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川幽幽的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我想着,如果能由你去說,就更好了!”
“嗯?”她眨了眨眼,還是不太明白的。
“三兒的脾氣犟的很,其實這點也像他媽媽,但是爺爺知道,他聽你的話,你說的,他一準聽!而且如果由你去說,讓他媽媽,你婆婆知道了,不是給你印象加分麼,傻丫頭!”
明明是一本正經的說正事兒,說到後面,就忍不住要調侃她了。
葉瑾言不由得紅了臉,“爺爺!”
“你這孩子跟爺爺投緣,爺爺還能有多少日子,自然是希望你們小輩們過的好!”他頓了頓說,“這孃兒倆都倔的很,你多少會辛苦一點,不過爺爺相信你能處理好的,是不是?”
看着老人家真誠的眼神,她怎能拒絕,更何況,她也覺得讓裴斯年這麼一直跟他的母親僵持下去,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他的心裡有心結,而蔣穎似乎也有難言之隱,要讓他們解開心結,難道不應該開誠佈公嗎?
“爺爺。”她想了想,決定還是主動問出口,“斯年他,跟媽似乎有心結,是因爲他以前的那個女朋友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畢竟這對於裴家人來說,似乎是個禁區。
裴尚川怔了怔,顯然沒料到她居然連這個也知道,不過也只是錯愕那麼一瞬,旋即點了點頭,“看來爺爺沒有看錯,三兒對你果然是不同的,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不,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小芸……”她停頓下,望着裴尚川的臉色,才繼續說下去,“說她是被婆婆害死的。”
眉梢動了動,顯然裴尚川的臉色很是驚訝,旋即他長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過去了,三兒怎麼在這件事上,就這麼的執念糊塗!”
“事情不是這樣的對不對?可是媽爲什麼不解釋呢,如果不是她做的,只要解釋清楚了,這個芥蒂自然而然就不存在了。”這就是讓她覺得最費解的地方,如果只是一個誤會,何必要讓它誤會這麼多年呢?
輕輕的搖頭,裴尚川只說了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對上她困惑的眼眸,他沒有解釋,只道,“總之這件事,你知道三兒的媽媽一點過錯都沒有,這就行了,其中太複雜,不解釋自然有不解釋的道理。能解釋的誤會,就不會放任這麼多年了。只希望你的存在能讓三兒真正的從那件事走出來!”
說到這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緩緩站起身來,“好了,我出來的久了,也該回去了。拍戲空了的時候,記得常回來看看爺爺,也看看你婆婆,她人不壞,就是嘴巴不饒人了點。” щшш_T Tκan_C O
瑾言點了點頭,“爺爺慢走。”
送走了裴尚川,她總覺得他的話很值得玩味,到底是什麼樣的誤會不能解釋?
——
好不容易推拒了葉雪昕,江逸之獨自一人開着車,來到了城郊的一棟獨立別墅。
坦白說,他很羨慕能夠擁有這樣一棟別墅的人,不爲別的,這是一
個屬於自我的地盤,獨屬於自己,不會受到別人的干涉。
車子停在了門口並沒有開進去,他下車,站在門前仰起頭,圍牆上的監控儀對他進行了面部掃描,然後大門緩緩的開了。
深吸一口氣,他徑直走了進去,不管前路是吉是兇,做人,總應該拼一拼的,是不是?
顯然,屋子裡的人早已經在等待他了,甚至備好了酒水。
看着桌面上的酒,江逸之眉頭擡了擡,緩步走過去,“秦先生。”
正在不緊不慢擺着杯子的秦商聞聲,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隨意的一擡手,“坐!”
他也不客氣,就在邊上的沙發坐定下來,而秦商就如同在擺設玩具一般的擺弄着那些杯子。
清一色的擺開,各種顏色的酒都有,從深到淺,看着五光十色的。
“江總?江先生?”秦商坐定下來,笑着說道,“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秦先生特意叫我來,總不是爲了調侃我的身份吧?”江逸之氣定神閒,往後靠了靠,一隻胳膊搭在了沙發上,另一隻則自然的垂下,兩條腿更是隨意的架了起來,表現出他並不緊張。
他的動作,秦商盡收眼底,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意,“江先生果然是青年才俊中的翹楚,也怪不得可以做了葉先生的上門女婿!”
“你在電話裡說,想與我合作,怎麼合作?”江逸之懶得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道。
揚了揚眉,秦商說,“你談生意,一向都是那麼性急的嗎?”
