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紅的火光將那原本有如黛玉的夜空照耀的有如日落西山之時的景象。火燒雲、火燒雲眼前這真的是因爲燃燒的火焰所染紅的雲。
那紅彤彤的火雨雨,發狂般地打擊着大地,地上濺起的火花就像鞭子似地抽打着世上的一切。同時用自己的光與熱去讓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融爲一體。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火花都是豆大的雨點,他們猶如四處飄飛着片片絮,飄飄灑灑,好似橘紅色的雪花,撩得人醉眼朦朧。它們肆無忌憚的隨意紛飛,隨風飄揚,落於山間、落於地頭、落於飛揚的錦旗之間,落於聳立的高高木架之上。
同時孿石谷底當中的那些在夜裡原本灰濛濛的樹葉,在它的照射下好似變成了楓樹葉——那麼紅,那麼亮。不過可惜的是火焰雨的核心範圍雖然有着60尺半徑限制,但是那呼嘯的山風卻將那飄揚的花火送出了露西亞的營地之外。那原本靚麗的‘楓葉’也就在轉瞬之間便枯萎碳化。
而在露西亞的營地之中,這從自己那成排的火把上不斷噴涌而出的火柱,除了灼傷了士兵之外,同樣的也點燃了整個大營。在這西風大起的夜晚所下起的火焰之雨,營寨的左部爲囤積糧草的露天倉庫,這裡率先變得火光四射。
那些被引燃的糧草就這樣發出了噼裡啪啦的響聲,正當值夜班的下級軍官們想要安排軍人先去搶救那些糧草之時。“轟隆”的一聲營地的後方發出了今天的巨響,那突然拔地而起的火柱之巨大一下子便掩蓋過了火雨的光影效果。緊接着的一朵嶄新的蘑菇雲就在這營地的後方冉冉升起。
看樣子這裡似乎是存放了相當數量的油料之類的物資,甚至可能還有着可以用來攻城用的猛火油等等。很明顯在白天的時候布里德騎士騎士所進行的猜測並不正確,露西亞方面在攻城準備上應該是相當完善的。他們只不過是認爲在對付孿石堡這座小城的時候,用不着花費這些籌集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戰爭資源。
“成功了!”站在城頭之上的布里德騎士握緊的拳頭終於微微地鬆開了一點。不過在那遠處火光的照耀之下,衆人從他臉上的表情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興奮。
“利蒂希亞·文森特還有伊曼紐爾·瓦克利大家準備好隨時出動!我們可不能夠放任公國的大功臣們落入敵人的手中。”說完這些的布里德騎士拔出了腰間的利刃,同時他那胯下的坐騎也輕輕地要換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好像是在對他表示遵命。
至於說坐騎是怎麼到這城頭之上的,布里德騎士胯下的可是一匹鷲馬。作爲最爲普及的飛行坐騎之一,這種動物先要來到屋頂之上,那還是相當容易的一件事情。不過孿石堡還僅僅是一座小城,城牆頂部的寬度當然也不可能十分的寬敞,現在以那一匹鷲馬的體型也只能橫站在城牆之上歪着腦袋看着遠處的火光。
“明白了利蒂希亞!”文森特騎士握了握自己手中的長槍,同時也添了一下自己的嘴脣:“忍了這一整個白天之後,終於還是讓這額露西亞的混蛋知道我們的厲害了。之前的石頭不是扔的很暢快嗎?現在還不是和被捅了巢穴的馬蜂一樣。”
突然在他右側不遠處的的瓦克利騎士,用自己的劍鞘捅了捅文森特騎士腰間的盔甲:“話可不能夠這麼說啊!要不是白天的時候我們一直在示弱的話,你認爲這些露西亞的傢伙們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鬆警惕被我們的手嗎?所以我們白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爲了現在的成功,它並不是沒有意義的。如果我們能夠組織士兵趁着這個時候殺向露西亞營地的話,那麼應該能夠取得更加輝煌的戰果纔對。”
“想也別想!”作爲總指揮的布里德騎士立刻就否決了某人的提議:“我可不認爲這時候出兵是一個好機會。在這樣爲了求生而戰的亂軍之中,我們這點兵力能夠取得的效果實在是太小了。運氣不要甚至還有被對方衝散攻勢全軍覆沒的下場。”
智慧生物在自身求生意志的影響之下,往往能夠發揮出遠遠超出平時的能力。要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與他們戰鬥的話,配上夜間這對雙方都不利的環境。說不定還真有可能碰上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情況呢!
