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美人哭得梨花帶雨,整理着衣衫,說道:“王上,太子在後花園輕薄臣妾。”&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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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瞠目結舌,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旁邊的幾個宮女連忙上前攙扶住魚敬堯,免得他從牀上一頭栽下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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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在旁邊一臉怒氣,站了起來,瞪着楚美人,叫道:“胡說,太子是正人君子,監國儲君,豈能去輕薄你這個狐狸精。”&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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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美人跪到了魚敬堯面前,說道:“王上,臣妾說得都是實話,有半句謊話,就叫臣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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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深深地皺着眉頭,陷入了沉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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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指着楚美人,叫道:“你這個狐狸精,肯定是你勾引太子,見太子沒有理會你,你就反過來誣陷太子,來人吶,把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給我拿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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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武士走了進來,魚敬堯擺了一下手,“慢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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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看了看魚敬堯,說道:“王上,您信這個小狐狸精的話?這些年來,源兒是什麼樣的孩子,您心裡清楚,他怎麼可能幹出那種禽獸之事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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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麼樣的孩子,寡人不清楚,”魚敬堯面色凝重,“這幾天源兒不來見寡人,是不是看寡人快死了,沒有討好的價值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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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說道:“王上,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源兒他可是您的兒子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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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瞪了海棠夫人一眼,海棠夫人從來沒見過魚敬堯露出如此兇惡的眼神,低下了頭,不再言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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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對海棠夫人說道:“這些年來,源兒他可能是在演戲,騙寡人,騙你,騙天下人,他等的就是寡人嚥氣了,他好來當這個國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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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還在替魚得源辯解,“源兒他不是那種人,王上,你可不能聽信這個狐狸精的一面之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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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果沒做禽獸之事的話,楚美人一個小小的妃子,怎麼敢誣陷太子,”魚敬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二十多年來,寡人一心一意地對待他,還是換不來他的好呀。來人吶,傳寡人的命令,招二王子敬舜進宮,寡人要將王位傳給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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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要傳位給魚敬舜,海棠夫人慌了,哭着說道:“王上,不管怎麼說,源兒他叫了您二十多年的爹,這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是假不了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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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口黑血,喘着粗氣,說道:“寡人要爲列祖列宗負責,爲吳國蒼生負責,不能把王位傳給一個僞君子、禽獸。海棠,你放心吧,敬舜是個仁義君子,寡人死之後他不會爲難你的,寡人會給你們娘倆兒一塊封地,讓你們娘倆兒一輩子衣食無憂,也算是盡我們夫妻一場、父子一場的情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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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正要擬詔傳位給魚敬舜,魚得源帶着一羣人闖進了寢宮。魚得源早就在魚敬堯身邊安插了眼線,見楚美人跑來告狀,眼線就悄悄溜走,前去通知魚得源。魚得源見事情敗露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帶着親信武士前來逼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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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楚美人,擡腿一腳,把楚美人踹翻在地,然後一臉兇惡地走到了魚敬堯的面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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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看了看魚得源,問道:“源兒,你這是要幹什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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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這裡沒你的事,”魚得源盯着魚敬堯,“父王,你要傳位給二叔,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可是你親兒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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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富錢莊的幕後老闆是魚得源,魚得源利用恆富錢莊集資,然後暗中收買吳國的權貴大臣,還和外國諸侯搭上關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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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得知此事,非常憤怒,把魚得源叫到身邊,臭罵了一頓。魚得源買通了魚敬堯身邊的僕役、宮女,從僕役、宮女嘴裡得知,魚敬堯起了易儲的心思,想把王位傳給魚敬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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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二十多年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是爲了王位,現在,魚敬堯竟然要把王位傳給魚敬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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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決定在魚敬堯易儲之前,除掉魚敬堯,登上王位。於是,魚得源就導演了季延陵鬼魂殺人的把戲,還指使妙手空空偷了魚江的抵押票,企圖誣陷魚敬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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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魚得源想着一直演戲,演到魚敬堯駕崩爲止,反正魚敬堯也沒幾天活頭兒了。沒想到,魚得源一時頭腦熱,調戲了楚美人,提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嘴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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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氣得直咳嗽,指着魚得源,命令侍衛們,“把這個逆子給我拿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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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神情冰冷,站在那裡並沒有動,魚敬堯又喊了幾聲,侍衛們充耳不聞,還是一動不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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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目瞪口呆,看了看那些侍衛,又看了看魚得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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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父王,你該把王位讓出來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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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看出來魚得源今天是不會放過自己了,一幕幕往事在眼前浮現,心裡是五味雜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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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閉着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猛地虎目圓睜,怒火萬丈,衝着魚得源叫道:“別管我叫父王,我不是你爹,季延陵纔是你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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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一聲叫喊過後,整個宮殿裡鴉雀無聲,連一根鋼針掉在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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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呆若木雞,過了一會兒,指着魚敬堯,看了看海棠夫人,說道:“娘,他說什麼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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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滿臉悲痛,眼淚流了下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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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在旁邊說道:“夫人,這件事咱們隱瞞了二十多年,現在該是說出來的時候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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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泣不成聲,魚得源抓着海棠夫人的胳膊,叫道:“娘,到底是什麼事,你快說呀,快說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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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抹了抹眼淚,說道:“源兒,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就實話對你說了吧......