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我詫異的看着那一顆巨大的紅眼球。
倒是不怎麼害怕,畢竟這比起小白原來那巨眼還是有些差距的,我連小白都適應了,何況這一顆。
“噓……”
艾琳娜小聲的在我耳邊說道,隨後她的手摸到了我的左手無名指上。
我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後用魂戒聯通,和她對話。
“怎麼了?”
我問道。
艾琳娜在腦海中回道:“這是真正的地獄三頭犬,不過這裡的只有一個眼球,剩下的三頭五眼散落在其他八個地方,監視着另外的人。現在它還沒有發現我們,但是待一會就說不準了。”
“那應該怎麼做?”我疑惑。
艾琳娜沉默了。
她沉默了少說三分鐘,長久到我以爲她消失了。
最後,艾琳娜輕聲的,有些渴求的說道:“如果可以,讓我來使用魂戒。”
我一愣:“就這個條件?可以啊。”
魂戒於我本身就發揮不了全部的作用,倒不如讓艾琳娜用來的痛快。
我本身就原諒艾琳娜了,再加上現在大敵當前,又趕時間,給艾琳娜也沒什麼不可以。
“不,其實……我需要進入你的體內,操控你的身體,就像……原來一樣……”
她說話的時候支支吾吾,最後卻又輕咳一聲:“算了,你直接把魂戒給我吧。”
“那樣,效果會有影響吧?”我反問道。
肯定是會有影響的,因爲如果沒有影響,艾琳娜根本不會提出這個要求。
艾琳娜又是沉默片刻:“有點兒,不過……”
“沒什麼不過的,”我深吸了口氣,“來吧。”
“音音,你……”
“我怎麼了?我同意了,快些,別被發現了。”
我笑着說道,儘量緩解氣氛。
艾琳娜輕輕點頭,片刻後,我只覺得頭腦一痛,一種熟悉的感覺在渾身上下蔓延。
“謝謝你,音音。”
艾琳娜緩聲說道。
我微閉上了眼睛:“艾琳娜,或許我曾經怪過你,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怪了。你內疚也好自責也好,我們現在都是朋友,是戰友。我理解你,希望你也能夠理解我。”
“理解……嗎?”
艾琳娜又重複了一下,隨後嗯了一聲:“好,交給我吧。”
瞬間,我的身體就不歸自己控制了。
很熟悉的感覺。
久違的感覺……
那隻巨大的眼球看向了我們這裡,顯然已經發現了我們。
艾琳娜控制着我的身體一個騰躍,血族靈魂的力量在此刻顯露無遺,她雙手忽然張開,一柄巨斧出現在手中。
刑斧。
當初艾琳娜與範海辛對戰時,我就看到她拿出過刑斧。
“刑斧,血祭!”
艾琳娜將手掌劃破,一顆顆血珠滑入了刑斧的血槽之中,刑斧霎時間光芒大亮,血紅的光暈擴散開來,瀰漫四周。
與此同時,對面的眼球突然突進而來,瞳孔中一道白光呼嘯而至。
叮!
艾琳娜將刑斧一豎,擋在了身前,攔下了這道白光,隨後身形扭轉,一個橫掃斬向了眼球。
眼球的眼皮突然閉合,刑斧與堅硬仿若岩石的眼皮相撞,濺出了一串火花。
艾琳娜卻撐着這一股力道反身而起,站在了眼球之上。
“魂戒,破滅!”
手上的魂戒傳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顫,我只覺得頭腦一暈,再次恢復過來時,被艾琳娜踩在腳下的巨大眼珠已經落到了地上,眼中光芒暗淡。
艾琳娜刑斧斜斜一揮,刑斧血槽中的血珠落到了地上,嗞嗞的將地面燒灼出了幾個坑洞。
坑洞中火焰燃燒,仿若明燈,照亮四周。
“呼,解決了。”艾琳娜長出了口氣,將身體控制權交還給了我,“謝謝你,音音。”
“所以,你之前之所以沒有跑出去,就是因爲沒有魂戒,力量不夠?”
我疑惑道。
艾琳娜輕嘆口氣:“你沒有發現嗎,我何止是沒有魂戒……”
我皺了皺眉,隨後忽然看向了四周。
地上的火焰很明亮,但是,我卻看不到一樣東西。
一樣本應該存在的東西。
那就是,艾琳娜的身體。
她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
那麼,她的身體去哪裡了呢……
“你的身體呢?”我皺着眉頭。
艾琳娜苦笑:“身體?我早便說了,我不過是靈魂而已……如果不借用你的身體,別說魂戒了,我連刑斧都拿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等一下,你被關在這裡,那麼讓芬里爾複製聖器的……”
艾琳娜嘆了口氣:“是虛僞分身製造的幻象,我的確非常希望復活我的丈夫,爲此還做出了很多錯事,但是僞造聖器,我是絕對不會做的。要知道聖器獨一無二,如果貿然製造,很可能產生讓這個空間產生扭曲。除了虛僞分身那個渴望重新掌握該隱全部力量的變態之外,沒人想那麼做。”
說着,她的靈魂微有些顫抖:“而且,我復活文森特只需要靈杖即可,靈杖就在虛僞分身的手中,我何須再僞造一個呢?”
