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的老爹繼續暴走。
說完,他直接喊道:“來人,送客!這輩子禁止弗蘭特家族任何人進入領地,否則以戒律處罰!”
外面傳來了嘈雜的叫嚷。
想想外面的情景,那個尖嘴猴腮的應該被脫走了吧。
正在我走神的時候,一道疲憊的嘆息聲忽然傳來:“聽夠了嗎?不想出來看看?”
我和夜沐都是一怔。
但我們也知道,這算是暴露了。
無奈,夜沐在前,我在後,一同推門而出。
“這……‘王’?!”
諾伊斯公爵剛一見到夜沐,就差點下跪。
夜沐趕緊一個閃身到了諾伊斯公爵的身邊,將他扶起:“您認錯人了。”
諾伊斯公爵卻搖頭道:“不,老朽怎麼會認錯人。就算是相貌有些差別,但是您身上的王印的味道是不會錯的啊!”
王印?
我和夜沐對視了一眼。
“你是……”諾伊斯公爵又看向了我,“你……你身上怎麼又艾琳娜的味道,難道……”
夜沐將諾伊斯公爵扶到一旁坐下:“這次在您家實在抱歉,只是個意外,我也並不是什麼王,她也不是艾琳娜,只是……艾琳娜曾經在她的身上呆過罷了。”
“呆過?什麼意思?”
夜沐嘆氣:“艾琳娜的靈魂,曾經在她的身上住下過,但是後來,卻消失了。”
諾伊斯公爵一愣:“住下過……難道她也是魔偶?”
夜沐點頭:“沒想到您也知道魔偶是一種體質而不是器具。不錯,她也是魔偶。但其實並不完全,因爲她並不是血族。”
“不是血族?那她怎麼會聽懂血族語?”諾伊斯公爵眯起了眼睛。
“血族語……可能是因爲艾琳娜的緣故吧。”
諾伊斯公爵嘆了口氣:“也罷,我也不追究了,說說吧,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我諾伊斯家族,而且……連我都不知道?”
夜沐想了想:“一言難盡,但是簡單說來,和單向傳送有關。”
“單向傳送?”諾伊斯公爵眉頭緊皺,“誰敢在我諾伊斯家族內部設置單向傳送,而且我們竟然都不知道?那個傳送的位置在哪裡?”
“後廳。”夜沐答道。
我在一旁一直聽着,不敢插嘴,因爲我只能聽懂血族語,具體怎麼發音的,我卻模仿不來。
諾伊斯公爵頷首:“走吧,帶我去一趟,看完之後你們也走吧。那姑娘和我艾琳娜有緣,我相信你們不是歹人。”
夜沐做了個複雜的禮節,最後說道:“謝謝您的寬容,公爵先生,該隱的血將保佑您的家族。”
諾伊斯公爵苦笑:“保佑什麼啊……自從‘王’和‘後’消失,諾伊斯家族越發受到排擠,尤其是我們退出了密隱同盟之後,更是直接對上了兩大黨派,現在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你剛纔沒聽到嗎?一個區區三流家族的小子就敢打着密黨的旗號來我們家裡招搖撞騙,唉……”
夜沐也是無奈:“有什麼能夠幫到您的嗎?尊敬的公爵。”
諾伊斯公爵擺了擺手:“不要再一口一個公爵了,我感覺的出來,你雖然沒有被封過爵,但實力更勝於我,再加上你身上有王印的味道,假以時日,想必可以成爲另一個‘王’的。到時候我老人家可就高攀不起了。”
夜沐又行了個禮:“公爵謬咱了,我們領您去後廳吧。”
諾伊斯公爵點頭,我和夜沐又走回了迴廊。
可能是下意識的吧,我走在了最前面。
“小姐……你……你是怎麼知道路線的?”
諾伊斯公爵疑惑的問道。
我看了一眼夜沐,夜沐替我回道:“在艾琳娜靈魂住到她體內的那幾天中,她做了很多夢,在夢裡走過。”
“等一下……”諾伊斯公爵忽然叫停了我們,“我這才反應過來,你們說艾琳娜的靈魂……難道艾琳娜……”
夜沐點頭:“節哀,諾伊斯公爵。”
諾伊斯公爵長嘆了口氣:“沒什麼節哀不節哀的,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想透了,我知道,艾琳娜和‘王’可能都凶多吉少了。”
夜沐也嘆了口氣:“諾伊斯公爵,不知道我能否信任您?”
其實在血族,這麼直接問是否可以信任,那就是表明他已經信任了。
在夢中,我學到過這一點。
諾伊斯公爵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複雜的禮節:“如果可以,我願意把你當作朋友,尊敬的……”
“夜沐。”
“尊敬的夜沐公爵。”
夜沐滿意的點頭:“此事不可外傳,其實謀害了‘王’文森特的,正是該隱先祖。”
出乎意料的,諾伊斯公爵竟然沒有驚訝。
“您,不驚訝嗎?”
