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芳對着我笑的詭異,那笑容居然讓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她的笑容和餘明的太過於相似,就像是一跳眼鏡蛇,時不時的瞅準時間咬上我一口。
那麼一個說話大嗓門的女人,我一直認爲比較單純的女人,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笑容?
“怎麼了?冷嗎?”
劉峰察覺到了我的哆嗦,立刻關心的詢問着。
“我沒事!”
“先回醫院再說。”
劉峰抱着我進了他的車,然後再所有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中把車朝醫院開去。
我看着他沉穩的氣息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劉醫生,讓你跟着我受累了。”
“肖琳,你是不是沒腦子?我說過了,你現在身邊危機四伏,讓你安靜的在醫院裡呆着,你怎麼就不聽呢?很明顯,你中了別人的圈套。”
“劉醫生,你相信人不是我殺的?”
我說不上來此時是個什麼心情,我好像希望聽到他的相信,我又怕聽到他的相信似的。這種矛盾的心情糾結着我,讓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想要什麼。
“你的身體狀況我最清楚,況且和你認識六七年了,你人雖然冷點,可是說殺人,那還真是擡舉你了。”
劉峰的這句話應該算是肯定吧,可是我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他居然這麼諷刺我。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心臟,它居然在這次實踐中沒有停止罷工,真的讓我有些意外。
“別以爲是你心臟強健了,那是因爲你心裡事先有了對整件事情的承受能力,所以才能現在安然無事。其實你的心臟已經不行了。肖琳,別再折騰了,人必須活着纔有希望。你連活着都成問題的時候,還談什麼報復和反擊?”
劉峰永遠知道我在想什麼,他的話讓我有些不喜歡聽了。
“那難道我就等着他們來害我嗎?”
“以靜制動你懂嗎?現在他們在暗,你在明,本來就對你很不利。你要是再按捺不住,跳進了他們的陷阱裡,你還有什麼翻身的機會?可是你如果什麼都不做,該着急的就是他們了。我想他們對你肯定有什麼圖謀?。既然如此,你怎麼就不能先耐着性子等一等?明天你姐夫和二叔就會來到這裡了,有些人還不是見光死嗎?你何必着急於一時?”
劉峰的話讓我有些羞愧。我當時確實沒想那麼多,現在想來,確實是這麼個理。
“對不起,我想的太少了。”
“以後遇到事情別那麼着急,先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哪怕是三分鐘都有可能扭轉你的人生。懂了嗎?”
劉峰寵溺的騰出一隻手,摸了摸我的頭,那樣子像極了我的父親,給我不小的安定因素。
“打個電話給你老公吧。這個時候他應該在你身邊陪着你。”
劉峰把電話遞給了我。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我第一次出事的時候沒有張雲飛在身邊保護着。當時我慌亂,我無助,我甚至有些害怕,要不是劉峰的出現,我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或許我會被警察帶走。
我一想到冰冷的手銬和陰暗的牢房,我就渾身忍不住的發抖。
我顫巍巍的給張雲飛打了電話,可是電話接通了卻沒人接。
他在做什麼呢?他不是說回公司處理肖芳的事情嗎?
是不是肖芳給公司弄出了什麼漏洞?讓他不得分身呢?
我越想越着急,肖芳都可以這麼算計我了,會不會算計張雲飛?
我的冷汗順着額角直往下滴,我一遍遍的撥打着張雲飛的手機,可是那滴滴的等待聲音像一條磨人的繩索,在我的心口上不斷地來回拉扯着。
“別急!不行的話到醫院裡再說。”
劉峰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頓時讓我回過神來。
我摸了一把臉,總覺得彷彿黑暗中有一雙黑手,漸漸地把我推進了死亡的邊緣,甚至還把我推向了嫌疑人的位置。
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如果是肖芳,她爲什麼想讓我死呢?
我活着,她對我的欺騙纔可以拿到更多的錢不是嗎?
我總覺得遊蛇呢嗎我不知道的事情正在發生着,而臥卻找不到關係到我的事情源頭是什麼。
我突然煩躁起來,咬着下脣,眉頭緊皺着。
“別這樣。不管什麼事情都有解決的途徑。我說了,肖琳,你暫時以靜制動是最好的決策。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這一刻,劉峰的眼神讓我覺得安寧。
我第一次開始動搖,我是不是應該相信他呢?如果我連一個跟了我六七年的主治醫生都不能相信的話,我是不是太悲哀了?
“劉醫生,我真的可以信你的,是不是?我感覺我身邊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包括我的丈夫。他有太多的秘密瞞着我,他不止一次的欺騙我。我不說出來不代表我不知道。可是我好怕,我什麼都沒有,我唯一有的就是錢。但是錢不能給我安全感。我好不容易有個朋友,我甚至爲她是我堂姐而感到高興,可是現在居然連她都是假的。還有陸北,那個笑起來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人,怎麼可以聯合外人用一個單純的孩子來引誘我?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
我突然壓抑不住心中的悲慟了,我哭了出來。
或許這是我第一次在流風面前表現出我的柔弱。六七年來,他一直以爲我很堅強,起碼每次手術和死亡的邊緣,我從來沒有落過淚。
輕輕地將我?摟在懷裡,劉峰拍打着我的後背,讓我盡情的發泄着。
車子已經開到了醫院門口,他停下來給我緩衝情緒的時間。我覺得自己太狼狽了,我怎麼能讓自己這樣子呢?
刺耳的救護車呼嘯而來。
在我還沒有擦乾淚水的時候,我看着對面奔馳而來的救護車,突然覺得心裡很不安。
劉峰注意到我的眼神,淡淡的說:“醫院每天急救的人太多了,我都已經習慣了。”
我能夠理解那種心情,那種長時間的面對一種情況循環發生,然後慢慢地趨於習慣的無奈和單調,就像我每天重複着死亡邊緣的掙扎一樣。
“下車吧!你的身體真的很不好。”
劉峰率先打開了車門,而我在下車之後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救護車。
車子剛停穩,裡面就有急救醫生和護士推着擔架車跑了出來。
救護車的車門打開了,他們擡下來的人突然讓我身體一顫。
那帶着鮮血的西裝外套不是張雲飛早上穿的嗎?
我突然瘋了似的朝救護車的方向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