每次分手,他都是發短信。我開始給他發短信:“許飛,你的意思是,那個女孩回來了?你要回到她身邊去是不是?你要跟我分手就是因爲所謂的彌補你以前的錯誤?”

許飛回答我:“對不起……”

也就是說他不要我而要那個女孩了?!!許飛他爲了別的女孩不要我了!

我的腦子裡滿滿的全是六年來的點點滴滴,一幕一幕如放電影般的在我大腦裡上映:

六年前,高中的我們對愛情還是很羞澀很懵懂的,那時候他追我,在我眼裡他是個帥氣、幽默、體貼的大男孩,缺少父母關愛的我把他當做我的堅實依靠。那時候他特別陽光:“老婆,將來咱們考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城市,畢業後咱們結婚……”

高二開學,他說分手,是爲了更好地學習,他說:“琪琪,等我兩年,兩年後高中畢業,我重新追你,你是我最愛的人!”我信了,果真等了兩年。

高中畢業,我們沒能考入同一所大學,但是他真的重新追我了,我們又一次走到一起。“老婆,距離不是問題,時間也不是問題,大學四年很快就過去了。”

“老婆,今年暑假我要帶你見我的爸媽,告訴他們我給他們找了一個好媳婦!”

“老婆,你可不要隨便跟你們學校的帥哥吃飯呀,我擔心別人把你搶跑了!”

我在心裡堅定地說:許飛,除非你不要我了,誰也搶不走的。

他每天給我打電話、發信息,我真的相信距離不是問題,我感覺很甜蜜,我很知足。

我買禮物給他寄過去;冬天我學着別人織圍巾,熬了幾個通宵心裡卻很甜蜜;雪地裡我爲了出去拍照片給他寄過去把腳歪了;爲了減肥我一年都不好好吃飯,最後生病吃藥……

我沉浸在對未來的幻想中,幻想着假期我們一起回家一起旅遊,幻想着畢業我做他的新娘,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電話越來越少,通話時間越來越短。

我只顧着怎麼樣給他製造驚喜,怎麼樣讓他高興,意外就發生了,爲了他,我經歷了人生的最大噩夢,可是我不敢跟他講,不忍心跟他講。

大一結束,許飛要分手,因爲距離太遠,他感覺我好遠好遠。我什麼都沒說就同意了,然後大夏天的中午一個人在太陽底下曬到中暑昏倒,臉上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

我跟他分手了,但是他的每一個動態都牽動着我的心情。網上看到他生病了,我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最後看到他病好了,我胃病犯了;聽說他談了新的女朋友,我又是難受又是高興,我難受他成爲了別人的,又強迫自己祝福他;他偶爾跟我聊兩句我高興地能笑好幾天;聽說他失戀了,我又想安慰他又不敢跟他說話,就那麼的天天上網刷新關心他的動態。我希望他好,但是我也相信,我是最愛他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愛他,只要我不談戀愛,他在別的女孩那裡玩夠了,早晚會回來,回到我身邊的。

跟他分手後的兩年裡,大學裡追我的男孩也有不少,在別人看來我也算中上資質吧,而且還沒畢業就有了工作,自食其力,不依靠家裡,可能這一點在別人看來更爲難得。追我的男生裡邊不是沒有比許飛帥的,不是沒有比許飛有錢的,不是沒有比許飛更愛我的,可是我一個一個的看不上,只因爲我心裡已經被許飛佔滿了,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包括沈俊。我相信我就是許飛的,許飛早晚也是我的,我和許飛纔是天生一對!

終於,兩年後,等到了許飛的迴歸,今天他回來了,而且對我比以前更好,更愛我,我高興的天天好像做夢一樣。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這幸福的感覺,他又給我潑了一盆冷水,說他爲了別的女孩,不要我了!

過去的每一句話,都在我的大腦裡重複。

“我十一回來,你想去哪,好好計劃一下,我陪你去。”

“老婆,有沒有按時吃飯啊?”

