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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練休息時柳生談到了對案件的看法:“我覺得那個叫馮利堅的男人——就是前幾天偷偷溜進來的那個,他和殺死張爲的兇手是一夥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活動,“此話怎講?”席婭問。
“那個叫馮利堅的男人肯定是爲了謀殺張爲老師而闖進來的,然而卻被葉紫發現了,就造成了現在這個結果。”
“你的意思是然後他的同夥就替他殺死了張老師嗎,這麼一來馮利堅的這個同夥就應該在歌舞團內部了。”甘健說着環視了一下整個練習場。
“總彩排的時候也有舞臺設備和照明的人員在,不過我還是覺得是我們歌舞演員內部的人。”
甘健說這話的時候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魏玉幾個人才聽得見。
“但大家不都說不認識馮利堅這個人嗎?”
對說這話的女演員柳生不由得發笑起來,“這不明擺着是撒謊的嗎,誰會說實話啊?”
“但你沒證據吧?”
“目前來說,的確沒有。不過我會找給你們看的,我現在正把目光放向上海那邊。據說馮利堅二年前曾去過上海,這點警察也在調查中。正好那段時間我和張爲老師也在那邊,所以他們一定會查得極爲細緻。只要證明了馮利堅闖入歌舞團的目的是爲了殺害張爲老師,葉紫自然就無罪釋放了。”
10
在拘留所裡田春達再次問訊了葉紫。
葉紫並不像已經過了一週的拘留生活那般憔悴。雖然少許消瘦了一些但臉色並不差。她沒有化妝,只是把長髮簡單往後一紮,就顯露出了先前那張美麗的面龐。
“你打死的人叫馮利堅,你完全不認識?”
“是的,沒聽說過這個人。”
“據說你打死了他之後就昏了過去,然後張爲和高靜趕了回來?”
“是的。”
“當時張爲看到馮利堅的樣子,表現出什麼反應呢?”
“反應?”
“有沒有像是認識他的感覺呢?”
葉紫考慮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
“不,沒有那種感覺,我記得他馬上說‘這個男人是誰?’。”
之後田春達又提了幾個問題,接着就離開了拘留所,回到刑偵支隊。
史副局長詢問田春達再次問訊葉紫的情況。
田春達說:“還什麼都不好說,憑我的感覺她看起來對於張爲的死真的是一無所知。”
“是嗎?”史副局長臉色有些失望,他又問今後準備怎麼處理葉紫。
“想用足拘留這段時間先對馮利堅進行調查,當然也期待上海那邊的情況。”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今天早上向上海派去了調查人員。
這時郝東走了過來,說張爲的解剖報告出來了。死因果然是急性的尼古丁中毒,的確是從背上的傷口注入體內的。鑑定報告上還顯示那灘沾在衣服上的污跡就是尼古丁的濃縮液。
“推斷出毒針的手法了嗎?”史副局長問。
戴黑框眼鏡的鑑定人員拿起黑板邊的粉筆。
“根據這份解剖結果,背上的傷口好像也沒有想象的那麼深,針只刺入了3毫米。我們就做出了以下的假設推斷。”
他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圖,形狀像是兩塊圓形的板夾着一個橢圓形的膠囊。其中一塊板的中間突出一根短針。
“這個膠囊裡事先裝有毒藥,而針尖連接着膠囊。一旦對這根針施加外力,膠囊就會被壓扁,裡面的毒藥會通過針尖注出。”
“這個得做得多小啊?”史副局長問。
“嗯,從毒物的量來推斷,壓扁之後的厚度大約在一釐米左右。”
史副局長用手指比劃着大小,嘴裡唸叨着:“這大小的話應該挺好做呢。”
“從毒藥和注射用針入手或許查得出些什麼呢。”田春達說。
“嗯,這方面查得怎麼樣?”史副局長對鑑定人員說。
“從傷口來看,注射用針的直徑應該在0.5毫米左右。一般醫用的可以使用,平時昆蟲採集套裝裡也帶着類似的東西。而尼古丁的濃縮液我覺得應該是把紙菸在水裡浸泡後做成的。”
“你的意思是誰都可以做嗎?這麼一來搜查重點只能放在注射用針上了啊。”
“還有張爲外套的去向。”
對於田春達的建議,史副局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哦,查到什麼了嗎?”
“根據幾個歌舞演員的證詞來看,張爲的外套是在總彩排開始後到第二幕結束這段時間裡一直放在休息室的走廊盡頭晾着。而他穿上外套是在第二幕後的休息時間。據說是他派了一個女演員去拿給他的。要是用了什麼手法的話應該就是這段時間裡了。”
“嗯,要把這段時間裡每個人的行動搞清楚啊。”
接下來由調查張爲人際關係的刑警進行報告。從結論來看,他平時的交際範圍極其狹小,除了歌舞團的成員和舞劇相關人員之外,其他幾乎沒有和什麼人有來往。雖說身兼舞蹈教師一職,但他只帶高級班,而且這個高級班的學生們也和公演有關。總之在那次總彩排的時候和他來往的人全部都到齊了。
“我們也詢問了張爲所住公寓的居民,他們說和他完全沒有交往。只是碰到了之後會打個招呼,對他的印象是個好人。住在他附近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個歌舞團導演。”
“又沒有女人進出過他的公寓呢?”
“別說女性了,他的鄰居們都說好像連一個人都沒來過。”
歌舞團的職員和歌舞演員們一樣,也沒有一個人說張爲的不是。張爲的經濟狀況,也沒有特別的發現。
“張爲沒有家屬嗎?”
史副局長問道。“他死了以後,總得有人獲得遺產或者保險金一類的吧?”
“雖然他投保了人身保險,那也只是他一旦受傷不能繼續教授舞蹈後得到保障。”郝東回答。
“那張爲的死會對誰有好處呢?”
田春達說:“張爲既是藝術總監、導演又是動作指導。所以即便他的藝術指導不被認可,也沒有誰敢違抗他。然而他死後這現狀應該就會改變了吧?”
“就會出現取代他位置的人了嗎?”史副局長說,“這不就成爲了殺人動機了嗎?”
史副局長要求下一步順着這個思路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