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看了看那些官員,又看了看吳良德,他們全都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撲上來咬死石正峰。
石正峰說道:“我說你們做事不妥,是因爲你們不懂得尊重土人、不懂得平等對待土人,你們再一意孤行的話,平陽縣就將被腥風血雨所籠罩。燒死土人少年的那把火,就會燒在你們身上。”
有那脾氣火爆的官員,一把將酒碗摔在了地上,指着石正峰,叫道:“你這個土賊,危言聳聽,現在就該把你燒死!”
石正峰看了這個官員一眼,說道:“暴民燒死土人少年,你們身爲朝廷命官,不僅不制止、不處理,還在這拍手叫好,你們比那些暴民還要可惡。”
王姓官員冷冷地看着石正峰,說道:“小子,燒死土人夥計的不是暴民,而是義民,大大的義民。”
“你怎麼知道那酒館老闆娘,就是土人少年姦殺的,證據何在?”
“安定莊民風淳樸,又沒有多少外人,李家妻子被姦殺,除了那土人夥計之外,還會有誰?”
“就因爲那少年是土人,他就要擔上強姦殺人的罪名?”
“對,作奸犯科者,多是土人,土人天生就是賊骨頭。”
石正峰掃視着中軍大帳裡的衆官員,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吳良德的身上,問道:“吳大人,您也覺得土人天生比國人低賤?”
吳良德說道:“有些事不是我覺得的,而是事實擺在那的。你去大牢裡看看,違反王法的,有多少是土人?你去貧民區看看,奸饞懶滑的,有多少是土人?反過來,你再看一看,造福一方者、爲國做出貢獻者,又有幾個是土人?”
石正峰說道:“我承認,土人的受教育程度普遍沒有國人高,土人貧窮愚昧者,照比國人也多,光鮮亮麗的成功者,照比國人卻少。造成這種狀況,是因爲土人低賤嗎?”
吳良德說道:“那當然了,除了土人天生低賤之外,你還有什麼原因可以解釋這些現象嗎?”
石正峰說道:“敢問吳大人,如果鄭國的主宰是土人,土人佔據了一切資源,他們還會是那麼貧窮愚昧嗎?”
吳良德聲色俱厲,叫道:“你一個小小的家丁,別蹬鼻子上臉,這裡是平陽縣,是鄭國,容不得你放肆!”
石正峰毫無懼色,冷冷一笑,說道:“你們一直在壓制土人、歧視土人,這種壓制、歧視只會引起土人的仇恨、反抗。如果,吳大人繼續這麼做,恐怕平陽縣動亂的那一天,爲期不遠了。”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吳良德怒不可遏。
吳良德可是平陽縣的第一號長官,上馬管軍,下馬治民,威風得很。今天,竟然在壽宴上,被一個小小的家丁指着鼻子質問,是可忍,孰不可忍?!
衆官員叫道:“大人,別和他廢話了,把他拖出去,剁了喂狗!”
吳良德衝着帳外,叫道:“來人吶!”
吳良德一聲叫喊過後,士兵沒有進帳,倒是春蘭走進了大帳。
春蘭笑呵呵地看着吳良德,說道:“義父,什麼事情讓您這麼動怒?”
見到春蘭,吳良德的怒氣消了一些,指着石正峰,說道:“這個家丁實在是太放肆了,竟敢指責我,指責朝廷對待土人的政策。”
春蘭說道:“義父,您可是平陽縣的一縣之長,應該有些氣量,何必和一個家丁一般計較。”
聽了春蘭這話,吳良德也沒辦法再責難石正峰了。
吳良德身邊的那些官員卻不肯罷休,說道:“春蘭小姐,這個家丁目中無人到了極點,如果不給他一點厲害瞧瞧,天曉得他還會做出什麼出格過分的事情。”
“是啊,搞不好這小子要揭竿造反呢,”有的官員陰陽怪氣地說道。
春蘭看了石正峰一眼,說道:“石正峰,你敬義父和諸位大人一杯酒,算作賠罪吧。”
聽了春蘭這話,石正峰還沒做出表示,陳袞就笑呵呵地湊了過來,手裡舉着一杯酒,說道:“是啊,正峰,春蘭小姐說得對,你敬吳大人和諸位大人一杯酒,算作賠罪。”
石正峰冷冷地看着陳袞,心想這個傢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哼,那笑臉裡必然是包藏禍心。
陳袞把酒杯塞到了石正峰的手裡,自己又舉起了一杯酒,說道:“父親,二弟,咱們一起敬吳大人和諸位大人一杯酒,祝願我們鄭國繁榮昌盛。”
陳袞叫二狗子把春玉甘露溶進了石正峰的酒裡,作爲一個紈絝惡少,這春玉甘露可是陳袞出門在外、傷天害理的必備物品。
無論是什麼人,只要喝了一滴春玉甘露,就會神志恍惚,欲-火中燒。就算是大羅金仙,喝了這春玉甘露,也要失了道行。
前些日子,陳袞看中了一個漂亮的女流民,就以招工爲名,把那女流民騙進了家裡。陳袞想睡了那女流民,女流民竟然不識好歹,死活不從,以咬舌自盡來威脅。
陳袞沒有辦法,叫人按住那女流民,灌了一滴春玉甘露下去,當時那女流民就乖乖地跪在自己胯下承歡。
有點可惜的是,藥力過後,那女流民撞牆自殺了。
那女流民長得挺漂亮的,陳袞沒玩夠,現在想一想還感到可惜。
盯着石正峰手裡那杯溶進了春玉甘露的酒,陳袞既緊張又激動。只要石正峰喝下了這杯酒,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當着吳良德和衆官員,還有春蘭小姐的面,石正峰淫-心大起,醜態百出。呵呵,即使不死,石正峰以後也沒臉再待在平陽縣了。
哼,和我鬥,石正峰你找死!