“你找不到工作我養你啊!”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

我一邊哭一邊想,越想哭的越厲害,許飛說他虧欠那個女孩的,那他虧欠我的呢?他欠我的,他這輩子都還不起吧,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許飛,他用什麼理由跟我分手都可以,就是不能用別的女孩爲藉口,絕對不行。我想知道,我想要問清楚,到底那女孩爲他做過什麼,他要拋棄我去找她?可是我也知道,一旦我開口問,我就徹底的輸了,可是我還是問了,以前的我在他分手的時候總是高傲的轉身離開,可是這一次是我自己剝奪了自己高傲轉身的機會。

“我昨天剛剛知道她跟我分手後爲我打了胎,琪琪,我真的不能愛你了。對不起,你一定要幸福……”

這種結果我早就預料過。

幸福,沒有許飛,我怎麼幸福?

我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的失去許飛了。

那個女孩爲許飛付出的多,所以許飛就選擇她了,許飛要彌補她。

我以爲爲愛作出的犧牲是不需要說出來的,愛人是能夠體會得到的,原來不是,原來把傷口給愛人看,纔是贏得愛人的砝碼!

許飛,那我現在如果告訴你我爲你付出了什麼,犧牲了多少,你會回來嗎?可是那樣的話,我對你純潔的愛就變質了。我不會這麼做的。

可是我好難受,許飛他再也不是我的了……

原來心理上的傷害是不需要彌補的,身體上的傷害才需要彌補……

太多的記憶,充斥着我的大腦,我索性閉着眼睛躺在地上,剛纔的慟哭已經讓我沒了力氣,只剩下淚水無聲的滑過臉頰,滴落在地板上。

我記得剛纔電話響過的,好像不是一次,我沒有接,因爲不是許飛,許飛打電話我設置的是專屬鈴聲《喜歡你沒道理》。我也不想管是誰,現在我誰也不想理。

後來我清醒的時候,是躺在牀上,閨蜜晏子在身邊,我發現眼睛已經腫的睜不開,臉上也被淚水蟄的很辣很疼,晏子眼睛也紅紅的,一定是剛哭過,她用毛巾給我擦臉,不說話。

“晏子,你怎麼會來。”一開口,發現嗓子也是啞的。

“老邵打你的電話沒人接,來找你發現你門沒鎖,進來看見你昏倒在地上,就給我打電話了。你說你是怎麼回事?啊?”

“對不起……”剛一開口,我又忍不住抽噎,淚水馬上絕提。

“想哭就哭吧。”晏子抱住我。

“許飛不要我了,這一次是真的不要我了。”想到此我的心就一陣一陣的疼。

“親愛的,你傻呀?他說跟你和好你就答應了?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就那麼投入?”晏子知道我跟許飛的事情,她是極力反對我對許飛的迷戀的,如今她既恨鐵不成鋼,又心疼我的憔悴模樣。

“我就是愛他,就是愛他,”我哽咽着,“我以爲他還年輕,貪玩是可以包容的,我以爲他在別的女孩那裡玩的累了,就會回來,我以爲他這次真的回來了,知道我對他的愛了,知道我最好了,可是他這次真的不回來了……”

可能這樣的結局也在晏子的意料之中,她並不驚訝,只是輕輕地撫摸着我凌亂的頭髮,憐愛的說道:“傻丫頭,他再年輕,也比你大呀,年輕是揮霍的藉口嗎?他僅僅是貪玩嗎?就算他這次不玩過火,你能保證他以後哪次不玩過火嗎?”

我搖搖頭,是的,我對許飛沒有把握,因爲他的想法我永遠捉摸不透,我只有跟着他的腳步走。

“琪琪,這次你們甜蜜了六天,是好事,萬一是六個月,六年,那時候再給你同樣的結局,你能受得了嗎?是不是會更痛苦?”