王上不是你親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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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向魚得源講起了陳年往事,想當初魚敬堯和海棠夫人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兒女,魚敬堯偷偷地叫來郎中。郎中診斷一番,給出的結論是,魚敬堯患有隱疾,這輩子都不能生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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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躲在寢宮裡三天三夜沒有出門,他在想自己沒有兒子,將來王位就要傳給弟弟魚敬舜,自己死了之後肯定會受到冷落,弟弟再親也沒有兒子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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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魚敬堯想出了一個主意,他讓海棠夫人去借種生子。海棠夫人剛開始死活不同意,後來魚敬堯苦苦相勸,海棠夫人含着淚接受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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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心想既然是借種生子,這個種當然要借個好種,當時吳國最有名望的君子除了魚敬舜就是季延陵,魚敬堯讓海棠夫人去勾引季延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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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海棠夫人懷上了孩子之後,魚敬堯就找個藉口,以莫須有的罪名,把季延陵殺掉了,這個世界上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剩下魚敬堯和海棠夫人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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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海棠夫人生下了一個男孩,這個男孩就是魚得源,魚敬堯隱瞞他的身世,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兒子對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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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海棠夫人的講述,魚得源怒不可遏,抽出劍來,指向病榻上的魚敬堯,叫道:“魚敬堯,你殺了我親爹,我更不能留你了,我今天要爲父報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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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應啊,報應,”魚敬堯閉上了眼睛,一副從容赴死的模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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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擋在了魚敬堯的面前,說道:“源兒,你不能殺他,他養了你二十年,你叫了他二十年的父王,他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對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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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纔還說要把王位傳給魚敬舜,我是太子不讓我繼位,有這麼對待親生兒子的嗎?娘,這裡沒你的事,你讓開,”魚得源撥開了海棠夫人,兩個武士上前把海棠夫人架走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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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夫人聲嘶力竭地呼喊着,眼睜睜地看着魚得源提着劍走到了魚敬堯的面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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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賊,你殺我父親,還讓我管你叫了二十多年的父王,把你千刀萬剮了,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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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冷笑道:“別在這演戲了,就算寡人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今天能放過寡人嗎?都怪寡人咎由自取,想出那麼一個愚蠢透頂的主意。敬舜啊,寡人對不起你,寡人不該防着你,不該引狼入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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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了,”魚得源一劍刺向了魚敬堯的胸膛,海棠夫人在旁邊瞪着眼睛,叫了一聲,昏死過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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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得知魚敬堯有易儲之心後,就想方設法要幹掉魚敬堯,登基繼位。魚得源聽別人說起過,當年魚敬堯冤殺季延陵,於是,他就命令一個武林高手以魯國使者的身份混進王宮,然後使出易容術,裝扮成季延陵,在王宮裡殺了一個無辜的宮女。殺了人之後,兇手在魚得源的保護下,順利逃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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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受了驚嚇,本來沒什麼事,但是,魚得源收買了太醫,讓太醫在魚敬堯的湯藥裡下毒,魚敬堯中毒之後,出現了幻覺,導致病情日益加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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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敬堯因爲自私,收養了魚得源,沒想到最終養的卻是一個索命鬼,死不瞑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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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魚敬堯之後,魚得源下令封鎖王宮,任何人不得走漏消息,直到第二天早上,魚得源纔對外宣佈,魚敬堯因病情加重、醫治無效,薨逝於寢宮,遺詔監國太子魚得源繼位爲吳國國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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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對於季延陵鬼魂殺人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再調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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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熬了二十多年,終於熬出頭了,他現在是吳國的國王了,沒有人再可以壓制他了,他也不用再僞裝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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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定,魚得源要爲魚敬堯守三年熱孝,但是三個月沒到,魚得源就脫掉了孝服,聲色犬馬,享受起來,他要把這二十多年來,沒玩的沒樂的沒享受過的,統統補償回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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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剛繼位就大興土木、廣招美女,開始了奢侈糜爛的生活,不明真相的文武官員們都很詫異,太子在繼位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一夜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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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大臣開始向魚得源勸諫,第一次勸諫,魚得源不說話,第二次勸諫,魚得源陰沉着臉,第三次勸諫,魚得源直接就把這大臣殺掉了。殺了幾個勸諫的大臣之後,其餘的大臣都沉默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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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文武官員們上朝,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也不見魚得源的蹤影,最後一個僕役走了出來,說道:“王上身體有恙,今日早朝取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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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官員們唉聲嘆氣,轉身離去,武雲闊和石正峰也悻悻地走出了大殿,走到院子裡,隱隱約約聽見後宮方向傳來了男歡女愛的聲音,武雲闊嘆了一口氣,說道:“吳國要完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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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說道:“太尉大人,太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現在是怎麼了,國君的寶座就有這麼大的魔力?好端端的人坐上去兩天就廢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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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雲闊說道:“太子以前的所作所爲很有可能是僞裝的,你沒聽到坊間流傳一種說法嗎,說先王是被太子殺死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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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種可能嗎?”石正峰問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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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雲闊說道:“先王到底是不是太子殺死的,我現在也不敢確定,但是先王死後,太子的一些做法確實很可疑。服侍先王的那些僕役、宮女,還有楚美人,都被太子逼着,給先王殉葬了,還有夫人,自從先王死了之後,就整天待在屋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任何人也不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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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皺着眉頭,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在湯藥房門外,偷聽到的那兩個太醫的談話,那兩個太醫也以誤診國王的罪名被殺了,受刑前,他們倆的舌頭都被割掉了,很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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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說道:“如果先王真的是太子殺死的,那太子豈不是禽獸不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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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爭奪國君的位置,父子兄弟殺來殺去的,多了,”武雲闊說道,“我有一種預感,吳國要亂,咱們現在就做好咱們的本職工作,不要過問其他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咱們就離開姑蘇這個是非之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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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姑蘇,去哪呀?”石正峰問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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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和武雲闊是一對忘年交,在吳國,石正峰最親近最信任的人就是武雲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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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雲闊說道:“明州一帶有盜賊作亂,我們去明州平亂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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