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爲什麼要逼我這麼做?我什麼都答應你,這還不夠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放過他們?”羅盡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眼淚蓄滿了他的眼眶。
“你應該很清楚法國那邊的形式,要成功打入羅氏內部並不容易,我們現在實力不足,只能拿命去拼,這個女人,還有你這些所謂的朋友都會成爲你致命的軟肋,今天我可以拿他們來威脅你,明天別人也可以拿他們來威脅你,我必須讓你心無旁鷺的回到法國!”羅允擲地有聲,語氣堅決。
“不會的,我保證,只要他們走出這裡,就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山高水遠,法國那邊的人不會發現的,我保證,哥,我保證還不行嗎?”
“你拿什麼保證?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別廢話了,今天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哥!”羅盡低吼一聲,眼淚順着兩頰滑落,目光卻堅定起來,彷彿下定了決心破釜沉舟:“那麼對不起了,哥,我沒有辦法從他們之間做選擇,所以······”指着羅允太陽穴的槍動了動,羅允目光陰沉:“你要殺了我?”
“你以爲我不敢?”羅盡咬牙,眼底暗潮涌動。
“你不會!”羅允胸有成竹:“羅盡,我賭你不敢開槍!”
“爲什麼?”
“因爲你是羅盡,我是羅允!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你太自信了,羅允!”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卻是在這種帶着絕望和憤怒的心情下:“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過分自信!”
“我說過,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我有把握,你,不會開槍!”羅允似乎存心想激怒他。
“試試看!”食指扣在扳機上蠢蠢欲動,眼前這個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是他的哥哥,他的至親,他從小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他對他的要求近乎苛刻,事事要求完美,沒有如果,沒有藉口,必須做到,做不到就捱打,長長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揮下來,打得他皮開肉綻,傷口火辣辣的疼,有時實在太痛太難受,他也會在心底埋怨他太過分,可是他能感覺得到他對他的感情,畢竟是血肉至親,每次打過他,他都會很細心的爲他上藥,眉宇間全是心疼。
他話不多,常常一個人對着遠山發呆,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眉頭緊皺,眼底全是暴戾的氣息,身體上的不健全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他不止一次看到他在力不從心時狠狠的捶打着自己殘缺扭曲的雙腿,他知道,他在自責自己的無能。
睿智如他,爲了迅速壯大自己的實力,選擇了最快最有效也是最邪惡的方法——販毒,而且對象大部分都是一些單純熱血的學生,這類人羣年輕,好奇,凡事都抱有探索欲,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短短兩年時間,他已經是整個南方道上赫赫有名的“羅少”······
就是這樣一個眼光獨到,手段狠辣的男人,現在把他逼到了絕境。
羅盡腦子發熱,眼睛充血,瞪着羅允的眼神好像在看仇人,這個男人掌控了他十八年,這十八年他對他唯命是從,現在,只要扣動扳機,他就自由了,程諾也安全了,以後他的人生就可以自主安排,很****的結局,但是,爲什麼就是下不了手,爲什麼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塊,冰冷疼痛······
冷汗滾滾而落,溼了他的額發,羅允嘴角的笑越發明顯,嘲諷的看着他顫抖的手越來越無力越來越沉重,直到漸漸收回······
程諾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手上的繩子早已被林崢解開,背靠着林崢溫暖的懷,緊張的看着這一切,羅盡下不了手的,不僅羅允知道,她也知道,羅盡不善良,但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所以他不會殺羅允,也不會殺她和小黎覃峰,但是羅允就不一樣了。
正在胡思亂想着,背後突然一空,原本一直靠着她的林崢一躍而起,劈手奪過羅盡手裡正準備放下的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槍抵在他頭上。
短短一瞬間,等到所有人回過神來時,羅盡已經被林崢挾持在手裡了。
“全部放下槍,不然我打死他!放下槍!”林崢豁出去了,橫豎都是死,能拼一拼還有希望。
羅允眼色一黯,驚恐在眼裡一閃而過,說出的話卻截然相反:“垂死掙扎?我不介意陪你們多玩一會兒!”
“大不了魚死網破!”林崢冷笑,擡腳一踹,正中羅盡的膝蓋肘,原本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羅盡腿一屈,一下子矮了一截,感受着槍管抵在額上的冰涼感,羅盡倒冷靜下來,配合着林崢,不做聲。
林崢眼睛時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嘴裡卻說着風牛馬不相及的話:“程諾,事到如今,我想告訴你,我愛你!很愛很愛,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爲了你我可以背棄一切,其實我是警方的暗人,一直潛伏在黑道上,追蹤海洛因銷售鏈,揪出幕後主使者,今天,我暴露自己的身份,並且殺了羅盡,這一切只是爲了你,告訴我,你有沒有一點點感動?”
程諾怔忪在那裡,搞不清楚林崢爲什麼突然對她說這些話,卓逸卻突然用手肘捅捅她,示意她接着他的話說下去。
“我······我很感動,我們······也曾經相戀一場,既然羅盡背叛了我,那我願意回到你身邊,即使活着不能在一起,那我們死在一起吧,開槍吧,我們一起上路!”瓊瑤劇沒怎麼看,但這幾句臺詞還是能胡編亂造得出的。
聽着他們僵硬的對話,羅允臉色很難看:“戲演完了嗎?”
“砰!”話音剛落,槍聲響起。
先更一章,剩下的下午再補上,親們,降溫了,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