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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苦奮宗宗殿,沐浴在一片清靜祥和之中。
陳開起牀後一直站在僅有一葉圓形推扇的窗口邊,往外看。他想起了那位駝婆。昨晚一直都沒睡好,幾次醒來都是憶來暗殺,和這位救下自己又身份不明的老媼。
“宗士,鬆行者說您醒來後,就請先到他的房間一敘。”一位宗內外徒站在窗外三米,恭敬地道。
陳開應了聲。內心感觸自己能得蘇生與石山的推薦,入得赤爾鬆門下,是何等幸運。時間待久,陳開才明白瞳人的執政三宗,非是那般想進就進。每時每刻都有衆多小孩被送往三宗,成了外徒,他們需要在各殿勞作多年,得某位行者親睞,纔有可能成爲正式教徒,擁有苦奮宗成員身份。
陳開心中對蘇石二人的感激不由又多上一分,當然對赤爾鬆的尊敬也油然而生。
赤爾鬆的房間,蘇生、石山、虎妞俱都在場,經過昨天陳開被襲事件,三人一晚都沒做其它事,直等陳開夜深歸回才放心下來,並留宿宗殿。清早來這裡是作別離去。
蘇生道:“行者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們三人打算回去,繼續打探觀情樓主的事。”
赤爾鬆坐在三人對面一椅,點頭道:“去吧!”
蘇生起身行了一禮道:“只是我們還是有點不放心陳開的安危,你看我們能不能調點人員過來,護衛他一下。”
赤爾鬆笑道:“你們中國領人倒是重情得義,互助有愛的很啊!”
蘇生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你也知我們同胞在各領身份不高,人員也是稀落,出門在外的,總得彼此互相照應纔好。”
蘇生的這句話,落到剛踏進房來的陳開耳中,讓陳開倍是感激。陳開心想虛界雖然爾欺我詐的很,但同胞間這種血濃水的恩情還是要被銘記於心。
“你來了,坐吧!”赤爾鬆對陳開道。
陳開點着頭坐入一張椅子。
赤爾鬆道:“我與他們正談到你的安全,他們有想調人來保護你,我個人是認爲不妥,畢竟修爲不高,不見得就能起到真正保護作用。”
蘇生三人默然點頭,他們能調來的不外是同胞,或一些一般修爲的瞳人,這對化意境界的殺手來說,有等於無。
陳開思過道:“我看不用,我不如就在這殿裡多呆幾天,過了一段時間,可能這些殺手就離去了。”
赤爾鬆對陳開的說法不置可否,他淡笑道:“其實虛界裡,只要有丹幣,是可以做很多事的,我記得各城都有一些閒置高手,徘徊市井之間,期待賞識與僱傭,就是我們宗裡也有一些人,只要價錢合適,他們是不介意放下身段提供服務的。”
石山忙道:“那太好了,我們三人手頭正有一些丹幣可供僱人用。”
陳開立即阻道:“不可!”
蘇生三人看來,陳開對他們斷然搖了搖頭,心領三人好意。陳開知道,雖然三人掌握着一處丹人坊和一條街,但三人每日開銷仍是很大,就是有些存幣,也不見真正富餘。
赤爾鬆道:“請人一事不是小丹幣就能拿下的,我其實是想要告訴陳開這段時間多在殿裡潛心修行,等他當上青醉灣司長,站穩了腳步,想要多少護衛人手,到時都會有的。”
蘇生三人想想也是。
這時狼杜奇從外大步走進,他道:“陳開,那兩位叫北陽天和北豔珊的蒙赤商人來找你,他們還帶了一位陌生人來,你看見是不見。”
看來陳開遇襲後,苦奮宗諸人都草木皆兵起來。
陳開並不認爲暗殺自己的人會是這二人,他道:“我見。”
赤爾鬆這時也道:“去把麗紗也叫去。”
狼杜奇應了聲,帶陳開離去,先找到溫麗紗,三人再一併進了一間廳房。
陳開一進去,擡頭看向三人,眼中閃過震驚,倒不是北陽天與北豔珊能給陳開帶來這麼大的情緒波動,而是二人身後站定的那位面目清瘦的英俊青年,他正是九子村一戰中敗北的百放言信。
百放言信至陳開進來,目光就鎖在陳開身上不放,這位小黃人的面貌,歐婧冰娜提及時,嘴角的那縷相思總是被他捕捉,而他自己內心深處更是無數次地對它進行構繪。
百放言信內心的波動並不比陳開弱,甚於更強上幾分。眼中閃過濃濃的妒嫉後,他走上前,躬身道:“百放言信聽從歐婧冰娜差遣,前來陳開身邊聽調!”
陳開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一位蒙赤將軍竟來聽自己調度,這事是不是有些過頭了!陳開甚至想到,如果自己有機會回到中國領,將這事一說,一定十全十沒人相信。
陳開不由問道:“你難道沒再當將軍了嗎?”
