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賀世賢正坐在堂屋喝茶,等待夫人查監的消息。
賀世賢望着菸圈,眼前出現了幻覺,由一千名刀斧手押着鎮親王進京,步入呈殿,衆人誇讚賀世賢有功,皇上親賜蟒袍玉帶,黃金白銀……
門被推開了,賀世賢見夫人進來,慌忙站起,問道:“夫人,囚禁之人可是那鎮親王?”
“一點也不假。”
“你不是開玩笑?”“人命大事,誰敢開玩笑?”
梨花臉繃得緊緊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押送京城,邀功領賞!”
賀世賢高興得身體直顫。
“他與你有何冤仇?”
梨花進逼了。賀世賢不解其意,反問道:“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君子向來不殺無辜!”
梨花站起來,兩眼盯住賀世賢,說道:“既然鎮親王與你無冤無憂,你爲什麼要傷害他?”
接着她又問道:“夫君,你還記得秦王李世民遇險,衆生救駕的故事嗎?”
賀世賢一時被問得暈頭轉向。
他吸完一袋煙,把菸袋一扔,驚愕地問道夫人:“你是叫我把他放了?”
說着,他搖搖頭,又道:“不,不能,不,我若把他放了,皇上怪罪下來,豈不罪責難逃!”“你的忠心倒可嘉。”
梨花淡淡一笑道:“可惜替殷紂王,秦二世那樣的昏君賣命,那可是愚忠啊!”
賀世賢剛想辯解,賀夫人馬上搶先說道:“李成樑楊鎬,劉遷可謂盡忠盡義,可是他們哪個有好下場?罷官的罷官,下獄的下獄,戰死的戰死。難道夫君想步他們的後塵?”“你這是替鎮親王說話!”
賀世賢六神無主,有幾分惱怒地說道:“鎮親王與你是何親何故?”
“是我的救命恩人!”
接着梨花把自己從小賣藝,後來在酒店被朱少陽所救的前前後後說說了一遍,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丈夫面前,懇求道:“夫君,請看在我的面上,救救鎮親王吧!‘”
賀世賢不加理睬,梨花步步進逼:“夫君如若不肯給我這個面子,那我就撞死在你的腳下。”說着,梨花甩頭朝椅腳上撞去。
賀世賢猛地一驚,上前拉住梨花,然後將夫人扶起,爲難地說道:“我可以答應夫人的請求,可鎮親王被俘之事,已有人知道,此事若傳出去,豈不招來大禍?”
“誰能認出鎮親王?”
賀夫人問道。
“賀小六。”
“他以前在宮曾親眼見過鎮親王。”
“噢!”
梨花冷笑道:“賀小六臨陣脫逃,已夠死罪,靠這樣的人作證,豈不表明你是窩藏逃兵!夫君,你不要再幹那種引火燒身的傻事嘍!”
賀世賢被說服了,在梨花的策劃下,以夜審爲名,把朱少陽帶到了總後府。
二人寒暄一番,就一起人席作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賀世賢有些醉意,就發起牢騷來:“當今皇上整年花天酒地,淫樂無度,我們這些帶兵的一無糧,二缺餉,怎麼混下去?真他個奶的,皇上,皇上,就是‘黃’了上‘西天’!”
朱少陽見賀世賢這副模樣,知道他已差不多了,於是對賀世賢問道:“賀總兵,聽說你手裡有幅劉伯溫題文的四景圖?”
賀世賢又斟了一杯酒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是有這麼一幅圖!”
朱少陽聽罷,忙說道:“不知賀總兵可否將此圖讓給在下?”
賀世賢聽完,搖了搖頭,說道:“不可,不可,這幅圖可是有着明朝大臣劉伯溫的題文,可以說十分珍貴呀!”
朱少陽聽了,想了想,就從懷裡掏出兩粒寶石,說道:“賀總兵,這樣可以嗎?”
賀世賢見了,不由暗自驚歎:“這兩粒寶石可比那幅圖珍貴多了!”
