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月光下一邊走一邊說,當佟逸露出自信一笑時,楚晴的雙眼根本沒法從他的笑容移開。
佟逸的自信令他渾身散發光芒,配合他身上高傲的氣質,使這種獨一無二的帥氣,只有他身上能找到。
“算了,和你這笨女人說太多,你也不會明白。”
說到最後,他還不忘說出這句話,毒舌的說話一出,楚晴立刻回過頭來,不服氣地道:“你什麼也不說,我又怎麼會明白?”
佟逸瞧了她一眼,語氣開始變得懶洋洋,回覆以往不關己事的樣子。
“總之,雖然有些蛛絲馬跡,但還是猜不出整件事的原貌,私家偵探又不知去了哪,林先生的妹妹又不想說出真話,剩下的只有當時和私家偵探密談過,有可能知道多些事情的寒江而已。”
楚晴明白了佟逸的話,不由得臉色一沉,低聲道:“但是寒江現在…”
“對,和他們已經撕破臉了,他們不會幫我們。”
真是直接的說話,楚晴發現她和佟逸陷入瓶頸了,不禁有點氣餒,佟逸對今次的事很煩惱,她卻一點也幫不了他。
“女人,別胡思亂想了,明天我會接豔慧姐出院去彩排,我再嘗試問清楚。”即使佟逸語氣冷淡,可是楚晴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到底事情有沒有轉機,連佟逸自己也難說。
“好吧。”
但最終,她只能低頭說出這句話,狂風吹過,胡亂颳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聲,和她心底嘈吵的聲音一樣混亂。
“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佟逸忽然停下腳步,這時楚晴才發現,原來他們不知不覺,已回到了她住的地方了,可是比起旁邊高尚的住宅區,佟逸似乎不習慣在這低等的地方停留太久,他說完轉身離開。
她擡起頭,靜靜凝視他離去的背影,誰料走到一半,他突然回過頭來。
“對了。”
楚晴一怔,看着佟逸的左手伸進褲袋,褲袋內傳出金屬叮噹互碰的聲音,在無人的四周特別響亮。
他手伸出,指間捏着某件小物件,向楚晴大喊:“伸出手來,接住!”
他這一喊,楚晴下意識在身前攤開雙手,還來不及想甚麼,佟逸把手一拋,一點微光閃過兩人間的間隙,快速落在她的掌心,她低頭一看,呆住了。
一隻普普通通的銀色鎖匙,默默躺在楚晴的手心,街燈映照下,反射出一點銀光,把楚晴的眼睛照得眩暈
一時間,楚晴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是盯住它不放,過了一陣子,她才望回佟逸。
“這是….”
佟逸露出一臉浮躁,轉回身子背向她:“這是我家鑰匙,你之前送我回家,又隨便睡在沙發上,還敢自以爲是用我家廚房,總之,我不管,鑰匙我給了你,你自己有空上去打掃乾淨。”
楚晴還在想說什麼,但佟逸已經走掉,快得像身後有人追他般,逃開了她的視線,不知往那去了。
楚晴仍呆滯的看着前方,雙手合起來,緊握着佟逸家的鑰匙,她覺得風好像柔和了很多,心也好像跟着暖了起來,整個人飄飄然得幾乎要上天。
鑰匙堅硬的尖端大力戳進她掌心,但她不捨得鬆開手,很害怕她一鬆開手,就發現手心裡甚麼也沒有,一切只是夢境。
時間在她的呆滯中不知過了多久,她回覆意識,立刻小心翼翼的把鑰匙扣在自己的鎖匙串上,等思緒一回來,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找豔慧說一下,希望能從她身上,幫佟逸拿到更多的線索。
於是,她回頭一直走,走進豔慧的病房。
“楚晴?這麼晚了還來看我?”
站在牀邊的豔慧,聲線比起上次精神多了,楚晴一進去,發覺豔慧的牀上放着一個大提包,她在整理出院的物資。
“豔慧小姐,你真的要出院?不再休息一下?”
“當然了,下一站的演唱會就快開始,我一定要好好準備才行。”
“但是…我怕你身體會承受不住。”
豔慧一笑,拍拍心口,向楚晴說:“放心,我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我還支持得住,更何況…”
她忍不住露出苦澀的笑容。
“更何況…我還未到和他約好的地方…在這之前,我不會倒下來。”
寒冷的話一出,楚晴的心跟着一縮,也和她難受起來,她坐在牀邊,認真的檢查眼前的豔慧。
豔慧的眼中,沒有一點的猶豫,雖然充滿悲傷,卻異常的清楚,宛如超越生死的純粹,那份清明敲中了楚晴的內心,她覺得,有一些事情,豔慧有權知道。
“豔慧小姐,我知道了一件令人很難過的事,是有關你的愛人。”
豔慧收拾的手一顫,擡頭認真的看着楚晴,臉色非常緊繃。
楚晴小心的看着她,但一對上她的眼睛,又忍不住轉開,豔慧好像感受到甚麼,忍不住倒抽了口氣,身體開始發起抖來。
她的反應被楚晴看在眼內,伸手蓋在她的雙手上,這一刻,豔慧失去了過往的堅強和魄力,肩膀疲倦的垂下,漂亮的臉蛋染上灰暗,現在的她不再是以往的樂壇天后,只是一個無助的女人。
楚晴緊緊抓着她的手,空白的腦袋突然跳出奇怪的想法,她突然覺得,眼前的豔慧很像媽媽,雖然兩個人截然不同,但豔慧當年面對的選擇,媽媽是不是有遇過呢,而未來,會不會也同樣發生在自己身上?
豔慧反握住楚晴的手,努力深吸了幾口氣,嘗試令自己冷靜下來,良久才道:“楚晴,告訴我吧,無論如何我也想親耳聽到,好過這幾年的旁徨不安。”
楚晴試探的看着她,直到撞上豔慧堅定的眼神,她才深呼吸一口氣,輕聲說話:“豔慧小姐,你喜歡的人,他去世了。”
衆人一直極力隱瞞的四個字,只有楚晴鼓起勇氣告訴了豔慧。
輕悄悄的四個字,卻彷佛重錘般敲中了豔慧,她的手一鬆,滑出了楚晴的手,整個人倒在牀上。
楚晴嚇得跳起來,對着癱在牀上的人大喊:“豔慧小姐!豔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