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瑩寢宮內,鈴璞悶悶不樂的幫着雪瑩收拾行裝,而雪瑩像只小鳥似的在寢宮內飛來飛去,到處拿東西,想着這也要帶那也要帶,完全沒注意到鈴璞的情緒。
“鈴璞,鈴璞,快過來幫我看看這兩件衣裳哪件好。”雪瑩先是在身上比劃,再摸了摸料子,隨後搖頭:“不行不行,這兩件都不行,凌山在凌國裡,凌國四季如春,這些衣裳都太厚了,該做些薄的來。”
“鈴璞你明日去尚衣閣,叫他們做……五套吧,樣子款式都照着我的喜好來。”雪瑩放下衣裳道。
“是公主。”
鈴璞低低的應了聲。
“嗯?”雪瑩這才注意到了鈴璞有些不對勁,不過略一想便知道鈴璞爲何這幅樣子。
這次她不打算帶侍從去,一來凌山弟子不用侍從,她帶着侍從未免顯的嬌氣,二來她此去會有未知危險,侍從跟着她不安全,而且侍從不僅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給她拖後腿,三來,都說了想自己闖一闖,她含着金鑰匙出生,從未受過什麼苦,她早就厭煩了這種一成不變的日子。
“鈴璞,待我走後,宮裡還需要你來掌管,你可要將宮裡掌管好了,不要等我回來的時候到處灰塵。”雪瑩儘量用輕鬆的語氣和鈴璞講話。
“奴婢一定好好掌管好,可是公主,奴婢從小就服侍您飲食起居,此次一去,什麼都要公主您自己來,奴婢怕公主會不適應那種苦日子。”鈴璞眼眶微紅。
“我何時那麼嬌氣,你不必擔心我,我一定不會讓自己餓死的!”雪瑩鏗鏘有力的“嗯”了一聲。“況且,還有霜霜陪我。”
“公主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鈴璞不放心的叮囑道。
“自然,你怎麼比父王母后還要囉嗦。”雪瑩道。
“呀,都亥時了,該歇息了。”雪瑩看了眼窗外。
“那奴婢服侍您歇息。”鈴璞道。
“好,明日夫子不上課,見不到霜霜,你去叫人把霜霜接進宮。”雪瑩道。
“是。”
鈴璞雖然想跟着雪瑩,但是雪瑩不想她也只能聽命,雪瑩的行裝還是要好好打點的,她得多做些功課,讓雪瑩到了凌山能過的舒服些。
翌日
雪瑩外出修仙之事剛有些消息傳出就被夢月以雷霆手段壓下,這是雪瑩的意思,雪瑩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對外只說是外出求名師教導琴藝。
而且雪國國君皇后向來寵愛雪瑩,其實不必雪瑩吩咐鈴璞制新衣裳,夢月就叫人着手去準備了,連帶着曼霜也有,又做了幾樣新首飾,從頭到腳都給雪瑩置辦的妥妥帖帖。
剛用完午膳,雪瑩一擡頭便見着了曼霜。
“你們都下去。”雪瑩道。
“是。”
等人都走完了,雪瑩拉着曼霜坐下,眼裡藏不住的興奮。
“真沒想到,國君竟然這麼快就同意了,我昨兒在家,聽到這消息還有驚了好一會兒。”曼霜拿起盤子裡的瓜子嗑了起來。
“我也沒想到,我以爲父王會把我打一頓關起來,不給吃也不給喝直到我打消這個念頭。”雪瑩真的這麼想過,她都做好準備了。
“國君何時打過你?你再怎麼頑皮他都不捨得打你,你八歲那年把他心愛的一隻筆生生弄斷,國君又是氣又是心疼,不過也就罰你禁足一日。”曼霜道。
“父王對我好,我都知道,聽聞凌國盛產玉石,我此番去凌山,也可找找有什麼好玉石,帶回來給父王做筆。”雪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支筆很好看,她無賴的要去一日,結果卻不小心掉在地上,斷成了兩半。
“嗯,聽聞凌山考覈很是嚴格,修爲到不要緊,體力卻很重要,幸好你從小活潑好動,體力比一般男子都要好。”曼霜點點頭。
“據說每次考覈的都有上千人,但是入選的只有五十人左右,入選內門弟子的十人都不到,唉,可怎麼辦纔好。”雪瑩嘆出長長一口氣,想想便覺得難如登天。
“也不知今年考什麼,不過多練練總是沒錯的。”曼霜道。
“那你乾脆進宮來住着吧,反正我這裡大的很,你進宮了我們一起練多好。”雪瑩道。
“不要,我……還是想多陪陪爹孃。”曼霜搖搖頭,她原本已經沒有親人了,但來到人界,她又有了疼愛自己的爹孃,她很珍惜這份親情,保護雪瑩破解封印重返仙界是她的職責,不然的話她肯定哪也不去,就待在雪國,過完一生。
“那好吧。”說到陪爹孃,雪瑩心裡也開始惆悵,再過幾個月,就要離開這裡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嘆氣。
“對了,你叫我來做什麼的。”曼霜道。
“噢,也沒什麼事,就是心裡高興,想跟你說說話。”雪瑩俏皮一笑。
曼霜無奈一笑,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還要準備東西。”
“衣物什麼的,就不必準備了,我母后已經吩咐人去做了,你的也有。”雪瑩拿果子咬了一口。
“那我一會去謝恩,走了。”曼霜放下手中的瓜子殼,用帕子擦擦手。
“行。”雪瑩點頭。
既然要體力,她也該多動動,可不要到時候第一關就被刷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雪瑩沒有再去上夫子的課,夫子告狀不成,只能氣呼呼的隨雪瑩去。
時間眨眼就過,轉眼便到了臨別之際,臨別前一晚雪暮特意給了雪瑩一把小巧的匕首,這是用幾個月時間,緊趕慢趕趕出來的。
雪瑩將匕首收好,看着面前相處了十二年的爹孃,還有一旁疼愛了七年的胞弟,突然往後退了幾步,撲通跪下。
“女兒多謝父王母后。”
夢月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拭去淚珠,連忙將雪瑩扶起來。
“快起來快起來。”
“你這孩子,近日怎麼動不動就跪……你到了凌山,若是沒有入選可要趕緊回來,不可在外逗留,若是入選,一年也必得回來看一次,知道嗎?”夢月撫摸着雪瑩的臉蛋。
“好,女兒不會忘記父王母后的。”雪瑩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整個人埋在夢月懷裡。
“姐姐,還有焱兒,還有焱兒。”雪焱不樂意的嘟起嘴。
“是是是,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們焱兒,姐姐不會忘記焱兒的。”雪瑩破涕爲笑,蹲下身捏捏雪焱肉嘟嘟的臉。
“說好了哦,姐姐不能騙焱兒。”雪焱伸出一根小手指。
“好嘞。”雪瑩也伸出手指跟雪焱拉了個勾,又用臉蛋去蹭蹭雪焱的臉蛋,抱着雪焱許久都不撒手。
暖暖的燭光下,一派溫馨景象。
第二日,十名侍衛護送雪瑩和曼霜出了城門,同行的還有雪瑩和曼霜的貼身侍女。馬車被人精心改造過,坐在裡面不會感受到任何顛簸,若是雪瑩累了,躺着歇息也是完全足夠。
一路走走停停,幾乎是沒有任何不適便到了凌山腳下的客棧裡,同行的人便也回去了。
凌山之行,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