什麼你說陸遜的火燒連營?那是建立在雙方兵力相差並不算太大的情況之下,徹底底打散了蜀軍方面的士氣與反抗之心。同時憑藉着局部人數上的優勢,讓蜀軍士兵的求生本能下意識地由奮力搏殺轉變爲玩命奔逃。
這一切說白了都要建立在自身強大資本的情況之下的。但是孿石堡現在能夠做到這一點嗎?非常顯然是不能的。人數一少即便各個都是強於對方百倍的精銳之士,但是在殺出可屍山血海之前,對方往往是不太可能清楚地認識到實力上的差距的。
而在這過程之中孿石堡所派出的士兵必然會遭受到非常嚴重的損失。可孿石堡現在的情況,每一份人力都是寶貴的。萬一到時候人數死傷一大,7-8米長的城牆只剩下一個人守着的話。那這幾位騎士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這座要塞的功能了吧!
剩下的兩位騎士作爲諾汗公國說培養而出的軍隊指揮人員。經過了最高指揮者的這麼一提醒,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剛剛因爲望着眼前的作戰勝利說忽視了的東西。
“太激動了!太激動了!”瓦克利騎士輕輕地敲着自己的頭盔打起了哈哈。
布里德騎士好沒氣地橫了對方一眼:“你給我專心一點。如果那些法師能夠順利撤回到城內的話,那麼一切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萬一他們的行蹤被露西亞的那些混蛋說發現的話,就是該我們出手表現的時候了。”
同樣的出來這麼大的事情,露西亞方面如果還不知道是諾汗公國所做的手腳那纔有鬼了呢!再說了當整片的營地化作了火海之時,即便是那些每天不得不進行長時間休眠以保證施法能力的奧術使用者們也難以進行他們最重要的功課了。
這些被打斷了睡眠的奧術施法者們,可以說是處在人生之中最爲虛弱的時期。舊日的法術已經被清空,新一天的卻還沒有被準備。雖然他們現在還算不上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卻遠沒有當初奧術在手之時的那種威風八面的感覺了。
有準備的奧術師是近乎無敵的存在,同等條件下即便是打不過對方往往也能夠給自己留下一條安全逃脫的道理。同樣奧術使用者也不是萬能的,沒有專門針對性的準備法術的話,他們說能夠起到的作用往往就會大打折扣。
不管怎麼說這個世界也是相對公平的,威力大的法術往往玩麼使用難度大,要麼在射程與範圍上有着一定的限制。就像是今天這大範圍的火雨一樣,雖然看起來十分的壯觀,所能夠影響到的範圍也稱得上不錯。但是就以單體的殺傷力來說卻也差了點。
且不說單位能量太小的它只能夠用來對付普通的士兵,對於實力強大的騎士而言可以說僅僅是在給自己撓癢癢。就算是實力一般的士兵只要動作夠快也能夠跑出這範圍不至於立刻斃命——當然之後是否能夠逃過死神的追擊,就要看他們自己的身份了。
所以奧術的數目繁多千變萬化爲的就是針對性。失去了針對性法術的法師能力都會大打折扣,更何況是自身已經無法施展法術的法師呢!如果是平常的話,露西亞營地當中的法師往往會錯開休息的時間,以保證任何時候都有法術位的餘度。
不過很顯然白天發生的那場順利得過頭的戰鬥,讓這些法師們失去了以往的警惕。同樣身處在大軍之中也給了他們足夠的安全感。現在的他們匆匆忙忙的醒來,面對着那漫天的火雨,一邊尋找着能短暫躲避的巖體,一邊開始手忙腳亂地整理起自己身上的奇物來。
無論是在哪一個世界當中,大範圍的燒傷可都不是那麼容易醫療的。穿越前的話,依靠的是無菌病房和植皮手術這樣的處置辦法。
而在這個世界的唯一能夠拯救他們的只剩下奧術和神術一類的超自然力量了。可無論哪一者代表的都是高昂的花費,同時在這一切以自身價值的依託的戰爭時期,誰又會將這昂貴且有限的法術浪費在普通士兵的身上。
只有高價值的人員才能享受到這樣的治療,即便是隨軍法師之中也不是沒人都有着這樣的待遇的。畢竟他們當中有些只不過是受到金錢的誘惑而來的流浪法師,在與露西亞王國的合作過程當中總有着一種不信任感存在。
終於當那一道道藍色的屏障出現在人羣之中的時候,那些暫時保障了自己安全安全的法術們總算是能夠騰出手來對付眼前的這副景象了。
雖然自身暫時沒有施法的能力,但是哪一個法師的身上沒有配置一定數量的魔法卷軸的呢!對於法師們而言,這是他們日常法術不足的補充,同時也是各自最重要的保命手段之一。面對營地之中那四處噴涌的火焰噴泉,那十多名法師開示聚攏起來,其中有幾個還在相互討論着什麼。看樣子是在研究應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這副人間地獄。
也正是因爲這些露西亞方面的法師們並沒有第一時間對襲擊者進行搜尋。所以在完成了任務之後,那些還與周圍環境融爲一體飄忽不定的諾汗施法者們,再一次的駕馭者風飛向孿石堡的城頭。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在露西亞軍人們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身形。