當即命人去他的臥室取那幅四景圖。
不一會兒,下人將圖取了過來,賀世賢將圖交給朱少陽,接着又拎起銀酒壺爲朱少陽斟了滿滿一杯酒,說道:“來,幹!”
賀世賢話音剛落,賀小六推門進來。
他一愣神,接着嘻皮笑臉地說道:“喲!總兵大人,您長几個腦袋?”
賀世賢雖有幾分醉酒,但頭腦仍很清醒。
他想:“抓獲鎮親王,只有他一人知道底細,萬一這小六子將消息傳出去,必招大禍,今日何不先下手,以除後患。”
賀世賢想到此處,一面從身上摸出匕首,一面說道:“小六子,你身後是誰?”
賀小六剛一轉身,一刀飛去,賀小六應聲倒斃。
又過了一日,賀世賢派人把朱少陽送至城外。
朱少陽回到了赫圖阿拉城之後,將所探得的情報告訴了努爾合赤,努爾合赤聽完之後,問道:“朱兄,那你看現在應該怎麼辦?”
朱少陽回答道:“依我看,我們應該先實行第一步的策略,然後再作相應打算。”
努爾合赤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朱少陽心想自己已經獲得了四幅景圖,只是圖中的秘密地還不知道,他決定問問努爾合赤。
於是問道:“佟兄,你可知道四景中的秘密?!”
努爾合赤聽了後,嘆了口氣道:“不瞞朱兄,對於四幅圖的具體秘密,我不是十分清楚只是聽別人告訴我,這裡面藏有你所需要的那隻方鼎,另外還隱着一個關於大明朝的秘密!”
朱少陽聽罷後,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失望。
沒想到努爾合赤也不知道圖中的秘密,看來只有慢慢研究了。於是,在與努爾合赤又作了一番長談之後,他便回到自己的住處。
朱少陽將四幅圖—一攤開擺在了桌上,之後又倒了碗茶喝了幾口放在了畫的邊上。
他將四幅圖仔細地看了又看,發現並不能看出什麼端倪。
他又看了看四幅圖上的題文,也沒有什麼秘密之處。
他不禁懷疑這四幅圖中,是不是沒有什麼秘密。
他忽然沉得口有點渴了,於是端起碗喝起水來。
當他喝完把碗放回去之後,忽然發現畫了幾朵“菊花”的畫上竟然有水滴在了上面,朱少陽忙拿起長袖將水擦去。
可就在這時,他發現滴水的畫面上,竟然慢慢地呈現出另外一種圖案。
他突然有所醒悟,原來這四幅圖上塗滿了一種藥水,只有當圖浸到水時,圖中的秘密纔會顯現出來,自己以前從軍時就聽人說過怎麼自己就沒有想這一點。
於是朱少陽立即將水酒滿了四幅圖上,靜靜地等着圖中的變化。
約莫多了十幾分鍾,四幅圖中秘密全部呈現了朱少陽的眼前。
原來,秘密竟是一幅地圖,只見地圖上寫明瞭秘密的所在外。
原來是在長白山中的一個山洞裡,朱少陽默默地記住了山洞的位置,便將四幅圖—一毀去。
他覺得自己應該儘快趕去,以免節外生枝。
另外,朱少陽也十分擔心,他怕自己要尋的母鼎也許在這裡。
第二天一大早,朱少陽便與努爾哈赤說自己有事去辦,要遠行一段時間。
努爾哈赤聽聽罷之後,一心挽留,便朱少陽去意已定,努爾哈赤只好任其遠走,但仍一直將他送至城門口,又挑了一匹蒙古良駒送給了朱少陽。
兩人惜別而去。
朱少陽出了城門之後,使策馬急奔長白山而去。
可就在他離開赫圖阿拉城時,早已被幾個“斬”
的密探所盯上。
原來他的行蹤已經時時刻刻被陰虎手下的人所知道,而這時,陰虎在京城也呆不住,他覺得再也不能讓朱少陽繼續尋找下去。
於是他立即發動了所有的手下去找朱少陽並全力殺之,自己也同時前往朱少陽的所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