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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開有些失神地離開,背影在虛爾榮銳利的眼中駐留了好一會兒。只虛爾榮並沒想太久,就出了房間,上頂樓,進入喬姬的辦公間。
長髮盤挽的喬姬放下手頭文件看來,見是他,笑示他坐下。這位負責政法的心腹,以智慧及善於平衡各方勢力,輔佐喬姬的城市蒸蒸日上,是喬姬心腹中最被倚仗的一位。
虛爾榮隨意在喬姬面前入坐,並道:“剛纔陳爾開來找過我。”
喬姬訝道:“喔?他找你做什麼?”
虛爾榮道:“過問觀情樓之事。”
喬姬笑了,笑中不無諷刺,她道,“他未上任,難道就有心想介入我們的城務了?”
虛爾榮搖頭道:“那倒沒有,他說幫朋友問的,不過我懷疑苦奮宗已經找到了雅爾婉月,那本奴隸交易的賬本應該就在鬆行者手中。”
喬姬玉容沉靜下來。
她起身,優雅的身姿晃到窗邊,掀開簾紗,眺遠遠方,眼露思索,今天的她一身白袍,僅有胸部那區布料繡有幾朵藍色花朵,高聳的雙峰,將花兒浮瓏,似爭相盛開。
思過她扭頭笑來:“說來我宗污上一身髒水,有你虛爾榮與凌胖子的不懷好意和故意放縱的責任在內。”
凌胖子正是喬姬的第三位心腹,負責商務。
虛爾榮笑了:“這種奴隸交易你情我願,又與我二人何干?”
喬姬抿嘴一笑道:“你別跟我說冤枉,我說你倆難道就沒有帶着點爲魂宗報點仇的心思在內?”
虛爾榮譏譏一笑。
他與凌胖子確實都是魂宗殘存分子,爲宗派報三百年前被滅之仇二人想是有想,但都不動真格,因二人家族早在夏禮開枝散葉,不過暗中扯拉三宗後腿還是樂見其事,所以觀情樓大量購奴,大量運奴一事,二人一直睜之眼閉之眼,隨之胡搞,弄得現在不可收拾。
顯然這種情況喬姬與虛爾榮都久爛於心,彼此一笑後,喬姬蹙眉道:“不管苦奮宗得未得賬本,都不能讓賬本內容再出現在公正樓上,我還是有義務維護本宗榮譽的。”
虛爾榮明白似地點頭,不過內心藏道思索:喬姬是他見過最不在意物滿宗所作所爲的獨特尊者!她身上一定有其秘密!至於是什麼?虛爾榮並不想問,反在外界竭力維護喬姬關心本宗的光輝形象,這也是二人又一個的心照不宣。
虛爾榮的心思明顯轉到它方,他兩手交搭,目光落在光亮桌面出神一會,才擡頭道:“這幾天他們三人一直來我府折騰,我知他們都想要我問你個問題,我不知當不當問?”
喬姬面色一惑道:“喔!你說!”
虛爾榮點頭道:“他們都很想知道以後應該怎麼與那位陳爾開相處?其實我也困頓,不知如何自處。昨天老四在奴隸樓發狠話,說要三個月內奪取他青醉彎司長一職,回來被我們三人臭罵了一頓。”
喬姬頓然哭笑不得,她重坐椅子,略顯無奈地道:“這個司長的產生我只能告訴你們是種錯誤,二天後他的就職我不會參加,老四強峰如想奪得他的職務我也不反對,但得顧點苦奮宗面子。”
虛爾榮籲出一氣,笑道:“城主早這麼說了,我想我的府地就不會被他們仨鬧得那般不寧了。”
喬姬莞爾一笑時卻陷入沉思,她感到自己對陳開的態度似乎不應這般草率,那道彼此歡悅的眼神,幾次夢中憶見,但再細想又感好笑,他僅是苦奮宗微不足道的一員,值得自己這樣思緒萬千嗎?
虛爾榮起身悄然離去。
時間一下走到陳開上任的今天。
大清早,麗紗就跑到陳開屋裡幫他打扮。
陳開穿上參加喬姬宴會時所穿的那件尊貴黑袍,晶鏡的他左顧右盼,發現自己還真有點上位者的睥睨之姿,不由叫麗紗也來看看。
麗紗竟也附和說有。這讓一側送黑袍過來的狼杜奇大是翻眼無語。
一行六人:陳開,溫麗紗,赤爾鬆,月爾意,狼杜奇及百放言信,在殿前大道上踏上行車,直奔青醉彎而去。
陳開透過掀開的簾子往外看,臉上卻有迷茫:繁華的街道,擠攘的人羣,雜亂的吵聲,還有即將上任的所謂青醉彎碼頭的司長,這一切都真實嗎?自己能在這異國它領懵懵地步進權力圈中,或許只能說是運道吧,這是陳開對自己唯一說得過去的解釋。然陳開也知,自己內心有火在燒——試問天下男兒!誰不掌天下權?
