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努爾哈赤率兵去攻哲陳部,走到中途,不料遇到大水,山洪滾滾,擋住前進的道路。
他站在渾河的一條支流河岸上,正觀察水勢。
忽然,探馬來報,在界蕃境內的渾河南岸,巴爾達、章佳、託摩和、界藩、薩爾雅五城聯軍,正嚴陣以待。
努爾哈赤連忙問:“聯軍有兵馬多少?”
“大約一千多騎。”
努爾哈赤遇到強敵,並不驚慌。
他馬上把八大牛靈的首領找來,研究對策。
努爾哈赤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
他見衆首領到齊,馬上分析敵情,盤算出一套戰術,他不慌不忙地說道:“現在五城一千聯軍駐紮於渾河南岸,此地地面開闊平坦,極利騎兵陣戰。不過那裡一面靠山,三面臨水。爲全殲敵軍,我軍必須兵分三路。一路由安費揚古率領,直插界藩山,攔住殺逃的敵兵,一路由額亦都率領,繞過小河,涉過渾河,堵住後逃的敵軍;另路由我率領,直衝放陣,打亂放軍陣腳。”
部署完畢,努爾哈赤帶甲兵一百人,鐵甲兵一百人,便長驅直入,向渾河靠近。
一千名敵軍黑壓壓的一片,他們見努爾哈赤奔來,一個個吼聲如雷。
巴穆尼見努爾哈赤人數不多,不禁一陣暗喜,我當五城酋長的機會到了!
他咧着嘴,把旗一揚,就向努爾哈赤殺來,邊衝邊喊:“活捉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並不驚慌,他一連砍倒幾個衝上的敵兵,挫傷敵銳氣,接着便佯裝敗陣直奔界藩,山谷逃走。
當敵軍涌進山谷時,安費揚古率領的三百騎兵,如猛虎下山,直衝進敵羣。
兩軍相接,頓時廝殺混戰起來。
俗話講:擒賊先揭王,樹倒猢猻散,努爾哈赤站在高坡,叫身邊的鄂爾果尼用弓箭瞄準界藩城主巴穆尼。
只聽“唆”的一聲。
巴穆應聲掉下馬來,被亂馬踩死。
敵兵見主將已死,一個個抱頭鼠竄,退回渾河岸。
敗兵剛涉水過河,額亦都堵截敗退之敵的兵馬,已從對岸衝來。
三百多騎兵如排山倒海之勢,直衝過來。
敗兵見如此陣勢,一個個低首投降。
剩下的死硬分子,不是被箭射死,就是被刀砍死。
水面漂着血花,努爾哈赤征服建州部的關鍵一戰,以全勝告終。
與此同是時,努爾哈赤與尼堪外蘭都獲知了李成樑被免職的消息,努爾哈赤心裡十分高興,而尼堪外蘭則作了決一死戰的準備。
尼堪外蘭聽到五城聯軍失敗的消息,當時就氣得昏了過去。
夜半,尼堪外蘭醒來,睜開眼對小老婆說道:“五城被破,建州大局已定。我是沒法子收拾努爾哈赤啦。現在就看最後一招啦!”
“什麼招?”尼堪外蘭的小老婆急切地問。
“你個婦道人家,就不用管了,到時候就明白我的意思啦!”
不久之後,努爾哈赤經過周密安排,兵分三路,圍攻尼堪外蘭的老窩鄂勒琿城。
鄂勒琿城位於撫順城東北,是與女真人交界的柳條邊牆一側的一個險峻山區。
努爾哈赤自城內出發,經過兩天多的行軍,一百五十名騎兵便趕到鄂勒琿城外。
當大隊兵馬趕到時,忽然眼前飛箭似雨,幾名騎兵應聲倒下,他鎮定地朝上城牆上看去,卻不見人影,他感到十分奇怪。
飛箭時射時停,努爾哈赤躲在一棵大楊樹後邊,仔細觀察。
才發現,飛箭來自一個個墳堆兒似的暗堡,表面看去,象谷堆,柴垛,實則一個個都被楱叢柳條覆蓋。
努爾哈赤起兵以來,哪遇這等戰法?
他暗自罵了幾名,就命額亦都等十多個機警的兵士,從右邊土窪裡繞過去。暗堡佈置得十分嚴密,石壘的土丘外,只留一排碗口大的箭孔。
額亦都靠近暗堡感到奇怪:“人從哪兒進去的呢?”
