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站定在原處看着他,並沒有迎上前去,她知道,既然他來了,出現在這裡,就斷不會是純屬巧合。
倚着車的他,真的是一道風景線,引來不少的少女側目,顯然,他似乎也很享受這樣的注目禮,脣角微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珂的方向。
頓了頓,既然他沒有過來的意思,秦珂走向自己的車子。
手剛觸到門把手,就被他一把拽住,“怎麼,見了故人連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你就過的這麼沒有臉面了嗎?”
甩開他的手,秦珂道,“白少爺,你真的很無聊!”
“是嗎?可是我再無聊也不像你,我真沒想到,就算失去我,你也不能把日子過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手輕輕的去撩起她挽起的長髮,“嘖嘖,秦珂,你看看你現在,簡直像個家庭婦女!”
“啪”的拍掉他的手,秦珂聲音凌厲,“你放尊重一點!”
“我怎麼就不尊重了?我很尊重你,我就是那麼尊重你,纔會讓你跟那個窩囊廢在一起,可結果呢,你看看你現在?”白竹宇搖了搖頭,“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沒人求你來看!”擰起眉頭,秦珂說,“既然白少爺在國外過的風生水起,又何必在我這裡尋不開心!抱歉,我還有事,沒空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怎麼,故人敘敘舊,都成了浪費時間了?”偏了偏頭,白竹宇笑看着她,似笑非笑,“何必在我面前強撐呢,我都聽說了,你們已經分居多年,是要離婚了吧?”
“白竹宇,你有完沒完!你也知道我結婚多年,跟你還有什麼關係,你做你的白家大少爺,安安分分的,別來招惹我!”煩躁的推了他一把,轉身去打開車門。
白竹宇往後退了兩步,可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稍稍帶了點力,就將她捲入懷中,“不要這麼絕情嘛,怎麼說,你我也有一段情,難道你就一點不念舊情嗎?就算你現在落魄成這樣,我可也是很心疼的!”
“放手!”秦珂惱得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可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禁錮。
“滾你大爺的!”
正當白竹宇笑得得意時,忽然感覺到臉頰生生捱了一拳,很疼。
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眼前一瞬閃着金星。
嘴角有點熱熱的,血腥的味道,定了定神看過去,只見秦商一臉暴怒的握着拳頭,一手將秦珂護在了身後。
“秦商!”秦珂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吃了一驚。
“我當是誰,原來是拖油瓶!”譏諷的笑道,白竹宇不以爲意,以前他就不把這個秦商放在眼裡,現在也是。
“你再說——”秦商又要打他,卻被秦珂一把拉住了手,“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走!”
拉着秦商上了車,這次白竹宇倒是沒有阻攔,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車子開遠,面上露出冷冷的笑意。
在車上,秦商的氣還沒有消,一直在碎碎念,“真該打死那個混蛋!”
“你衝動什
麼!”秦珂斥責道,“就會衝動,衝動能解決什麼事?你忘了你的傷纔剛好?”
“當年是他負了你,你嫁入裴家,他有做過什麼?遠走高飛!現在他又來找你做什麼,他就是個混賬,比我還混賬的混賬!”他毫不吝嗇的把自己一併罵了進去。
秦珂的手攥了攥,“都過去那麼久了,當年的事,我早都忘了。”
“如果真的忘了,你爲什麼不跟裴斯承復婚?”他質問道,“是怕你兒子失去帝秦的繼承權?別逗了!如果真的將帝秦和皇圖合併了,你兒子將來就是容城呼風喚雨第一人!”
眼眸眨了眨眼,秦珂扭頭看他,“你不是一直這麼說的麼?你不是覺得我不復婚就是爲了把握帝秦的權力嗎?”
“我……”張了張口,秦商道,“我隨便說說不行?你如果不是爲了把握帝秦的權力,爲什麼不交到我的手上?你不肯交給我,也不肯復婚,難道不是心裡還惦記着那個混賬?”
“別胡說八道!”皺起眉頭斥責,秦珂說,“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我問你,蔣小姐你找到了沒有?”
愣了一下,被反將一軍,秦商轉過頭去,頗爲負氣的說,“沒有!找她做什麼,既然走了,樂得清靜,不找!”
“真的?那你房間裡的山茶都已經枯萎了爲什麼不扔?”秦珂哼了一聲,“我知道那是蔣小姐臨走前帶到醫院送給你的!”
“我是忘了扔,我回去就扔了!”他嘴硬的說,“別扯到我的身上,你分明就是不能忘舊情!”
