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小子,我問你,上次陳昂和那丫頭能從實驗中學逃出來, 是不是你救了他們?”老範雖然想不通那件事, 但也沒有細細琢磨, 今日看見林晟軒居然是永明大師的徒弟, 猜想必是他出手救了他們。
林晟軒點了點頭, “當時情況緊急,我不得已纔出了手,但我謹記跟師父的約定, 並沒有告訴別人我的真實身份,只是陳昂因爲職業因素的判斷, 應該猜出了幾分。”
“這就對了。”老範又問, “你知不知道我今日爲何而來?”
林晟軒搖了搖頭。
老範又說:“那你也不知道, 筱雨丫頭戴的那枚玉鐲是血玉了?”
林晟軒又搖了搖頭,他記得羅筱雨的手腕上是帶了枚玉鐲, 這一點,他倒是跟老範如出一轍,他也認爲那隻不過是女孩子喜歡的裝飾物,還真不知道那會是血玉,血玉在佛家可是屬於禁忌的物件, 他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 低聲說道:“我不知道。”
“那不是一般的血玉, 是人血。”老範一改往日的笑臉, 一臉凝重的說道。
“人血?”林晟軒更加震驚, 不敢相信的說,“那我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異常?”
老範解釋道:“我認識你們也算有段時間了, 連我都是這幾天才覺察出了不對勁兒,更何況是你呢?這足以說明那血玉有多難對付了。”
林晟軒暗想,是啊!他雖然是永明大師的徒弟,但他的法力的確不算高,一般的鬼魂還好對付,如若是那種煞氣很大的厲鬼還真未必能收服。
林晟軒忽然想到羅筱雨遇到的怪事,忙說道:“我曾聽筱雨說過,這段時間裡,她在爲死者整理遺容時,有幾次竟然能感覺到死者身上由冤氣凝聚的怨氣,後來深入案件調查後,果真發現死者是枉死的。範叔,你說這和那枚玉鐲有沒有關係?”
“我覺得有些關係,永明,你說呢?”
林晟軒忙說道:“對了,師父,我前幾日打電話跟你說的那個人和範叔說的是同一個人。”
永明大師說:“血玉自古便有諸多禁忌,這個難以言明,但有佛書曾言‘死者蒙冤而亡,多會積冤成怨,這股戾氣會盤旋不散’,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感知的,我知道有幾位高僧曾遇到過此事。”
老範推想着,“那丫頭可是普通人,如果她只是這段時日遇到了這蹊蹺事,那還真和這玉鐲脫離不了關係,你想想,她本來就是個至陰之人,這相當於給了那血玉一個良好的生存空間,而那血玉又是個邪門的東西,能感覺到屬於非生靈發出的氣息一點也不蹊蹺。”
永明大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老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明白了。小子,在先門村的時候,你們是在我之前去的陰宅,還記不記得我曾說過,這陰氏的怨氣莫名其妙的變得很弱?”
林晟軒點頭道:“我記得。”
老範繼續說:“還有在實驗中學的時候,‘甲子符’爲什麼沒有鎮住校中的孤魂野鬼,反而激怒了他們羣起攻之,我終於找到了些頭緒。”
“是因爲血玉?”林晟軒試探着問。
老範鄭重的點頭:“嗯,因爲血玉會吸收亡魂厲鬼的怨氣來增強自己的煞氣,那些鬼魂當然不會老老實實的讓它收了去,所以纔會攻擊它,那丫頭自然也跟着倒黴了。”
林晟軒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如老範所說,他也想通了一件事情,“怪不得在老宅的時候,那黑貓會向筱雨撲過去,原來它感覺到了異常。”
老範嘆道:“那黑貓可是我給劉老爺子的,它可是個寶貝啊!可惜了。”
永明大師說道:“延空,如你上次在電話裡所說,血玉已經開始反噬了。”
老範急忙問:“那丫頭怎麼了?”
林晟軒說道:“她臉色鐵青,經常怕冷,前幾日還暈倒了。”
老範着急的說:“那不太好啊!永明,要趕快想辦法啊!”
林晟軒不理解的問:“師父,不可以摘掉它嗎?”
“萬萬不可。”老範和永明大師齊齊說道。
林晟軒不解的問:“爲什麼?”
“上好的玉都是有主人記憶的,所以帶了很久的玉不可以饋贈給他人,有些人起初佩戴玉飾的時候會不順,這也就是玉不認他的緣故。古玉通常如此,更何況這是一枚害人的血玉,長期佩戴的人身上也同樣有它的氣息,若是摘下來了,那氣息勢必會招來孤魂野鬼,或對此人附身寄存,或勾她的魂魄害死她。”永明大師慢慢道來。
“是啊!到時候就算是用驅邪的東西護她平安,她也會十分痛苦。你想想,我們要用驅邪的東西護她,可她自己的身上就有邪氣,這如何護得了?”連一向樂觀的老範都開始嘆氣,林晟軒心裡沒了底,但仍舊不甘心的說道:“可若是繼續帶着它,後果也是不堪設想啊!師父不是說她已經被反噬了嗎?血玉反噬的目的是什麼?有沒有解救的辦法?”