暗箭仍在飛射,陣地上死傷一片。
額亦都十分焦急,他腦海裡盤算着怎樣對付。
不一會兒,箭停了,一陣陣咳嗽聲。
額亦都忽生一計,讓弓箭手,刀斧手分頭各包一石壘,從側翼包抄—一接近石壘,或用箭,或用刀,或用斧。
兵士們聽令,鋪匐前進,有的在途中,暴露了目標,被暗箭射死,餘下的兵上終於接近暗壘,看準了洞口,猛地撲了過去,刀斧並用,箭矢齊發,片刻便結果了暗壘中守兵的性命。
騎兵衝破了障礙,在前進,可是領頭的幾匹馬剛到城下,便驚叫着倒了下去,把馬上的士兵甩得老遠。
幾匹未倒下的馬,也驚叫着,發瘋似地跑了回去,原來城下用爛草,掩着陷坑。
馬嘶人叫,城內射出陣陣飛箭。
努爾哈赤馬上命攻城的兵上撤到小樹林裡,他在一棵槐樹下站了良久,最後又叫來撤下來的額亦都,帶領十數名兵士手執刀斧在前邊探路,刀斧手聽令,排成一字形,迎着飛箭,往前滾動着。
滾到一處,填平一處,就這樣,填了一個時辰,道路打開了。
騎兵如潮水涌進城門。
可是未等兵刀跑出門洞入城,一羣粗壯肥大的狼狗,猛撲上來,咬馬的脖子,撕馬的腿。
開路的十幾匹馬被咬得亂蹦亂跳,一隊人馬被堵在門洞裡。
額亦都在馬上用刀尖猛地刺了一下自己騎的紅鬃馬屁股,這匹烈馬頓時疼得蹦跳不止,蹶着蹄子,把一隻只衝上來的狼狗,踢得嗷嗷直叫,夾着尾巴四處逃竄。
狼狗被衝散了,努爾哈赤率領的一百多騎兵,順利殺進城內。
鄂勒琿城裡總共纔不過百人,除了老老少少,婦女嬰兒,能打仗的也不過四、五十人。
城裡的異族百姓,見難以抵擋,一個丟下盔甲、刀、弓、紛紛逃走。
剩下十幾個頑固分子,眨眼間,都死在城牆上,院子裡。
額亦都騎着馬,東衝西闖,見無對手,就嘲笑道:“難怪尼堪外蘭旗展妖術、設暗箭、挖鼠洞、布狗陣,原來是黔驢技窮啊,哈哈哈……”
提到尼堪外蘭,努爾哈赤頓時怒髮衝冠,急令進城兵士搜捕。
一百多人查遍了家家戶戶,溝溝窪窪,柴堆草垛,也不見尼堪外蘭的蹤影。
最後努爾哈赤在尼堪外蘭的家裡,從坑道里搜出尼堪外蘭的小老婆。
那小老婆平時愛穿白色旗袍,當卓羅把她從炕竈裡扯出來時,白旗袍變成了黑旗袍,她嚇得顫抖着身子,哭哭啼啼,緊抹眼淚。
努爾哈赤見狀,生了測隱之心,於是壓低聲音問:“你男人哪裡去了?”
“昨…昨天,就……就跑了……”
“跑哪去了?”
“不……不知道。
恰在這時,卓羅從裡屋出來,拿着一張信紙,叫道:“都司,你看……”
努爾哈赤接過信紙,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尼堪外蘭城主均鑑:託人捎來的白銀十兩照數收到,據悉,努爾哈赤三日內將發兵去攻打你寨,望多加保重。
桑古裡甲午叩拜努爾哈赤讀罷信,放開洪鐘似的噪子吼道:“把桑古裡抓來!”
桑古裡是努爾哈赤手下的一個小首領,在近幾月的征戰中曾立過功。
但此人利慾薰心,總嫌官小。
幾個月前,尼堪外蘭利用他小老婆與桑古裡的親屬關係,花五十兩白銀收買了他,充當奸細,專爲尼堪外蘭傳遞努爾哈赤的消息。
不一會兒,卓羅帶三個兵土,把桑古裡五花大綁地帶來。
努爾哈赤剛要抽刀問斬,兩個同族兄弟馬上跪下,求情道:“家兄,看在桑古裡是本家本族的份上,就饒他一命吧!”
