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玄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悵然道:“你說得對,我別無選擇。”
他轉過身子,看着凌晨希道:“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也不知道當年到底在那個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執拗地多……”
他嘆了口氣:“算了,不說了!我先回去了,這陣子要小心一點,不要刺激她,對了,下週就是國慶節,可以考慮讓她去旅遊放鬆下。”
“這兩年她都沒發病過,這次發作得這麼突然,會不會惡化?”
艾青玄收拾着醫藥箱的手緩了緩,“正常的話,不會。但並不排除意外的情況。”
“最糟糕的情況是什麼?”凌晨希沉眉。
艾青玄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嚴肅道:“這裡會神志不清,簡單一點來說,叫做精神病。”
有口氣壓在胸口,凌晨希頓時覺得呼吸不過來。
艾青玄收拾離開後,他一個人在沙發上呆坐了很久。
掏出一根菸點燃,卻沒有抽,直到火星燒到手指,他才驚覺地把它掐滅在菸灰缸中。
去浴室清洗了手後,沿着扶梯緩緩地爬上畫室。
摸到牆上的燈,啪地一聲,畫室頓時亮如白晝,四角的玻璃折射着燈光的光芒,有些迷離。
他站在高處,像王者般凝視着畫室中央地一片凌亂。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東側的天文望遠鏡上,上面蓋着一條幹淨的白布,從未被打擾過的樣子。
凌晨希揉了揉眉骨,並沒有順着階梯走下去,而是關燈轉身下樓。
路曼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片無盡的漆黑,她在這片暗無天日中跌跌撞撞,卻找不到一個缺口。
她想喊,卻發現嗓子一點都發不出聲。
驚恐,瞬間蔓延了全身。
這時一隻有力厚實的手從身側握住了她的冰涼的手,溫熱的觸感穿過皮膚,路曼不知爲何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她擡頭去看,卻發現天空豁然迸進一片日光,那人高大的身影隱隱綽綽,最終在她眼前慢慢清晰。
“小……哥哥!”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
凌晨拿着毛巾的手一頓,他看向她,眼裡有些血絲:“醒了?”
路曼點了點頭,掙扎地要起身,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攥着他的手,頓時觸電般地鬆開。
凌晨希眉心一沉,扶着她坐直身體,“我去給你倒杯水。”
“謝謝!”路曼低眉順眼道。
凌晨希邁出的腳步頓了頓,才重新邁動。
手臂有點痠麻,路曼擡起手臂瞧了瞧,臂彎處有個細細地針孔,針孔旁邊有一圈淡淡的淤青。
她記得當時跟凌晨希在吃飯,還誇他煮得好吃,後面發生了什麼事,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捶了捶腦袋,路曼有些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