我無法反駁,我不敢說他不會,但是如果真的有可能是六年,我寧願去享受六年。

“琪琪,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你爲他犧牲了那麼多,他知道嗎?就算他不知道,他應該感覺得到吧!可是他爲你做過什麼嗎?他一直在徘徊,就是因爲你就像他的一個避風港,隨時等着他靠岸,所以他才那麼的殘忍的踩着你的心,去尋找他認爲的刺激與快樂。”

我止住了哭聲,呆呆的想着晏子的話。

“琪琪,愛一個人不是無止境的付出,愛情是雙向的,也許他真的愛你,可是他的愛跟你對他的愛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我知道你爲這份愛付出了多少,你的犧牲他一輩子也還不起,可是就算你繼續付出,爲他繼續犧牲,他依舊是感受不到,因爲他根本沒有認真的對待過這份愛。”

我轉過頭,啞着嗓子問晏子:“那他根本就不愛我是嗎?他愛的是那個女孩是嗎?可是明明是我跟他先談戀愛的,死守了他六年的是我,先爲他犧牲的也是我,就是因爲我沒有告訴他嗎?”

“傻丫頭,正是因爲你不說,才更加證明了你的善良,你更加愛他,如果現在他真的拋棄了那個女孩,回到了你的身邊,你會接受他嗎?”

是的,晏子知道,如今的我知道了他與那個女孩的故事,就算許飛回來了,我又怎麼可能心安理得的與他在一起?同樣是女孩,我知道那個女孩的付出意味着什麼。可是我不是聖人,我也有私心,我做不到心甘情願的把許飛讓給她還大方地祝福。儘管我嘴上說着“祝你們白頭到老”,可是我心裡還是多麼希望那個女孩不要他,希望結果有可能轉變。

你看,我就是這麼賤,寧願別人不要他,我也想跟許飛在一起。

晏子看我哭聲小了,只是呆呆的坐着流淚,便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琪琪,跟我講講你們之間的事情吧,好的,壞的,都可以,想起什麼講什麼,好嗎?”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擔心我又回到兩年前的狀態。可是我現在不想去回憶:“不想講,不想去想,想了好難受的。”

晏子颳了一下我的鼻子,笑了笑說:“可是如果你現在不講,晚上一個人想起來不是更加難受?現在講出來了,練習好了怎麼回憶它,難受過一遍了,晚上就算一個人想起來也不會怕了,是不是?”

我依舊不做聲,只是淚水更多的流下來。

“好了,聽話,我這個心理諮詢師可是按時間收費的哦!”

爲了配合晏子盡力的幽默,我勉強的笑了一下,但是臉被淚水沖刷的很僵,根本就笑不出來,我的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

“晏子,我等了許飛兩年,第二次等了他兩年,看到他玩夠了,終於又一次回到了我身邊,你知道我多高興嗎?”我回憶着前幾天的日子,好心情還沒有散盡,“我天天都在笑,看見誰都是那麼高興,我還打算好了要請客,叫上你、老邵、小歐,叫上辦公室的同事,我還想好了怎麼向你們宣佈。”

“許飛說他愛我,你知道我多高興嗎?我也愛他,而且我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沒有人像我對他這麼好。晏子,你相信嗎?”

晏子看着我,堅定地說:“我相信。”並用眼神鼓勵我說下去。

“許飛說好了十一回來,我們一起出去玩,我都想好了去哪裡,我想去青島,去海邊,因爲他和我都喜歡海,我想象着我們一起坐船,一起海邊散步,一起撿貝殼,一起在海邊燒烤……”

“這六天,他每天打幾個電話,提醒我吃飯,提醒我睡覺,跟我道晚安。我已經習慣了他打電話的日子。”

“晏子,這幾天我都沒有做惡夢……”一提到噩夢,我突然記起早上是結果一個電話的,那個丁賀打來的電話,我突然愣住,像被人當頭擊了一棒,傻了一般。

“怎麼了,琪琪?”晏子看出了我突然的變化。

我使勁的搖頭,想要擺脫大腦裡的某些東西:“不,不,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晏子嚇壞了,着急的抱住我:“親愛的,到底怎麼了?”

“我又想起來了,我又想起來了,那場噩夢……”

“琪琪,不怕,不怕,那只是夢,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啊,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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