“我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只不過我不明白,秦先生要談合作,難道不應該找我的岳父大人?你也清楚,公司裡的事,我做不了主!”
這是事實,他已經不避諱去提起,畢竟他避諱不避諱,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也沒什麼好看不好看的了。
聽到他的話,秦商笑意更深了,“可我不想跟你談關於你們公司的合作,我只想跟你談,關於跟你的合作!”
“什麼意思?”
微微眯起眼睛,江逸之看見他傾身去端起桌上的一個杯子,泛着淡黃的色澤,“這麼多的品種,不試一試嗎?”
“我開車,不喝酒。”他拒絕道。
“如果連這點膽量都沒有,讓我怎麼考慮接下來跟你的合作呢?”秦商卻如是說道,“做大生意大買賣的人,不拘小節,沒有點膽子,拿什麼拼前程?”
眉心微蹙,江逸之看了看他,又低頭看向桌上的酒杯,隨手從中端起一杯比他的顏色略深一點的,湊到鼻尖,酒味不算很刺鼻,看來應該不是烈酒,便仰頭一口飲盡。
“好!”秦商鼓了鼓掌,“到底我沒有看錯人,江先生是個有膽魄的人,只可惜屈居人下,卻是屈才了。”
“你想做什麼?”喝完了酒,他繼續發問,不想耽誤時間。
“你應該問,我能幫你什麼?”秦商不緊不慢的品着酒,跟他一口悶了的架勢不同,悠閒自得的多了,“別人合作,都是先談條件,我
這個人就不一樣,我先告訴你利益。沒有利益的合作,是不會穩固長久的。我可以讓你擺脫被人控制的命運,讓你成爲真正意義上的決策者,不用再聽那個老頭子的擺佈,也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最重要的是,以後你的孩子,堂堂正正跟着你姓江,如何?!”
不得不說,秦商提出的這些,對於他來說,簡直是極大的誘惑。
他耐着情緒的起伏,目光清冷的望向秦商,“我從不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就算真的有,也不會掉在我的頭上,說吧,先談談你的條件,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很簡單,裡應外合!”秦商放下杯子,又換了一杯酒,“不再試試看嗎?”
冷冷的看着他,江逸之伸出手,隨手端起一杯,剛喝了一口,喉頭就一陣強烈的刺激,辛辣無比。
“不同的酒有不同的特性,就像人一樣。”笑微微的,秦商說道,“我可以幫你蠶食你岳父名下的股份,到時候,你就會是整個葉氏的掌舵人,當然,我也要分一杯羹,百分之二十,如何?”
“秦先生還真是獅子大張口!”江逸之冷冷的笑,“可我爲什麼要幫你?就算我不幫你,將來這葉氏早晚還是我的,而且是百分之百,我爲什麼要分你百分之二十?”
“是嗎?”秦商笑道,“真的百分之百嗎?你可別忘了,光你妻子手上的,就已經分去了不少,且不說葉朗那個老狐狸會不會真的把公司交託給你,就算他肯,你要等多久,二十年,三十年?到時候是給你,還是給你的兒子?你兒子姓江,還是姓葉?”
每一句都不疾不徐,卻又恰恰紮在他的心尖上,穩準狠。
江逸之本來隨意搭在沙發上的手,此刻已經緊緊的抓着了沙發,面色也變得僵硬起來。
“跟我合作,可以讓你很快得到你想要的,想一想,一個就算百分之百,可是完全不屬於你的產業,和一個就算只有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五十的,但是完全聽你話的產業,你更想要哪個?”
這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誘惑放在他的面前,他無法抵抗,也不想抵抗!
這次,他主動又端起了一杯酒,擰起眉頭看了一會兒,仰頭一飲而盡,“你要我做什麼?!”
秦商,微微的笑了起來。
——
如果不是還有一個正經在工作的人,幾乎要讓人懷疑,這是個遊樂場了。
電腦前,邵謙的電子競技打的不亦樂乎,裴斯業跟顧西城較真的打着桌球,只有裴斯年一手撐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資料。
這些資料,是二十分鐘之前下面彙報上來的年度彙總,遠東旗下的產業不算特別多,但是涉及範圍很廣,從地產到娛樂幾乎都沾上了,發展勢頭不錯,不過近兩年,有人不動聲色中迅猛追上,那架勢堪比自己當年。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清閒了。
“喲吼,又是一杆清,你還讓我不讓我玩了!”裴斯業叫道,順手把球棍往球桌上一扔,“不玩了不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