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霜見今晚雪瑩要把這事鬧大,想了一番還是去找了陌笙,以雪瑩這麼個直來直去的性子,不知要鬧成什麼樣。
王令鶯屋內一張四角桌邊圍坐了三四個凌山弟子,不知在聊些什麼,只是突然就會捂嘴笑幾聲,不過總歸不會是聊什麼好事。
雪瑩提着裙子一路風風火火的朝着王令鶯屋子裡走,一路引來不少人的目光,有凌山的弟子也有在這裡巡查的士兵,當有人發現雪瑩是朝着王令鶯的屋子去時便由於好奇,抱着看熱鬧的心也跟了過去。
雪瑩走到王令鶯門前時停了一下,用手捋了捋兩邊的鬢髮,隨後伸手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被打開,開門的卻並不是王令鶯,那人一看見雪瑩,眼底流露出一絲厭惡,冷聲冷氣道:“何事。”
雪瑩莫名這個人對自己的惡意,無語的嗤笑一聲,略過她往屋裡大聲道:“王令鶯,出來!”
而雪瑩這樣子落在那弟子眼裡就是對她的不屑,於是那弟子擋在雪瑩面前道:“令鶯師妹不在,你有何事?”
雪瑩抿了抿嘴,微微側頭看向那弟子道:“師姐,何必當這個出頭鳥?何況我有眼睛,這麼大呢。”她眨了眨眼睛。
王令鶯不在裡面?她都看見了好嗎。
說罷不再看那弟子,對着屋裡又喊了一句:“王令鶯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安在我身上的這些話給坐實了!我要是能攛掇我師父趕人出去,第一個就是你!”
雪瑩這一句話使得衆人炸開了鍋,議論四起。
“曼瑩瑩這麼說是不是真的和掌門有那種關係啊?”
“你沒聽她說嗎?如果能攛掇,那便是不能攛掇,說不定是王令鶯胡亂說的。”
“可王令鶯不是說昨夜進了曼瑩瑩的屋子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使是師徒也不妥吧。”
聽到身後凌山弟子說的話雪瑩轉過身道:“昨夜師父的確進過我的屋子,但只說了胡洛城中人中毒一事,無任何逾矩之處,若是諸位師兄師姐覺着在一個屋子議事有失體統,那我無法可說。”雪瑩攤了攤手。
“呵,有什麼事不能在外頭說,非要在一個屋子裡說,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站在王令鶯門前的那個弟子冷笑一聲道。
“我怕冷不想吹風不行啊。”雪瑩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這位師姐怕是同王令鶯的關係極好吧,不耐道:“王令鶯,王令鶯,王令鶯!”
雪瑩這麼一直叫王令鶯出來,在一旁看熱鬧的弟子也忍不住道:“令鶯師妹還是出來把事情說清楚的好。”
“是啊是啊,說清楚吧。”有人附和道。
但也有看不慣雪瑩的模樣,不滿道:“曼瑩瑩你莫要太咄咄逼人了。”
咄咄逼人?她今日便是要咄咄逼人一回,敢在背後說閒話卻不敢出來承認?
衆人在外爭論了許久,有幫雪瑩的也有幫王令鶯的,但大多還是幫王令鶯,因爲雪瑩表現的實在是太過強勢,不懂示弱,橫衝直撞。
而王令鶯也終於出來了。
“方纔我在換衣裳所以才未出來,曼師伯等急了吧,都是我不對。”王令鶯一開口,就讓雪瑩皺起了眉。
這語氣莫名的耳熟……對了!楊黛萱!這語氣像極了楊黛萱,分明王令鶯剛入凌山之時不是這樣的。
“那些有的沒的便不必說了,我只想知道令鶯師侄是如何傳我同掌門的謠言的。”雪瑩不想聽這些酸溜溜的話,她只想澄清謠言。
王令鶯想着楊黛萱教給她的那,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啊,師伯是聽見了什麼東西?還是有什麼話正好不小心戳中了師伯你呢?”
雪瑩嘖了一聲,王令鶯這話說的,彷彿她今日來找她問罪是因爲她傳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她同掌門關係不純,因害怕暴露才這麼急衝衝的來問罪,堵住她的嘴。
“我也好奇的很,到底是什麼話戳破了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師侄這樣清楚的話不妨告訴我?”雪瑩雙手抱胸,勾起一側嘴角道。
“我只是昨日看見了掌門進了師伯你的屋子,有些羨慕你和掌門師徒關係好便同幾位師姐師伯說了幾句罷了。”王令鶯無辜道。
“對啊,令鶯師妹只是羨慕罷了,其餘的什麼都沒說,怕是師伯自己有什麼地方不檢點的被人瞧見了這才傳出的這些話,可不能怪令鶯師妹。”又從屋子裡出來幾個弟子,站在王令鶯身邊道。
“那我倒是想問問你,我如何不檢點?我是同我的師父做了什麼事情?你又是在何處何時何地看見的?張口閉口就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證據呢?”雪瑩知道四周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旁的倒沒什麼,就是凌山這樣的事被外頭的人瞧見怪不好的,得想法子支開這些人。
雪瑩眼睛滴溜溜的一轉道:“幾位大哥對這熟,可否幫我去找找血草,或能解毒。”雪瑩說着拿出一張紙遞給一位士兵。
幾位凌山弟子本想湊過來,奈何雪瑩的紙是折起的,什麼也看不見。
得了這麼一張紙,在場看戲的士兵立刻過去,對雪瑩抱拳後就走了。
看熱鬧可比不上解毒之事重要。
等人都走了,雪瑩才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就可以安心的對付這些,也怪她,沒考慮清楚就這麼急衝衝的來了,若是傳出什麼對凌山不利的謠言那便都是她的不是了。
“師妹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給我們看,還一定要折起來。”一位凌山弟子沒有看見那張紙上的東西,看了眼雪瑩。
“我只不過是折起來放進了懷中,況且我說了血草,師兄若是感興趣不妨去自己查一查。”雪瑩毫不客氣道。
連一張紙是否折起他都要管,這管的未免有些太寬了,當她是吃素的呢?
“你!我可是你的師兄!你回答我這些不是應該的嗎,那些傳謠看來不是作假啊,你果然囂張跋扈,小小年紀就這樣霸道蠻狠,我瞧着你就是下個王流月!”那弟子上下掃了雪瑩一眼道。
雪瑩覺着自己快要被氣死了,咬着牙道:“你是沒長手還是沒長耳朵?我說了是血草,聽不見?翻翻書能死了不成?你當我是你師父是你爹孃呢?什麼都要回答你,什麼都要告訴你。”
那弟子被雪瑩這番話氣的不輕,上去就想打雪瑩,進了凌山這麼多年除了他的師父還沒有人這麼和他說過話,他到哪裡都是被人尊敬恭維的,這麼一個落差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你敢打!私自動手毆打師妹,這可是要受罰的,只要你今日打了我,我立刻就稟明掌門和三位長老,你試試看!”雪瑩身子一挺毫不畏懼,微微擡頭注視着那弟子。
那弟子頓了頓,有些猶豫。
他險些忘記了她是掌門弟子,而掌門又對這個女人十分寵愛,說不定真的會把他趕出凌山,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見他猶豫,王令鶯有些着急,只要這一巴掌落在雪瑩臉上,那掌門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事情也就會越來越大,這纔是她這麼做的目的。
只在這麼幾個人裡面傳怎麼夠?必須讓整個凌山,整個人界都相信凌山掌門和自己的弟子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