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道:“你聽完我今天的調查結果也許會找到答案。你們可能還不知道, 這個林桂琴和王剛以前是警局的常客,我查過記錄,去年的一年有很多人報警說他們碰瓷兒, 但今年卻沒有違法記錄。”
“碰瓷?這回不會也是碰瓷沒把握好才掛了吧?”一位警員開玩笑說道。
“王剛和劉大壯不是認識嗎?有什麼好碰的。”小葛說道。
“未必!像王剛這種連自己老婆都打的人, 劉大壯又算的了什麼?如果是碰瓷兒, 還真可以解釋死者的臉上爲什麼會出現笑容, 順便也解釋了死者爲什麼每次都在路邊等王剛。”林晟軒望了眼衆人, 低聲說,“其實她等的不是王剛,是機會, 可以碰瓷兒的機會。”
“在我們眼中她是在做危險的事情,在她自己眼中那就是她賺錢的職業, 等來了劉大壯的車就看見了人民幣, 你說她能不高興嗎?”李隊也贊同林晟軒的話, 不過這只是猜測,他立即吩咐小葛說, “不是有幾個工友差點撞過林桂琴嗎?你再去了解了解具體情況,尤其是那個還賠了錢的工友,還有,去調查調查王剛外面的女人。”
小葛忙點頭。
這次案子的結果很明顯,因爲山頭的大石滑落所導致的是直接結果, 這屬於不可抗拒因素, 所以劉大壯開車撞死了林桂琴不會入獄, 處於剎車失靈等方面的次要因素影響, 他只出於人道主義會賠償些錢。
下班後, 林晟軒還沒邁出警局的大門呢!羅筱雨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下班了嗎?”
聽着她的聲音,他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的心情有多好。他打開車門, 說道:“剛要走。”
“要在外面吃還是回家吃?”羅筱雨問道。
回家?聽到她說這兩個字,林晟軒的心倏的一暖。那個只有他一個人的家,從此以後多了一個女主人,想到這,似乎連空氣都有了一絲香甜的味道。
“嗯,回家吃。想吃什麼菜?隨便點。”他的脣角微微上揚,眼中漾着甜蜜的碧波。
“家裡有什麼菜?隨便做點就可以了,我又不挑食。”
“知道你不挑食,但我總不能把你當豬養啊!”林晟軒看了看錶,又說,“我還有二十分鐘到家,你先回去等我。”
“我已經在開門了。”羅筱雨掏出林晟軒給她配的鑰匙,打開了門。
二十分鐘後,正在洗菜的羅筱雨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立即走了出去,溫柔一笑,“林先生,回來了。”
林晟軒看着羅筱雨站在廚房門前,腰上繫着圍裙,手裡還拿着一把油麥菜,他緩緩走了過去,“看來林太太是餓了。”
林太太?很好聽的稱呼!
“還不算飢腸轆轆。”羅筱雨笑着又走回了水池旁,扭開了水龍頭。
林晟軒洗完手,換了身衣服,走到廚房,從羅筱雨的手中搶過了那幾把菜,“水涼。”
“讓我打個下手嘛!不然乾巴巴的杵在這裡很無趣兒啊!”羅筱雨擡眼望着林晟軒。
“你可以坐在那裡欣賞我。”林晟軒輕輕勾起脣角,那帶着高貴與優雅的笑容如一道月光,籠着羅筱雨緩緩盛開的芳心。
羅筱雨別過臉偷偷笑着,他什麼時候也開始自戀了?不過,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具有“可觀賞性”。
林晟軒報着菜單,“豆豉鯪魚油麥菜,西紅柿炒雞蛋,甩袖湯,兩菜一湯可以嗎?”
“太可以了。”羅筱雨從冰箱裡拿出了兩個雞蛋,動手攪起了雞蛋。
林晟軒望了一眼,表情淡淡的。這個女人,寧可動手攪雞蛋也不願意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看他?
“這幾天要降溫了。空調修好了嗎?”羅筱雨問道。
“跟我睡在一起你還冷?”林晟軒不答反問。
“嗯!”
“我很熱。”林晟軒丟了一句話,然後嫺熟的拿起刀去切西紅柿。
天天抱着她……還……僅僅是抱着她,能不熱嗎?
羅筱雨放下攪好的雞蛋,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走了回來,只是手裡多了一把遙控器,她似笑非笑的望着林晟軒,“你這是‘誘騙罪’。”
原來,臥室的空調一直沒有壞,是林晟軒在耍壞。
林晟軒烏黑深邃的眼睛盡是濃情蜜意,酒窩深深陷了下去,他第一次像個無賴一樣,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我也不是誰都誘騙的。”
那語氣中明顯帶了一種“這是你的榮幸”的感覺,羅筱雨哭笑不得的輕“哼”一聲,卻聽他說:“幫我把圍裙繫上。”
羅筱雨乖乖的給她繫好了圍裙,見他打算炒菜了,就去客廳裡等着了。
不一會兒,兩菜一湯齊齊被端上了桌。
林晟軒笑着問:“‘不挑食’小姐,今兒的菜色您可滿意?”