“能不能忘舊情,也應該是裴斯承來問我,還輪不到你!”不緊不慢的迴應他,秦珂說,“不過你不找,我可是得到了消息,蔣小姐現在在……”
“在哪?”幾乎是脫口而出,秦商瞬間又覺得主動去問很丟臉,“我隨便問問,你可以不說!”
秦珂搖了搖頭,“她跟月白簽了合同,做了他們的形象代言人!”
“月白?!”秦商驚叫起來,“白家!怎麼哪裡都有他們!她腦子抽了去跟他們家籤合同!”
“你也不要這樣說。月白給的待遇從來都是誘人的,福利待遇好,又是大集團,籤長約,腦子抽了纔不願意跟他們家籤!”她這是就事論事,“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他們是比我們大手筆的多!”
“哼,生意拓展到海外,真就拿着歐元當日元花了!”秦商不屑的哼了一聲,“既然她放着少奶奶不做,非得勞累命,那就由得她去,到時候可別來我面前哭!”
“蔣小姐不會的!”搖了搖頭,秦珂說,“她是個很聰明,也很明事理的人。失去她,哭的只會是你!”
秦商緊抿脣瓣,別過臉去,一個字都不說。
輕嘆一聲,秦珂也看向窗外,有些事,真的如做了一場夢一般。
——
白家的宅院裡,車子轟鳴着開了進來,一個急轉漂移停定,白竹宇下了車,不緊不慢的往屋子裡走去。
白崗坐在屋子當中,瞥了一眼,
“過來!”
聲音微沉,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
晃了一下腦袋,白竹宇信步走過去,“爸!”
“下個月你妹妹就要結婚了,你能不能消停着點,別總出去轉悠!”或許由於長皺眉頭,白崗的眉心有個深深的“川”字。
“爸,小如結婚,她去辦她的好了,我能幫上什麼忙,難不成還讓我天天守在家裡啊!”不以爲意的說,白竹宇探了探頭,“話說回來,您老人家真的同意讓那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做您的女婿?”
語氣中欣然帶着諷刺的味道,他嘲諷的翹了翹脣,“那小子來歷不明,還有跟裴家那小子一樣的聲音,把妹妹迷得七葷八素的,到時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您也別怪我沒提醒您啊!”
“……”出乎意料,白崗並沒有訓斥他,而是沉默着。
“你說的,我跟你媽不是沒有考慮過,不過你妹妹是個死心眼,再者說來,你妹妹原本知道的也不多,總不能讓她一直不嫁吧?”所有的可能性他都有考慮過,可他也有他的考量。
“那您當初就忍心拆散我的姻緣?”白竹宇哼了一聲,“您這可真是厚此薄彼。”
“怎麼,你這是要跟我算舊賬?”沉下聲來,白崗的手往桌子上一拍。
“我怎麼敢,您的決策永遠都是正確的!”拱了拱手,他道,“我先回房了!”
“你給我站住!”白崗呵斥一聲,扭頭卻看到白徹從後面慢慢的走過來,臉色陡然一變,“爸!”
“嗯。”白徹漫不經心的應道,又擡頭看了一眼足足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白竹宇,“能休息就在家好好休息,別總是忙不着調的事,跟你爸一樣!”
“是,爺爺!”吐了吐舌頭,白竹宇快速撤離戰場。
面對着自己的父親,白崗的臉色就緩和多了,但嚴肅依舊。
在沙發上坐定下來,不緊不慢的呷了一口茶,白徹這才說道,“這次回來,還打算走嗎?”
“走啊,當然走!”理所當然的順口應道,“我現在所有的生意產業都在加拿大,容城這邊只有一點邊角,當然要走!等小如結完婚,我跟洪瑛就回去了。”
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爸,你跟我們一起走嗎?”
“一起?一起往哪走?!”白徹冷聲道,“能走到哪裡去?根在這裡,你以爲走到天涯海角就可以了嗎?逃不掉的終究逃不掉,抹不去的終究抹不去!白崗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個道理?”
“爸!你這是說的哪兒跟哪兒!”白崗不悅的說,如果不是對方是他的父親,只怕早就發飆了。
“說的哪兒,你心裡清楚!”
白徹站起身來,“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別髒了我的地兒!”
“爸!你這是攆我們走呢?”白崗也站了起來,擰起眉頭,也難剋制住脾氣了。
“是!等小如結婚了,你們就趁早給我走!”轉過身,白徹絮絮叨叨的說,“看着就讓我心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