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日,曠曠合谷。幽寂之地,寧靜致遠,總使人淨心明意。
森林枯葉,兩具身體緩緩融合。司權意興頓生,還想看看妖女會不會起反應,哪知對方竟然在擺弄她的香包,不知又有什麼鬼注意。
“嗯!好長,好冰!”
“瞎說什麼呢,我衣服都沒脫!”
“啊?蛇,是蛇!”
女子睜眼看清真相,場面瞬間混亂,司徒影咬住司權手臂才忍住沒笑出來。
——真是不容易,驚醒冬眠的蛇花了她寶貴藥丸。不過,值了!
“走吧,找鳳凰要緊。”
司權心裡有些發毛,還好昨晚妖女睡着了,否則他跟玉璃不知會遭遇什麼。地上女人已經嚇哭,男子一旁安穩,有了這麼一次陰影,恐怕她要遁入空門了。
“去那邊,我感覺小影在召喚我。”
司徒影指向森林盡頭,那裡一條飛瀑落下,位於谷城之郊。
“不先去跟周興他們通通氣?”
“快走,我有不好預感。”
司徒影突然心悸起來,當先一步從林尖飛走。司權啞然,這妖女,變臉實在太快。
??
自東途偷來鳳凰已經多日,當初行動神不知鬼不覺,他不怕失主發現。但大會只有一天時間,希望全在神劍之上,他們父子三人都很焦急。
有了玄機谷的人幫忙,終於找到破開鳳凰的辦法——飛瀑落下,衝轉巨大水車,帶着飛齒急速轉動,鳳凰被綁在飛齒下面,飛齒割出串串火化。不出所望,鳳凰的胸膛已經溢處血絲,眼皮下沉奄奄一息。
“駱大師,明日可否能破開此獸?”
——駱滑嫠,自稱是玄機谷之人,喜歡在江湖上游走,懂得不少機關秘法,而且能鑄好劍,武林中小有名氣。
“大少爺放心,只要割出傷口速度就會加快,明日之前一定可以破開。”
東途稍安,雖然他不是很贊同父親的觀點,但也不能讓自己父親輸掉比武。
“是小影。”
遠遠地,司徒影一眼看到飛齒下受難的鳳凰。司權愕然:真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跟一隻動物心有靈犀?
水車周圍一羣武者看守,兩人繼續靠近,躲到高石後面,眼睜睜看到鳳凰氣若游絲。
“我引開他們,你把鳳凰救出來。”
“還不趕快”
司徒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將司權推到衆人面前。
司權腦中飛閃計策,當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現身,那等於直接告訴對方他來調虎離山了。
東途爲了做好神劍保密工作也是煞費苦心,鳳凰旁邊時刻有兩隊護衛守着,神劍之事卻絕口不提。除了他們父子三人,連駱滑嫠也只是知道要破開鳳凰,理所當然認爲東途是想燉了它——給他兩個腦袋,他也想不到鳳凰體內藏着一把神劍。
駱滑嫠正在觀察飛齒鋒利程度,突然感到一股危機襲來。擡頭,一柄飛刀準確無誤瞄向他眉心。猝不及防之下,必死。
“哪個老鼠,有本事出來。”
千鈞一髮之際,東途抓住了飛刀。
“這是我跟老賊的私人恩怨,閒雜人等滾一邊去。”
一名蒙面男子現身,眼睛死死盯着駱滑嫠。江湖規矩,私人恩怨私人解決。
“閣下是怎麼稱呼?”
駱滑嫠困惑,自己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其次纔是受僱於人,藉着玄機谷的名號與技巧賺點錢財,怎麼會惹上仇人了呢?
“你死了會有人告訴你的。”
“駱大師是我鎮神山貴客,要我們地盤上動手,我東途絕不袖手旁觀。”
東途當下出聲維護,他不想壞了規矩,但駱滑嫠是他們請來的人,在別人地盤上宣兵奪主也不合規矩。
“原來是姓駱”司權總算知道一點關於駱滑嫠的信息,不過,這不影響他的計劃。
“很好,敢維護駱老賊的都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我只有殺了!”
司權氣勢一震,冰冷的眼神掃視東途。
“放肆”
東途大怒,看來真是自己見的世面太少,外面隨便一個個竟然都比自己猖狂。
“老賊,拿命來。”
司權無視東途,直接向駱滑嫠殺去。東途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沒有招呼手下直接迎上。自己也是一流高手,區區小賊不足爲慮。
“看我暗器”
司權大喊一聲,拔出削蘋果的小刀飛速扔去。東途眼神一凝,輕鬆避開,接着身後傳出一聲慘叫,原來對方目標一直是駱滑嫠。
“找死”
東途大怒,在自己眼皮低下竟然有人敢戲耍他?舉着長劍,武姿完美,標準的一招螳螂探刺攔住司權。
兩人瞬間接近,東途突然發現對方眼中戲謔的笑意,心生不妙,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錯開一個身,換了一個位置,他已經動彈不得。
——司權避開東途長劍,趁機封住對方穴道。這寂滅指就是好用,不用觸碰對方就能點穴。
“放開少主,否則休想離開。”
一衆護衛還想看好戲,只見司權轉身輕鬆卡住東途脖子。在他們看來,完全就是東途站在那裡給司權扣住。
“想要他的命,拿駱老賊的命來換。”
司權身形遠遁,只留下這麼一句話。
“隊長,怎麼辦?”
“他不敢亂來的,我們跟上。”
還是少主要緊,一行人沒有帶上駱滑嫠,提着兵器追往司權消失的方向。
駱滑嫠被司權刺中手臂,疼得老臉發白,靠在石臺前等人來護理。不出意料,很快有人出現,這是一名美得令人失去性取向的男子。
“身上帶藥沒有,我受傷了。”
駱滑嫠平靜說道,已經過了色慾年紀,對方還是男的,只好閉目視而不見。
“剛好,我帶了。”
駱滑嫠心顫睜眼,對方聲音清悅撩人,百分百女人的聲音。至於蘊含的怒氣,已經被他耳朵自動忽視。
“你是司徒妖女?”
駱滑嫠臉色大變,喜歡女扮男裝,又美得如此慘絕人寰,除了司徒影還會有誰?
“答對了,有獎哦。”
司徒影嫣然一笑,不等駱滑嫠拒絕,一縷白色粉末鑽向後者傷口,接着傳來對方撕心裂肺的慘叫。
“好好享受,這東西叫冰山撕裂,獨此一家,珍貴着呢。”
這藥粉奇癢無比,本來是司徒影用來對付上官清寒而專門研製的,哪知道人家內力高深,輕而易舉就壓制。但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把自己抓得皮開肉綻絕不罷休,沒有解藥就等死吧!
沒有管地上翻滾慘叫的駱滑嫠,司徒影立即趕去解救鳳凰。機關是木頭做的,被她幾劍打爛,抱出鳳凰,對方已經一動不動。
“小影,你怎麼樣了?”
看到鳳凰無力的眼睛,司徒影火氣頓生,憤怒的眼神再次掃向駱滑嫠。這時鳳凰突然一聲清鳴,振翅一振,恢復如初。
“好聰明的小傢伙,我就知道你沒事。”
司徒影大喜,暗想鳳凰肯定是跟她太久學得靈智,要是跟司權絕對蠢貨一個。鳳凰圍着她飛了幾圈像是在歡呼,長長的尾巴劃出優美弧線,接着一柄金劍落到司徒影手中放大。
已經解氣的司徒影突發慈悲,一劍結束了落滑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