石正峰端着酒杯,有些猶豫,陳袞在旁邊說道:“正峰,別猶豫了,敬諸位大人一杯吧。”
陳忠不明所以,也在旁邊說道:“正峰,喝了這杯酒吧。”
石正峰嘆了一口氣,舉起酒杯,對吳良德和諸位官員說道:“我敬吳大人和諸位大人一杯。”
石正峰把嘴脣貼在了酒杯上,揚起頭,喉嚨動了幾下,將杯中酒喝進了肚子裡。
陳袞欣喜若狂,笑着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這酒真香,真醇,真好喝,真......真......
陳袞瞪大了眼睛,感覺有些不對勁,身體燥熱,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
陳袞看着身邊的石正峰,石正峰喝下了一杯酒,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和吳良德、春蘭等人說着話。陳袞聽不清石正峰、吳良德、春蘭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感覺耳朵裡像是燒開了一鍋熱水似的,咕嘟咕嘟直響。
石正峰面對着吳良德、春蘭等人,侃侃而談,說道:“現在,國人歧視土人,土人仇視國人,而朝廷實施的政策,以及諸位大人的某些做法,又刺激加重了這種矛盾。使得國人、土人之間的矛盾陷入了惡性循環,變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春蘭在旁邊說道:“石正峰,朝廷的事情自有朝中大員們做主,我們就不要操心了。”
石正峰說道:“有一句話叫做‘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果我們......”
石正峰正要慷慨陳詞,突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石正峰扭頭一看,陳袞滿臉通紅,像是煮熟了的螃蟹似的,張牙舞爪地撲向了春蘭。
春蘭和石正峰說着話,也沒有想到,陳袞會突然瘋了似的撲過來。只見陳袞張開了驢一樣的大嘴脣,照着春蘭那嬌滴滴的小臉就要啃一口。
“大膽!”
關鍵時刻,夏荷衝上前去,擋在春蘭身前,攔住了陳袞。
夏荷也是個女人,身上也散發着女性的氣息,陳袞不去撲春蘭了,抓住了夏荷,褲襠裡一根硬撅撅的棒子就翹了起來,戳向夏荷。
夏荷怒不可遏,擡腿一腳,踹在了陳袞的肚子上,將陳袞踹倒在地。陳袞不顧疼痛,趴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夏荷的大腿,作勢就要撕扯夏荷的褲子。
吳良德和諸位官員都驚呆了,我的天吶,這是怎麼回事?
回過神來之後,吳良德立刻大喊大叫,“來人吶,按住這瘋子!”
幾個士兵衝進了大帳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把陳袞從夏荷的身上拽了下來。
石正峰喝的酒裡沒有春玉甘露,那春玉甘露不知怎地落入了陳袞的酒杯裡。喝了混有春玉甘露的酒,陳袞現在是藥力發作,不可阻擋了,就是拿來一塊厚鐵板,放在他胯下,他也能給戳出個窟窿來。
“按住他,按住他!”
看着陳袞那副樣子,吳良德氣急敗壞地叫道。
四個士兵上前按住了陳袞,陳袞獸性大發,竟然張着嘴巴,伸着舌頭,去-舔旁邊那士兵的臉,舔得那士兵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春蘭在旁邊直皺眉頭,叫道:“把這作死的東西拖出去,扔進糞坑裡,叫他清醒清醒!”
士兵們拿來抹布堵住了陳袞的嘴,然後,七手八腳的,像拖瘋狗一樣,把陳袞拖了出去。
陳元賓還是心疼自己這個嫡長子,但是,看着吳良德和春蘭的臉色,陳元賓愣是沒敢吭聲。
陳袞掙扎着,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春玉甘露明明下進了石正峰的酒杯裡,石正峰沒中招,自己卻中了招。
這他孃的到底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