我沉吟良久,最後憋住了一個想問卻沒有問的問題,對艾琳娜說道:“那我們快走吧。”
“嗯。”
艾琳娜又一次控制了我的身體,朝着一個方向跑去。
此時是艾琳娜的視角,我享有她的夜視能力,因此將周圍的景物看的一清二楚。
這裡其實就是原初之城,除了天空中沒有了那輪血月。
在艾琳娜跑動的過程中,我甚至看到了一側的高高的古堡。
“該死的,什麼都感應不到啊……”
艾琳娜咬着牙如此說道。
“怎麼了?”
“我感覺不到其餘幾個人的所在。我查看了你的記憶,這次算上你一共來了六個人。你遇上了我算是好運,張道陵樊噲和金子都有足夠的實力,但是尹落英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絕對不宜久留,如果不快些找到她……”
艾琳娜說到這裡,我的心頭也是一緊:“那怎麼辦?”
“不知道,現在只能祈禱張道陵他有什麼辦法了。”
艾琳娜一邊嘆氣,一邊加快了速度。
砰!
一聲輕響自艾琳娜的身後傳來。
她詫異的回頭,我心中卻是一震。
來人,卻是該隱……
或者說,是虛僞分身。
他拄着靈杖,看着我,或者說,看着艾琳娜。
“不知道應該是說你運氣好,還是該說是她運氣好。”
該隱的虛僞分身如此說道。
艾琳娜吞了口唾沫,卻是豎起了刑斧:“只能說你運起不太好。”
“被我關了這麼長時間,你還難道還不知道咱們之間的差距嗎?現在,我就是該隱本尊。我敢說,沒有了我們三個分身的該隱,現在甚至都打不過我,你……一個小小的女公爵,還敢向我挑釁嗎?”
虛僞分身的靈杖杵着地面,面露微笑。
艾琳娜的手揚起,將手杖貼在了刑斧上。
“刑斧的能力你不會不知道吧。”
虛僞分身看着艾琳娜手中的刑斧,卻面色不變:“知道,提升你的力量而已。但是……有用嗎?”
虛僞分身踏前一步:“有用嗎?”
艾琳娜微微後退。
虛僞分身又是向前:“有用嗎?”
艾琳娜再次後退。
這一次,虛僞分身的聲音卻是從我們身後響起的。
“你說,有用嗎……”
艾琳娜瞬間回身一斧,卻是將虛僞分身斬成了灰塵。
“你看,沒用吧。”
虛僞分身的聲音再次從後面傳來。
艾琳娜緩緩轉身,看着虛僞分身:“的確沒用。但是……”
“你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嗎?”
虛僞分身面帶微笑:“哦?什麼事情。”
“你,也是假的。”
虛僞分身的表情漸漸凝固,他手中的靈杖擡起,直直的刺向了艾琳娜的面門。
我和艾琳娜是同一視角,靈杖刺向艾琳娜就是刺向我,眼見着靈杖的尖端在我眼前不住的放大,我的心頭就砰砰狂跳。
但是艾琳娜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我此時甚至還感受到了面部肌肉的挑動。
那是……
微笑……
唰!
靈杖刺穿了艾琳娜的頭顱,然後化作了斑斑光點。
虛僞分身啐了一口,轉身緩緩消失。
臨走前,他丟下了兩個字。
“無趣。”
艾琳娜一直保持着微笑,直到虛僞分身離開。
她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多虧了手中刑斧的支撐才能夠站穩。
艾琳娜粗粗的喘着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到了地上。
“沒事吧?”
我慌忙的問道。
艾琳娜搖了搖頭,長出口氣:“還好,還好……”
“你……怎麼了?”
她輕輕的擦了擦汗:“其實我也不確定剛纔的虛僞分身是真是假,我是看他遲遲沒有衝我動手才做出的猜測。說實話,剛纔他刺過來的那一擊我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如果他是真的,那麼……”
“我們兩個就都玩完了。”
聞言我心裡也是一跳,但是隨後壓下,笑着說道:“沒事,現在咱們不是都還活着嗎?”
“是啊……”艾琳娜長出口氣,“至少現在,我們都還活着。”
她直起了身子,扛起了刑斧。
“接下來的路我大概有了方向了,這還多虧了剛纔假分身的提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