“不行!”
努爾哈赤喝道:“對外通仇敵的奸細不砍頭,天地難容。”
努爾哈赤把桑古裡推出門外斬首之後,其它兩支隊伍,相繼開進城裡。
正在衆軍高興慶賀之際,努爾哈赤發現城牆根下,塔昂開列在逃跑。
努爾哈赤翻身下馬,走到塔昂開列近前,揪住衣領,細細盤問。這才知道,尼堪外蘭接到桑古裡的信後,瞞着家裡的人,隻身逃向撫順城,請求李如柏庇護,家裡只留塔昂開列等人守衛。
努爾哈赤聽罷揮刀斬了塔昂開列並馬上派安費揚古帶領十多個騎兵,去撫順城與明遊擊李如柏交涉。
鄂勒琿離撫順東邊城門,只有幾十里路,安弗揚古一行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到邊城門下。
李如柏在廳裡辦理公務,忽然值班的兵士來報:“稟報遊擊大人,努爾哈赤派人向我們要尼堪外蘭。”
“叫他進來。”李如柏答道。
安費揚古進屋後,李如柏鄭重其事地坐在太師椅上,左右站着兩個軍士。
安費揚古按禮節行過禮之後,說道:“小人受建州左衛部指揮使努爾哈赤的派遣,前來索取尼堪外蘭。”
李如柏見尼堪外蘭已成喪家之犬,努爾哈赤的實力日益強大,便見風轉舵,改變了態度。
他對安費揚古說道:“你知道,大明朝對女真各族,歷來一視同仁,怎好過問你們之間的生殺大事。”
“那我們就要自己動手啦!”安費揚古步步緊逼。
正在交涉的時候,尼堪外蘭聽到努爾哈赤派兵的消息,他如驚弓之鳥,馬上就從朋友家裡逃出來。
當他跑一到一座廢舊的烽火臺邊,正欲抓梯攀登妄圖躲截之時,被一個明軍發現。
那明軍因事先接到遊擊的命令,不許庇護他,就跑過去,抽了梯子,扔在一邊。
安費揚古帶兵趕到,將尼堪外蘭一把抓起,就地一刀砍死,然後割下頭,用一塊布包好,辭別了李如柏,拔馬急回新兵堡。
這一年春,努爾哈赤消除了建州境內的主要仇人內患,着手在赫圖阿拉城南,二道河山崗上築城建都。
一個月後,費阿拉山城落成。
努爾哈赤登上城樓,與新遷來的城民共慶新都竣工典禮,宣佈了“定國政”的法規。
禮畢,努爾哈赤下樓上馬,他高舉腰刀,宣誓道:“爲女真的統一而戰!”
這回,努爾哈赤正在內城家裡,擺席設宴,招待造雲版的羅鐵匠。
忽然阿哈來報:“葉赫部使臣阿拜斯漢求見都司!”
努爾哈赤把使臣迎到了客廳。
阿拜斯漢將葉赫部大貝勒勒納林布錄致努爾哈赤的信呈上。
努爾哈赤展開信紙,只見上面寫道:“葉赫部大貝勒納林布錄致建州都督努爾哈赤麾下,爾處建州,我處扈倫,言語相通,如同手足,今所有疆土,爾多我寡,動盍割地與我,何如?如若不從,則我部將與明朝軍隊合圍爾處,望三思!”
努爾哈赤看到這裡,義憤填膺,將信撕得粉碎,一把扔向來使,說道:“我建州疆土寸土寸金,即使你們拿大貝勒的頭來換,我也不能答應!”