百放言信眼中一惑,旋即又淡去,他心想這可能是大將軍事前就將自己身份告知這位小黃了吧。而他並不知道陳開對他的瞭解完全緣於那場九子村戰,更不知面前的人就是使他兵敗的罪魁。
百放言信直言道:“陳開不要再提將軍一詞,言信回了王城,就因一場戰敗責罰被解了職務,削了一切頭銜。”
“喔!”陳開悄然而悟,再道,“那你以後……”
百放言信直起腰道:“來時,歐婧冰娜大將軍特意交代我一切都聽憑您的吩咐。”說着取出一封信函遞給陳開。
打開一看,僅一頁的紙上寫着娟秀一行蒙赤文‘我與蓮都已安然返回,匆掛!你自珍重。百放言信值得信耐,望君善待,冰娜!’
這行字一如繼往地保持着書寫女子的幹練,但陳開還是讀出一股淡淡的相思。
發怔時,溫麗紗湊近身,問道:“冰娜是誰?”
陳開回過神道:“這……,有空再與你說吧!”
陳開轉對言信道:“那你以後就待在我這裡吧,我一時沒其它事要做,你也得閒着,不介意吧!”
言信點頭,苦澀地道:“不介意,已經清閒了這麼久,再無所事事一時也無妨。”
陳開深看了這位落寂中的,從將軍貶至平民的青年一眼。
看過,陳開這纔將注意轉到北陽天與北豔珊身上。他們適才一直在認真聽着二人對話,方明瞭言信並不是來指揮陳開,反是來陳開身邊做事的。
北陽天臉上對陳開恭敬更濃,而北豔珊眼中則現出極大落差的神傷,望着言信偉挺的背影發呆。
陳開道:“先感謝二位將百放言信帶到這裡來!”
“不用謝,陳開宗士太客氣!對了,我們這次來是想確定上次說好的投資事宜。”
陳開還未答,麗紗就藏起內心猜疑,挽上陳開手臂,嬌笑道:“那好啊,我們不如現在就去公正樓,把一切事情定妥吧。”
看到這位漂然女子對陳開的小鳥依人,百放言信劍眉皺起。這位叫陳開的小黃人到底與自己女主關係深至何種地步,又讓他興起琢磨不透的感覺。
陳開原本聽從赤爾鬆之言,想在殿裡潛修一些時日。不過內心更想去尋找那位駝婆,問清殺手信息並表聲謝,而現有北陽天這攤事要做,心想不如一併解決,當然如果真有殺手再出現,那也好,更能證實他們就潛伏四周,殺已之心十分堅定,勉得自己一些時日後出來,心存僥倖,反落入毒手。
只是當陳開帶着月爾意,狼杜奇,百放言信,溫麗紗及北陽天,北豔珊一衆人風風火火離開苦奮宗宗殿後,一路安全的很,並無任何兇險出現。
原來此時赤爾蒼已回到忘憂莊,對喬姬說了暗殺失手一事,喬姬明顯心神彷徨,不再要求他們再次出手。同時赤爾蒼也遇到一件不解之事,那白子竟一聲不響地離開了莊子,去向不明。喬姬說她已經派人去找。赤爾蒼也不疑有她。
陳開衆人先是到了公正樓把雙方投資事項談妥,其後當事雙方站上祭臺,陳開與溫麗紗一方,北陽天一方,就談妥的權利與責任大聲道出。
公正樓霞光一閃中,神奇地將兩方對話形成三張契書,一式三份地投到三人身份玉牌裡,陳開再一次領略到公正樓的不凡與神秘。
待溫麗紗將玉牌丹幣全數轉給北陽天后,投資的初步委託算是告畢,後面丹幣的運作當然都交到北陽天手中,有賠有賺,陳開與溫麗紗等聽消息了。
別過北陽天與北豔珊,一衆人跟着陳開來到了他咋天躲藏的小土屋,不想這間土屋已經被人推毀,只留一地的土塊,碎石。
衆人議過,都感這事越這樣越有必要繼續深探下去,又隨陳開去了那間制餅坊,中途經過那處暗殺地,看到那幾堵被鼎力炸去的殘牆,有人提議散開找找有無其它線索留下,只是找過一無所獲。
當來到制餅坊時,更讓衆人一驚,只見這間作坊正被夏禮城官兵團團圍堵,進行封關。一大批老翁與婆婆站在官兵外面交頭接耳着。
陳開擠進人羣問道:“這位婆婆,這裡又出了什麼事啊?”
婆婆頭沒回地嘆聲道:“我們也不大清楚啊,只知大老闆的樓先是被燒,人不知所蹤,現在官兵又來將這間作坊封閉,到底又是什麼原因也不說個清楚,哎!”
陳開回頭與衆人對視,眼中都是有驚有喜,驚的是這誤到誤撞竟尋到了雅爾婉月的一處產業,喜的是線索又現一條。
陳開忙又回頭核問:“請問你們的大老闆可是觀情樓的……?”
“是啊,正是以前那座觀情樓的樓主雅爾婉月啊!”身邊一位老翁接進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