羅筱雨抿嘴笑了笑,“打賞!”
“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案子怎麼樣了?”羅筱雨夾了一根油麥菜。
“你又在考驗我的職業操守?”
羅筱雨故意誇讚道:“我覺得你在分析案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發光的,好帥喲!”
林晟軒沒兜住,笑容不自覺的就爬上了眉梢眼角,也是,誰聽到誇讚的話能不高興呢?
“喂,你把我的名節都給敗壞沒了,現在跟我講操守?他們都知道我們住在一起了。”羅筱雨激動道。
“咳咳。”林晟軒咳嗽了兩聲。
“說一說嘛!關於那些案子,我哪次不是幫了大忙啊?”羅筱雨放下筷子,委屈的祈求道。
林晟軒哪能經得起這番祈求,於是在警告她不準對別人提起後,就跟她講了個大致的案情。
“陳昂參與這個案子了嗎?”羅筱雨問。
“犯罪心理學專家也不是每一起案子都要參與的,他們偏向重視那些疑難大案。”
“不過……陳昂和一般犯罪心理學專家不一樣,他喜歡天天呆在警局裡面,弄的警察不警察,專家不專家的。”
林晟軒一笑,“因爲他經常在警局裡,有些同事遇到想不通的案情會隨時問他,有的案子他雖然不參與,但有時候也會或多或少給點偵查方向。”
想起林晟軒既學過犯罪心理學,又學過法醫學,知識的融會貫通沒準會對案情分析有更多的經驗,於是她問道:“那你對這個案子有沒有不一樣的想法?”
林晟軒笑道:“目前對屍體的檢驗,的確找不到什麼有力的線索。”
“不說屍體,就說說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林晟軒神色淡然,說的很簡潔,“有很多異於常理的東西解釋不通。”
“比如呢?”
“這麼想聽?”林晟軒看羅筱雨感興趣的樣子,問道,“你這麼喜歡調查案子,當初爲什麼沒考警校啊?”
“我當時是想考法醫的,不過……智商有點跟不上節奏。真沒想到我居然能找個法醫做男朋友!”羅筱雨感嘆着。
“你爲什麼想考法醫而不想考犯罪心理學呢?”林晟軒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羅筱雨想都沒想就說:“那個啊?更難!”
林晟軒收斂起笑臉,湊到羅筱雨的面前,“犯罪心理學比法醫學難?所以,你的意思是……犯罪心理學專家比法醫的智商高?”
額!這麼無緣無故就掉到坑裡了?
羅筱雨傻傻一笑,急忙解釋道:“呵呵,不……不是,那個……我的意思是……因人而異,像你這樣魚與熊掌兼得的男人,那智商分分鐘都是爆表的節奏。”
林晟軒滿意的一笑,“那我就說說我對這個案子的想法。”
“洗耳恭聽。”羅筱雨舒了口氣,男人吃起醋來完全不比女人遜色。
林晟軒放下碗筷,分析道:“首先,死者與丈夫夫妻不和,死者是因爲依賴王剛的收入而維持婚姻關係,但王剛既然在外有女人,他爲什麼還要和死者在一起呢?其次,林桂琴與王剛經常訛詐碰瓷兒,但今年爲什麼沒有人報案?我想,不是因爲他們不做了,而是因爲他們把地點轉移到了工地,根據那些工友的描述,我認爲,他們在工地的行爲就是碰瓷兒,只是工友並沒多想。可他們爲什麼要選擇在工地呢?再次,王剛是修車工,那他一定熟悉工地的貨車有剎車失靈的毛病,難道他就不怕那些車撞死林桂琴嗎?”
“綜上所述,此事必有蹊蹺。”羅筱雨總結道。
“犯罪心理學的分析方法是‘他爲什麼犯罪’,從這點上來分析,與我剛剛說的疑點的偵查分享是有些不同的。”林晟軒似乎是在教羅筱雨分析方法。
羅筱雨唸叨着:“他爲什麼犯罪?犯罪動機?”
“是。”
“不外乎三點,情、財、仇。”羅筱雨又想起了陳菲菲的案子。
“呵呵,回答很籠統。”
“那你說呢?”羅筱雨吃完了最後一口飯,擡頭問林晟軒。
“財!”林晟軒不假思索的吐了一個字。
“爲什麼?”
林晟軒神秘的一笑,起身往衛生間走去。
“喂!羅筱雨不甘心的跟在林晟軒後面。
“怎麼?要一起洗?”林晟軒壞壞一笑。
羅筱雨腳步一頓,提醒道:“吃飽了不能洗澡,對身體不好。”
“我只是想洗手。”林晟軒笑容更深。
羅筱雨低頭,轉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