說罷,命左右待從,將來使驅逐。
葉赫部是建州北面的一個大部族,它與哈達,光發,馬拉三部互爲聯繫,統稱扈倫部,或叫海西衛。
葉赫部在開原以東,明朝邊牆之外,其酋長被明朝封爲都督,在女真各部中,歷來勢力最強。
當時明朝就利用它兵壯馬壯,贈金賜帛,以防衛塞外。
自納林布錄承襲都督之後,努爾哈赤所管轄的建州,也日益強大,這引起了納林布靈的妒忌。
數月前,他曾向李成樑表示想乘努爾哈赤羽毛本豐之際,何機剪除。但只是無故不好發兵。
最近他聽說努爾哈赤進京備受歡迎,隨着遼東總兵李成樑下野,他心裡愈加惶恐不安,於是他就與其弟布寨密謀,決定讓布塞進京朝貢皇上,同時帶領江湖人士以比武之名,讓皇上答應派軍與己部聯合滅努爾哈赤,而自己則先下書恐嚇,再借機發兵。
阿拜斯漢回到葉赫城之後,將努爾哈赤的一言一行做了繪聲繪色的稟報。
納林布錄聽了大怒道:“小子子敢出此言,看我明日發兵去摘下他的心肝,削平建州!”
阿拜斯漢說道:“大貝勒且莫感情用事。要知道,努爾哈赤足智多謀,部下又多勇夫,削平建州談何容易呀!再說二貝勒業已進京,如若能得到明軍的支持,則我們不是穩操勝券嗎?”
納林布靈聽了,想想阿拜斯漢的話很有道理。
於是決定一等到其弟布寨的消息,不管如何,發兵攻打建州,活捉努爾哈赤。
再說朱少陽出使遼東之後,萬曆皇帝對他更加十分器重,也更堅信了劉伯溫所說的話。
不久,在朝中文武百官之面封朱少陽爲鎮親王。
從此,在京城無人不知在朝中多了一位皇帝的紅人及親族鎮親王朱少陽。
再說這日,皇上在交泰殿裡召見了朱少陽。
朱少陽見萬曆皇帝滿面愁容,不禁問道:“皇兄,不知你召我來,有何要事?”
萬曆皇帝忙將朱少陽拉到了身邊對他說出了事情。原來,納林布錄的二貝勒布寨進京朝貢之際,向萬曆皇帝提了一個要求,說要與大明朝中的武官進行一番較量。
如若他們獲勝,他們希望萬曆皇帝能夠派兵助他們消滅努爾哈赤,萬曆皇帝擔心答應吧,萬一輸了,那可有違朝廷的“以夷制夷”的法規,如若不答應吧,又會讓那些夷人笑話,這頗讓萬曆皇帝有些爲難。
朱少陽一聽是如此回事,笑了笑,說道:“皇兄,原來是爲此事爲難啊!這事包在我身上,皇兄你就與他們說,明日比武,採用三戰兩勝制,地點嘛,不知皇兄有何適宜之處啊?”
萬曆皇帝想了想說道:“那就設在西郊的皇莊,那是御用秋狩場,有一處廣闊的平原,十內裡見方,應該夠了吧!”
朱少陽一聽,便答應那就設在那裡,又與萬曆皇商商量起具體細節來。
第二天,萬曆皇帝,朱少陽及朝中官員以及布寨等一行相約來到西效的皇莊。
比武臺高踞正中,是一塊竟有十幾丈見方的土臺,高出地面丈許,臺上鋪了一色深紅的地毯,十分顯目。
比武臺延伸出去,在正南面另架了一個看臺,設爲官方的貴賓席,用惟帳隔了許多小間,看臺周圍禁衛森嚴,御林軍甲冑鮮明,密密地保護着。
這時,隨行的官員及萬曆皇帝均坐在了看臺上,而朱少陽卻穿了一套短打,站在了比武臺上。
這時臺下有一名旗牌官,用嘹亮的京片兒,申述比武的宗臺。
同時,在仲裁席上坐着三個人,只見和親王居中,神武將軍馮國倫居左,另一名則是侍衛營統領孟劍清。
隨着旗牌官說話結束,以及萬曆皇帝的點頭示意,比武正式開始了。
只見第一個登上比武臺的及是一名喇嘛。
此人系西藏大師丹沛的三師弟,幾月前受布寨邀請前來進京,此人硬功無敵,勇力絕倫,拳能洞裂牛腹,只是體形粗笨,行動呆滯。
喇嘛一上來,向朱少陽抱了抱拳,不待朱少陽還禮便向朱少陽撲去。
喇嘛由朱少陽的眼神中看出對方功力深厚,武功很高,因此不敢掉以輕心,舉止十分慎重。
人高,臂長,拳風勁猛,一出手就使上了全力,想奪得先機。
喇嘛連擊十幾拳,沒有一拳能中的,而朱少陽則在他身上打了好幾下。
怎奈巨無霸的硬功確是到家,捱上了全不當回事,因此比武要對方倒地爲勝,所以對方換了幾下,並不算落敗。