青醉彎的清晨,煙霧繚繚。奔騰不息的洫河,涌刷着沿岸,翻卷落下時浪花朵朵。那永不知停下的水聲有力渾沉,如一首單調卻高昂的旋曲,盤旋碼頭上空。
陳開到達時,青醉彎已經人山人海。瞳人領的民衆,對這種盛事向來熱衷,尤其那些商家。
一行六人,迎着掌聲,穿過密集人流步進了一幢深灰白石樓,沿途並沒與任何一人打過招呼。民衆也不以爲意,只因現在還早,就職的盛況理應等城主大人到來時,再掀起**。
這座石樓正是青醉彎碼頭的管理大樓,佔地面積頗廣,樓高四層,司長辦公間設在最高一層,並全層佔有,說得上奢侈豪華。
陳開六人是在二位衣着講究,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陪同下步入頂層。這兩位男子正是陳開的副手革爾維多與陳爾青。革爾維多是碼頭衛長,統領五百戰士,陳爾青是副司長,協同管理一切碼務。
二人態度都不冷不熱,介紹完該樓,並把陳開六人安置妥後,就都行下屬禮離去。
赤爾鬆老眉一皺,手中權杖由溫麗紗拿過後,一邊坐入椅子一邊道:“陳開你這司長怕不容易當任啊。”
陳開與狼杜奇正一同推窗,讓清涼的河風吹進房來。陳開回頭道:“這您老以前早跟我說了,所以我也有心理準備。”
赤爾鬆點頭道:“那適才兩位副手,你自己覺得怎麼樣?”
陳開笑道:“應該不錯的吧,至少沒把我們領到其它地方去。”
麗紗‘噗哧’一聲笑了,她道:“難不成他們還敢把我們領到河中餵魚去。”
陳開回道:“這可難說啊!”
溫麗紗知陳開在說笑,對其不依地嘟了嘟。
赤爾鬆面色正肅下來,他道:“不說笑的,陳開你有必要查查他們底細,看看是何人勢力,這對你管理好這處碼頭至關重要。不過你能以輕鬆坦然的態度上任司長,我甚欣喜。”
陳開欣然接受赤爾鬆建議。
時間流過,碼頭霧氣早已散去,現出朗朗清乾,洫河上的波浪正一浪追着一浪,甚是壯觀。窗處的溫麗紗與狼杜奇卻都無心去看,他們的眼光無不落於樓下議論紛紛的人羣。
溫麗紗更是氣惱道:“這喬姬在做什麼嘛,都這時候了還不趕快點來?”
她正說着,往碼頭的大道上,遠遠奔來一騎虎行,麗紗興奮地歡呼道:“來了!來了!”
樓下的人羣也頓時歡呼起來。
赤爾鬆、陳開與月爾意不由也都走到窗邊外望。
看過,赤爾鬆老臉卻更是陰沉,他壓了壓陳開的肩道:“下去吧!喬姬並沒來,你好自爲之。”而樓下的歡呼也是哽然而止。
這時,革爾維多與陳爾青也一同踏進,陳爾青沉聲道:“司長,公文已到,請下樓就職。”
就這樣開始了!陳開內心有興奮也有迷茫。
下樓跨出大門時,陳開可以感到人羣怪異之極的表情,他們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與一位手牽虎行繮繩的公務人員身上。
這位公務人員明顯只是一般人員,他雙手持着那份陳開早已見過的就職文書,讓陳開簽下內流後,就一句話沒說,又騎上虎行離去了。
人羣自動讓出一條大道,至他騎遠後,又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到陳開身上。
這樣的就職是夏禮城,或是瞳人領千年難遇的情況,它實在簡單之極!
陳開吧咂了下嘴,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該說什麼,最後硬是擠出幾句‘謝謝捧場’‘謝謝來臨’‘謝謝支持’等無營養的話。
而諸多精明的商家在公務人員離去時,早就開始指揮手下撤離,民衆更是識趣,都知這位起先被盛傳的青醉彎司長,應是很不入城主法眼,才這般草率就職。
原本人擠人的碼頭,一刻間不到,走得人稀。
赤爾鬆重重地用權杖擊了一下石面,白鬍子氣歪一邊地轉身回樓。
陳開倒沒進去,而是揹負雙手,站立樓前,目送人潮退去。他倒不是固做深沉,而是在發怔中思味今天這趟‘禮遇’,喬姬爲什麼要這樣做,陳開當然不會去想,就這種就職的方式,喬姬的意圖已經表漏無遺,陳開只是在想,自己看似不甘的心以後應以何種方式自處。
溫麗紗也沒進樓,她摟上陳開手臂,憂心地道:“陳開我們還是不當這司長了吧。”
就這樣不當了!陳開嘴角一縷不甘的譏諷。
斷然搖頭中,面容隨之堅定,陳開只知自己只隨性格去走,當初能置生死不顧留下與蒙赤人戰鬥,此時還會怕了什麼!
陳開牽起麗紗的手,準備與她一起回樓,身後有喊聲傳來,扭頭一看卻是位有些面熟的人,一想就記起他正是賭場老闆查爾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