老範脫口而出:“反噬的目的?當然是操控人的意志去害別人了。它吸收的怨氣越多,煞氣越重,越難收服,到時候這個人也是要被他連累的。”
這個林晟軒倒是知道,這人就算事後得救也是無法投胎重生了。
永明大師慢慢開口:“我似乎聽已經坐化的幾位高僧提過關於血玉的事情,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記錄下來,我去藏書閣裡找一找。延空,你先別急,回去之後,讓那施主隨身佩戴五帝錢,暫可保住心智。容我想想辦法。”
五帝錢是指清朝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五個皇帝的銅錢,據說有驅邪、擋煞的功效。
老範說:“是啊,我也先回去了,讓那丫頭辭了工作吧!她本來就是至陰之人,殯儀館又不是什麼好地方,長期呆在那地方,她的陰氣只會越來越重。”
永明大師叫着站起來的老範,“胤白,你等會兒再走。”
“還有個客人等着我給他看風水呢,我又不像你們有香火錢,我只能自己賺點辛苦錢生活。”老範的話陰陽怪氣,打破了剛剛的緊張氣氛,要出門的時候他又說,“我明兒會回南雲觀問問我師弟,說不定他能想出好辦法。”
目送範叔出了門,林晟軒有些憂心忡忡的坐在那裡,永明大師則在開解着他。
此刻,毫不知情的羅筱雨在吃完林晟軒爲他點的早餐外賣後,竟然陪田冪逛街去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處在危險中。
羅筱雨自在的倚在沙發上望着田冪,只見她拿着衣服站在鏡子前比了比,隨手遞給了服務員,“幫我把M碼的包起來。”
服務員疑惑道:“小姐,您不試穿一下嗎?”
田冪指了指羅筱雨,對服務員說:“她懶得試穿。”羅筱雨把臉一擋,丫這話也太囂張了,幾十塊錢的衣服不試也就罷了,這店的衣服完全可以用“奢侈”來形容了,羅筱雨覺得那服務員絕對想抽自己一下,別說她了,她自己都想抽她自己。
“那……這個款式可以嗎?”服務員見田冪從始至終都沒有徵求過羅筱雨的意見,便有些疑惑的問出了口。
田冪挑了挑眉,自信的笑道:“她喜歡的我未必喜歡,我喜歡的她一定喜歡。”
羅筱雨的嘴幾乎撇到了耳根子,一副鄙視的樣子瞪着田冪。
“那好,這就給您包起來。”服務員滿臉微笑,去找合適的尺碼。
羅筱雨自然的從服務員手中接過了手提袋,挽着田冪的胳膊向外走去,“走吧,喝東西去,我都渴死了。”
飲品店裡,田冪悠哉悠哉的喝着一杯冰咖啡,羅筱雨滿臉階級鬥爭的喝着一杯熱的胡蘿蔔汁,沒辦法,田冪說這個東西補血,在她的一番抗爭後,只爲自己贏取到了“加點糖”的特權。原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別的,是她在喝咖啡,她在喝胡蘿蔔汁!
田冪笑着說:“別委屈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喝最好喝的咖啡。”
羅筱雨呵呵一笑,“倒也不是委屈,我就是覺得你是小資在喝下午茶,我是大媽在吃營養早餐,我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
田冪撇嘴一笑,毒舌道:“提前享受一下老年生活也行,省的世事無常,能不能活到老年都不一定呢!”
“你能不能別咒我?”
“我這不是咒你,這年頭吧,意外太多,就算你不出門也未必是安全的,像什麼地震啊!爆炸啊!陽臺脫落啊!所以我這是提醒你要珍惜生命。”
羅筱雨立即搶過了田冪的冰咖啡,現學現賣的說:“那我還是舒服一秒是一秒吧!”
“行了,行了,喝兩口解解饞就好了。”田冪把聲音放低了些,看着對面一個女人在看雜誌,那封面上正好印着蘭娜,她才深有感觸的說,“喂,就是最近死的那個蘭娜,你說她平日裡大明星當的有滋有味的,誰知道她能死那麼早啊!”
蘭娜是當紅的女演員,近幾年,她因出演過多部影視劇中的女主角而受到關注,還連續拿到了亞洲年度盛典最具實力女演員獎,從此便走上了事業巔峰。可沒想到,就是在這樣的巔峰時刻,她突然死在了酒店公寓的浴缸中,警方已經介入此事,真相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