朱少陽初想以掃堂腿絆倒對方的,可是連踢了幾腳,對方紋絲不動,逼得只有另作打算了。
忽然,朱少陽心生一計。
只見他伸手去抓喇嘛身上的僧袍的下襬時,身形故意被他一帶,衝躍出去,滾倒地臺邊,喇嘛衝過去對他背上就是一腳。
只見看臺上的萬曆皇帝及官員不由驚呼起來。
可是忽而又轉爲歡呼,跌下臺的不是朱少陽,反而是那名喇嘛巨大的身軀。
而朱少陽在臺上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原來,朱少陽在最危急的關頭,身形輕翻,單掌托住了那名喇嘛的腳跟,借力使力,用了四兩撥千斤的巧勁,硬生生將那個大喇嘛拋下了臺去。
那喇嘛的硬功很好,禿頭倒插在硬土地上,撞凹了一個淺坑,卻絲毫不受傷,爬起來後,還要上臺去拼命。
和親王卻將令旗一揮,裁定了勝負,布寨見此,好不容易纔把這個喇嘛勸了回去。
萬曆皇帝見朱少陽旗開得勝,心中十分高興,沒想到朱少陽還有如此身手,真乃大明朝之福啊!
想到這,他用讚許的目光又向臺上看去。
這時,布寨那邊又派了一人上臺。
只見此人,上臺之後便拔出了隨身的長劍,對朱少陽說道:“在下想與閣下作番兵器上的較量,希望閣下能答應。”
朱少陽點了點頭,隨即讓臺下的侍衛尋上了一柄青鋼長劍。
原來此人乃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梅花快劍方一飛,一路梅花劍法所向無敵,此次受布塞邀請,乃是爲了能娶得布寨之妹布妹爲妻。
同和親王發出口令,號鼓交鳴後,比武就開始了。
方一飛爲示禮讓,虛發一招後才正式發動攻勢,兩支劍搭上手就勢鬧非凡,雙方都是講究快速的高手,五六個回合之後,就只見兩團劍影交錯,連人影都看不清楚了。
朱少陽的劍如一條匹練,方一飛的劍如萬朵第花,鬥到激烈時,遠看過去,就象量匹白絹上織了無數的梅花,好看極了。
臺上臺下,居然寂靜無聲,只有他們劍上發出的丁當之聲,如同急雨打在一面大銅鑼上,悅耳,卻又刺激人心。
雙方都是快攻,兩支箭纏成一片,比先前更爲緊湊,競象是有千百人拿着金器,在敲擊丁當之聲,快得叫人數都來不及數。
眨眼間,四十個回合就過去了,看的人也是眼花緣亂,分不清哪支劍是屬於誰的了!
因爲方一飛的劍路變了,劍尖不再挽成梅花之狀,倒像是在一幅素籌上亂筆寫意,畫了一幅梅林圖!
劍發如千萬條交錯縱橫的梅枝,間而才點上內朵疏梅。
而朱少陽的劍則如雷,陣狂風,捲了進去,搖動技柯,落英繽紛,落瓣如雪。
每個人都爲臺上的繳鬥而引去了全部的心神,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否則,怎會聽不到一點吐氣的聲立日。
忽然人影一分,只見方一飛歇了手,開口說道:“我輸了!”
和親王怔然驚顧,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定出勝負的,頓了一頓,說道:“不知閣下輸在何處?”
方一飛說道:“朱大人劍技超羣,在下的衣襟上反刺了一劍,卻留下三處劍痕,如果推深一點,在下勢必胸開膛裂,幸保存命,足見是朱大人劍底留生,應該認輸!”
和親王聞言望去。
果然方一飛的身上有三處劍痕,當即判朱少陽勝,這樣,明朝的代表連勝二場,就不用再比了。
萬曆皇帝見朱少陽獲勝,心中高興萬分,當即命令回宮,獎賞了朱少陽一千兩黃金,而布寨一行則當日灰溜溜地返回葉赫。
再說這當納林布錄獲悉其弟進京失敗之後,心中氣惱萬分,氣急敗壞地說道:“好啊!
真是老天都幫努爾哈赤,我偏不信,看明日老子不踏平建州,誓不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