就在那些露西亞施法者們商討着解決辦法的同時。那一根根噴涌着火焰的沖霄氣柱就這樣一根接着一根的熄滅了。火雨術的持續時間並不長,在某些人討論的這段時間當中,耗幹能量的它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會再給法師們增添煩惱了。
不過火焰給營地帶來的紛亂同時也帶來了恐懼,在這極度的恐懼之下露西亞軍隊的士兵們炸營了。沒錯在今夜諾汗公國的奇襲終於去得到令人滿意的效果,炸營這一軍隊當中最爲危險的災難之一終於降臨到了露西亞人的頭上。
30000-40000人的軍隊在這峽谷之中安營紮寨的話,往往不可能僅僅是有一處營地。更重要的是,火雨術的範圍有限得很。就算是僅僅是有一片營地,同時釋放的法術也遠遠不止一個,仍舊不能夠將露西亞軍隊的駐紮地給全部籠罩在內。
最爲孿石堡的隨軍法師,他們將自己的主要法術都作用在了用着投石器的前鋒大營當中。爲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減小要塞在接下來的戰鬥當中所承受的壓力。很顯然他們做的要比自己之前顧及的還有成功。即便是沒有遭受到攻擊的營地,也在這大火與瘋狂士兵的呼喊聲中發生了混亂。
但這些施法者再次站上孿石堡的城牆之後,他們一一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隱形法術效果。其中的一名看樣子是領隊的人物向布里德騎士開口到:“這效果似乎是比我們之前預測的還要好!以您的經驗能不能夠估計一下,這會對露西亞軍隊的進攻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術業有專攻,即便是這樣專門的隨軍法師,在戰況估計方面也遠遠比不上眼前這些真正的戰場專家。不過對於自己的戰果,這些吃着這碗飯的法師們卻還是非常看重的。畢竟這很有可能關係到自己今後的待遇還有最爲重要的研究經費的預算與撥付。
布里德騎士就在這城頭之上眺目願望,憑藉着比雄鷹還要明銳的視覺,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露西亞營地當中所發生的一幕幕景象。在法術的效果消失之後,這些露西亞的施法者本應該趕緊壓制營當中那變得越演越烈的火勢。但是士兵炸營所產生的混亂火非常嚴重地影響了他們的行動,甚至可以說一定程度上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命。
法師們本就是惜命的——或出生不錯,或千辛萬苦從死人堆當中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他們;即便是施法者的尊嚴絕,也不容許自己死在這些瘋狂的普通士兵的刀下。更何況是在失去了自身施法的力量之後,他們更是沒有平常的那種法術在手天下我有的安全感。
其中幾名有着冒險經驗的施法者,更是陷入了在野外耗盡法術位只能夠依靠卷軸和奇物救命的情緒之中。在一位情緒失控的士兵無視威脅接近之後,從他的戒指當中飛出了一枚淡紫色的魔法飛彈。那一枚小蘋果大小的飛彈輕易地集中了接近者的腦袋。緊接着後者的頭顱就像是一夜被敲碎的西瓜一樣——炸裂開來。
之後這些法師們不得不和那些受到刺激的普通士兵們開始了一場另類的戰鬥之旅。等到後來那些忙着安撫傷員的軍官們注意這裡的時候,在法師們的周圍的已經留下了一圈高大的屍體,同時在他們的腳下也多出了幾張空白的羊皮紙。
同時在那些還沒偶被火勢給波及到的營地之中,也瀰漫這一股歇斯底里的瘋狂氣氛,那些露西亞的士兵們徹底擺脫軍紀的束縛。有的人抄起傢伙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追殺平日裡欺壓自己的軍官、有着矛盾的仇人、甚至是不認識的戰友。那場面之混論並不比好似冒着硫磺氣息的前鋒大營要好上多少。
面對着這種情況,就算是露西亞的軍官想要組織人員前往幫助滅火也是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事實上他們還要但擔心其自身的安危,不得不依靠在親兵衛隊的保護之下,指揮着督戰隊們不斷的彈壓眼前的這些發狂的士兵。
在這時候露西亞王國一貫將普通士兵視爲‘黑色牲口’的弊病顯露無疑。底層士兵對軍官的不滿情緒極大,同時對於王國的忠誠卻也遠不像宣傳當中的那麼高。一旦引起了這樣的混亂,想要在短時間之內回覆秩序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遠遠地注意到這樣的情景之後布里德騎士點了點頭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就算是現在他們立刻就解決好那混亂與火災,最起碼明天他們是沒什麼能力發動再一次的進攻了。不過按照目前的勤快來看,今晚的行動很有可能爲我們爭取到3天的緩衝期。到時候我們的援軍應該也就上來了吧!你們的功勞我會如實的稟報公爵大人的,我想大人應該會給你們滿意的回報。”
“那麼就謝謝大人了!現在我們是時候卻回覆一下剛剛說消耗的精力了。”說完這些話後那些將自己藏在斗篷之下的施法者們,就這樣轉身步入了通往城下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