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回走過剛纔的路,可是等到她經過片場,仍然找不到珍姐,就在她瞪大眼睛,驚訝地看着走廊盡頭時,有人從背後喊她。
“喂,阮楚晴,你去哪了!”
楚晴轉身一看,信哥怒氣衝衝地衝着楚晴而來。
“還有,就算你記得明天行程,也不要隨處亂丟,知道嗎!”信哥走到楚晴面前,把一張紙張丟回她懷中,她吃驚地接過一看,是剛纔她給耀天的行程表。
楚晴連忙彎身說對不起,飛快把行程表收好在牛仔褲內的口袋,心頭已開始升起對耀天的疑心。
“信哥,我想找珍姐。”
“珍姐不是在這邊,是在拍廣告的片場另一邊的休息處那裡,你經過片場直走纔是,爲什麼反而轉頭走過來?”
“什麼?但是耀天告訴我說珍姐在這邊。”儘管楚晴已經有所醒悟,但還是指着前方喊。
信哥瞭然的扯扯嘴角:“這表示你被耀天玩了,他總是喜歡這樣捉弄人,你下次最好搞清楚纔信他,如果你要找珍姐就快些,休息時間差不多完了。”
信哥沒好氣地楚晴反個白眼,示意她快快過去。
楚晴的懷疑被信哥證實後,怒氣一下子就衝了上來,因爲她終於猜到剛纔耀天沒說出來的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了,除了笨蛋,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這一刻,她甚至可以想像出,在她轉身走時,耀天在她背後取笑的臉。
然而,她沒時間再去計較耀天的玩笑了,強壓下怒火,她匆匆跑過片場,向信哥指出的方向奔去。
果然,這條走廊盡頭有道白色的門,應該就是珍姐在的地方,她迅速跑到門前,正想扭開門把時,一個身影突然在她身後出現。
有人飛快的衝了過來,把楚晴一把推到牆邊,他那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把楚晴的手壓在她臉頰旁,皮質的觸覺額外冰冷。
另一手拍落楚晴的臉旁邊,發出清脆的響聲,高壯的身體離楚晴非常接近,差點要貼在她的身上。
他沉重的一呼一吸劃過耳邊,把呆滯的楚晴喚醒,她忍不住怕得渾身僵硬起來,可是真正令她害怕的,不是那近得要貼在一起的陽剛氣息,而是佟逸他那差點刺穿她的認真眼神。
楚晴不知道他們現下的姿勢,在旁人眼中有多曖昧,雙眼睜得大大的,無助地和他對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你叫阮楚晴吧?我警告你,別以爲你和寒江有點關係,就能隨便接近我,想從我身上挖到什麼。”
他低沉的嗓音在楚晴耳邊響起,清晰又緩慢的說出每一個字,冷冰冰的字眼一句句打進楚晴內心,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可是她完全不明白佟逸在說什麼,亦不知道寒江和她能有什麼關係。
楚晴拼命鼓起勇氣,用力扭動手腕,想從佟逸的壓迫裡逃離:“放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我和寒江什麼關係也沒有,我今天才第一天真正認識你們而已。”。
“我不管,誰知道你會不會是寒江找來監視我的!?”
自傲的佟逸當然不接受楚晴的解釋,卻又不肯放開她,楚晴眼看她根本掙脫不開,乾脆也放棄掙扎,瞪向他質問:“難不成你很害怕寒江?甚至覺得他會找人監視你?”
楚晴瞧見佟逸的眼神,因她的話而升起更深的怒氣,就在她害怕地想着該怎麼辦時,他的眼神隨即又不屑起來,他放開了楚晴,聳聳肩道:“我需要怕他?像他這種的人,有什麼值得我害怕!要不是他的勢力…”
“夠了!我說不會答應就是不會答應!”
忽然,一陣尖銳的女聲蓋過佟逸的說話,聲音是從旁邊的門內傳出的,佟逸和楚晴同一時間向白色的門看去,周圍一下子寧靜起來,彷佛只剩下楚晴自己的心跳聲。
楚晴的心跳聲配上佟逸迅即放輕的呼吸,兩人一同靜下來,聽着從門內發出的女聲。
“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女人充滿怒氣的聲線再次響起,佟逸沒有心情再理會楚晴,小心又快速的靠近門邊,似乎有心想聽下去,這下連楚晴也好奇起來,不自覺貼近門的另一邊,門內的聲音變得更清晰一些。
“但是珍姐,你也知道佟逸和婉媛的緋聞傳得很大,不如真的讓他們來個銀幕情侶組合,一起拍攝婚紗廣告,婉媛向來形象清純,一定會討觀衆歡迎,說不定還能洗白一下佟逸的形象…”
原來門內還有另一個人,一把男聲仍在堅持勸說,但他的話一出,楚晴就瞧見佟逸沒好氣的搖搖頭,露出不以爲然的樣子,她歪着頭疑惑他不屑的又是甚麼。
“哼,無聊,我還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事。”他小聲說出這一句,隨即眼睛一勾,又再次盯上楚晴,那種可怕的壓迫感再次泛起。
楚晴立刻向後一縮,雙眼警戒地睜大,索性先發制人,卻又要顧慮裡面的兩人,只好指着他虛聲道:“我再重申一次,我誰也不認識,只是來打工而已,就只是如此。”
他盯着楚晴沉思了會兒,嫌棄地拍拍自己肩膀和手臂上的灰塵,哼了聲說:“好吧,看你剛纔笨笨的樣子,應該也做不出什麼。”
拋下這一句話後,他便昂着頭,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楚晴忍不住在佟逸背後,裝了個大大鬼臉。
什麼笨笨...我有這麼笨嗎?
楚晴不悅地沉下臉來時,門內又傳來說話聲:“只要成功打響佟逸和婉媛緋聞情人的旗號,我們的利益就大了,想想玉女掌門人的婉媛,再加上萬人迷的佟逸,郎才女貌啊天生一對甚麼的,觀衆最喜歡這些了。”
那把男聲還在極力遊說,但那堅定的女聲,再次冷淡地打碎他的想法:“不用再說了,總之Breeze的工作由我決定,沒公司同意,我不想和對敵公司有關係。”
“...好吧,但不管如何,我也希望你再考慮看看。”
椅子刮擦地板的聲音一響起,楚晴立刻躲在一旁,目送裡面出來的男人離開。
糟了,這個情況應該進去找珍姐嗎?
想着剛纔聽到的話,楚晴不禁煩惱起來,她不想這時候跑進去找罪受,但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休息的時間快到頭了,珍姐應該纔是Breeze的真正話事人,那她這個下屬,第一天上工就敢不去見她,纔會有麻煩吧?
於是,她只好硬着頭皮走到門前,在她舉起手深吸口氣,打算敲下去時,門先一步打開了。
珍姐剛好把門打開,她看上去和楚晴媽媽差不多年紀,快要接近四十歲的女人,可是她明顯給人精明幹練的感覺,上吊的眼角有種習慣命令別人的霸氣,白晢端正的臉容,看得出過去是個美人,一眼看過去,就令人知道她是個女強人。
楚晴看得呆了呆,立刻彎下身子,禮貌道:“你好,我是今天第一天上班的阮楚晴。”
珍姐恍然大悟,出乎楚晴的意料,她瞧上去一臉平靜,完全看不出剛纔和別人爭執過,輕輕點頭道:“你就是公司配給的助理,我們邊走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