顯然,這也出乎了夜沐的預料。
諾伊斯公爵笑了笑:“當初‘王’和‘後’的突然失蹤,我就知道事情有蹊蹺,而當時能夠讓‘王’‘後’同時失蹤的,恐怕只有一人擁有那種實力了,那就是該隱。”
“其實並不是每個血族都供奉該隱的,有些血族選擇信仰魔女莉莉絲,有些信仰撒旦,還有一些信仰新王文森特·蘭斯洛特。信仰該隱的只不過是佔了半數罷了。其實我諾伊斯家族在新王平亂時候,就開始信仰吾王文森特了。”諾伊斯公爵解釋道。
我和夜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夜沐繼續說道:“其實不論是闖入原初之城,還是得到王印,亦或是之後文森特成功統一血族,其實都是該隱在背後推波助瀾。而在血族統一後,王印也開始它最重要的使命——也就是毀滅了。”
“王印的力量,使文森特和艾琳娜變得非常容易衰老,艾琳娜先知先覺,將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肉體,爲了躲避上帝,逃進了夾縫中度日。而文森特因爲肉體靈魂無法分離,魂歸撒旦了。”
諾伊斯公爵嘆了口氣:“我當時就覺得王印有些蹊蹺,沒想到啊……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提也無用,我先去看看那道單向傳送,稍後你們還要回去的吧。”
我們點了點頭,走向了後廳。
走到後廳,找到了那面牆,尋了一下大致位置後指道:“這裡便是了,只是由於是單向的,所以這裡無法看到。”
諾伊斯公爵笑了笑:“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好吧,我之後會派人守在這裡,免得其他人再入我諾伊斯家族。你我有緣,他日再見。”
夜沐輕笑:“公爵大人說的是,我們先告辭了。”
諾伊斯公爵掏出了一條十字架項鍊:“通行證。”
夜沐瞭然,接過後道了聲謝,便拉着我一路穿過迴廊,出了前廳,開門,離去。
“你不是有兇匙嗎?爲什麼不直接穿過去?”我問道。
夜沐攤攤手:“單向傳送在開啓後會自動關閉。就算我在那裡使用兇匙,也只會從那道牆穿過去,到牆外。而且那樣就會暴露我們持有兇匙這個事實。財不露白你應該懂得,能不露便藏着。”
“但是我覺得諾伊斯公爵還是蠻不錯的啊。”
夜沐想要回話,一隊巡邏兵走了過來,夜沐將十字架擡起,那隊人便不再過問。
他又繼續說道:“血族的家主,都是活了有些年頭的老油條,他們的性格沒有好不好,只有貪不貪,夠不夠貪,有多貪。面對兇匙這種血族十三聖器之一,我可不覺得他能剋制得住。”
“那……那咱們怎麼回去?”我有些慌了神,這裡是哪裡我都不知道啊。
夜沐眯眼:“坐飛機回去吧,大概一天多就能到。”
“好吧……”
我垂下了頭,可是下一刻,我的頭又揚了起來:“一天多?!”
我掏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帝都時間12:30,星期四。
星期四!
明天就是週五!
是白沐他爸的生日!
我被要求必須去!
不去房東大叔大媽就有危險!
結果你告訴我飛回去要一天半!
我覺得天都要黑了。
好吧,在這裡天就是黑的。時差嘛。
夜沐挑眉:“怎麼?你似乎遇到了點兒不好處理的事情?用不用我幫忙?”
我點了點頭,只得求助於他:“有些趕時間,必須儘快回去。”
夜沐笑了笑:“你暈機嗎?”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依舊猛地抱起了我,然後一躍而起。
背後,展開了一雙華麗的血翼。
血翼?!
“這……這不是文森特的血翼嗎?”
夜沐頷首:“的確是文森特的,不過在他體內的那一會兒,被我偷師到了,說實話還蠻好用的。”
“血能還能被偷師?”
夜沐一笑:“我可是天才。”
“……”
夜沐用血翼飛的很快,身下的景物幾乎是轉瞬而逝。
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沒有半點風刺痛皮膚的感覺。
“是不是很舒服,我這個可比飛機頭等艙爽多了。”夜沐笑道,“血翼的血能會自動在附近形成一層保護,來擋住風,還能加快速度。”
我點了點頭,倒是很羨慕。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道:“夜沐,我發現你最近幾次出現都要避着光,有時候連燈光都要躲……”
“是啊……”夜沐點了點頭,可隨後他的話就噎住了。
顯然,他也想到了。
“你是不是……沒辦法見光了?”
他嚥了口唾沫:“火光還可以,日光和燈光……”
“爲什麼我感覺……快天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