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詐屍?”他心裡恐慌,雙腿直蹬,拼命往後頭移動。
龍小虎的臉上本多是泥水看不清面貌,只是被那大雨一衝,泥水衝落,露出本來的臉孔來。
那獨眼疤臉,二黑甚是熟悉,細細辨認,便驚訝的喊了出來,“司……司馬七?”
那司馬七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此刻不知是死是活。
二黑急忙跑了上去,對着他的身體搖了起來。
“司馬七,你醒醒,我是二黑呀,你認識的。”他邊搖邊喊,可是地上那人卻是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二黑低頭去看,這具“屍體”甚是奇怪,不僅眼珠會轉,身體也是溫熱。
“是不是蒼雲山那三個歹人害了你,還將你埋在這裡?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居然如此歹毒,我必定爲你報仇。”
二黑一邊喊叫,一邊繼續搖動。
龍小虎也是深受其苦,如今若是不能將自己脖頸上那鎖龍釘拔去,就算將自己搖成兩段,自己也無法回答他一句話語。
這麼想着,龍小虎極力將自己的眼睛往下去看。
只是脖子藏在下巴下面,眼睛如何能望到,龍小虎這樣望着,卻將二黑弄了個一頭霧水。
“司馬七?你想說什麼?爲何看着自己下巴,你可是餓了?渴了?”二黑着急之下,對着自己亂摸一陣。
只是出來的着急,身上沒有吃的,只有一個水壺。
當下他也二話不說,拿起水壺,朝着龍小虎的口裡灌去。
起初幾口,龍小虎甚是舒爽,幾日沒有飲水,那不可不謂是久旱逢露。只是這舒爽感覺一過,那水分便是夠了,可是二黑似乎沒有停手的意思,依舊在那裡灌着。
那水壺碩大,平日裡也夠一個成人喝上一兩天,這次一口氣朝着龍小虎腹裡灌去,他只覺得肚子脹痛難忍,眼神都有些痛苦的意思。
二黑也不笨,看到那眼神,急忙收手,問道,“夠了嗎?”
龍小虎心裡焦急,依舊朝着脖頸看去,卻弄傻了二黑。
“到底他在看什麼?能喝水,應該是沒死,可是卻又一動不動。“
他朝着龍小虎的身體四處打量,才終於在他的脖頸側邊發現一根釘在裡頭的亮黑釘刺。
“你是想說讓我拔掉這東西?”二黑問道。
龍小虎一聽這話,簡直愛死了他,雖然不能說話,但是那眼神投出的盡是感激的表情。
二黑一把捏住那鎖龍釘,剛想用力,卻忽然心想,“不對,萬一這東西是司馬七續命的釘子,此刻我若是拔出,害死了他,那我豈不是變成殺害兄弟的不義之徒?”
這麼一想,二黑又停住了手,在哪裡躊躇。
龍小虎等待半天,卻發現對方僅僅是捏着那釘子,卻不去拔。他想催促,卻又說不出話,萬般無奈,心急如焚。
二黑倒是輕鬆,此刻心裡默唸,“我到底是拔還是不拔?真難抉擇。”
正在這時,天空一聲驚雷,那二黑嚇了一跳,猛地縮手,卻正好將那鎖龍釘,拔了出來。
“糟糕。”二黑下意識喊叫,剛想把他釘回去,卻看到司馬七猛的翻身朝着地上大聲咳嗽起來。
適才灌水之時,好一部分因爲來不及吞嚥,紛紛流向龍小虎肺部,他又無法咳嗽,便難受的要死,此刻好不容易能動彈分毫,他急忙爬起來先將那肺中積水吐個乾淨。
“司馬七,你怎樣?”二黑非常體貼的一邊上前詢問,一邊替他拍着後背,好似與對方是莫逆一般。
“謝……謝謝你。”龍小虎咳嗽了幾聲之後,力氣幾乎又用的差不多沒了,便只好有氣無力的在那裡說道。
二黑“嘿嘿”一笑,說道,“別客氣,那日你也是爲了救我,才被蒼雲山的幾人給擒住,還好蒼天有眼,你沒有死。”
他說着便去攙扶那龍小虎,只是雨水溼滑,扶了好幾次都沒順利扶起,反而將他又重重摔了幾下。
龍小虎也不想解釋什麼,此刻他龍氣被封,全身無力,又加上捱餓幾日,頭暈眼花,就連站起身,都十分困難。
二人再次努力,那二黑終於將龍小虎扶起,想朝着山下走去。
此刻大雨滂沱,四周都是霧茫茫的一片水汽,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先送你回門派,讓長老們替你醫治吧。”二黑便說,便背起了龍小虎,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龍小虎一聽要回合歡派,急忙說道,“別……別回,我不打算再去合歡派了。”
二黑一聽,竟然心中一喜。
那日他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便想着寧可回家種田,也不願意再每日提心吊膽。此刻見到司馬七,他也是無奈之下才想到先將他送回門派。
“你也這麼想?看來我們兩個當真是心有靈犀,那日我見到黃毛死的悽慘,心中害怕,便決定再也不會門派了。”二黑傻笑了一聲說道。
龍小虎此刻被背在肩上,舒服了很多,也有了些力氣,便跟着一笑,說道,“二黑,謝謝你了,你隨便給我找個地方放下就成,我不想連累你。”
他知道那殺手天銘必然要折回找他,若是尋他不到,肯定會繼續追殺,這二黑若是與他一起,必有危險。
二黑倒是豪爽,在那裡說道,“沒事,我帶你回村,我們村那旮旯,高手都不屑找來,安全的很。”
龍小虎聽了這話,想想也對,與尋常百姓一起,自己又不用龍氣,應該不會再惹來殺手。
就這樣一路揹着,雖然暴雨還是不時拍打在自己背上,但是畢竟不用花力氣,龍小虎還是覺得有些舒適,不知不覺便漸漸睡去。
再次醒來,龍小虎已經躺在一張茅草牀上。他擡頭環顧,發現這裡只是一間草屋,不大不小,牆上掛滿了生活用具,樸素的很。這種牀,這種屋,便是自己幼時的那種模樣,他熟悉的很,此刻再次看到不由想起幼時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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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聽說白勝雪要嫁給他人之後,龍小虎只覺得人生已經失去了顏色,此刻支撐他走下去的,唯獨只有自己的妹妹。
幼時他和妹妹就是在這樣的草屋,這樣的草牀邊玩耍,那時的時光甚是美好,讓他流連。
正想着,門被“咯吱”打開,走入一個老嫗,手中端着個大碗。龍小虎只覺得這老嫗陌生,正要詢問,身後卻傳來二黑的聲音。
“司馬七,這裡住得慣嗎?”一個黝黑敦實的少年從老嫗的身後走來。
“娘,我來行了。”二黑說了一句,坐在了龍小虎身旁。
那老嫗有些不大放心兒子,端着大碗的那隻手久久不肯伸去。
“這東西燙,你做不得的,讓我喂他的了。”老嫗說道。
二黑有些不耐煩,催促道,“娘,我說了我來便我來,您忙您的去吧。”
那老嫗聽了這話,便是一笑,似是帶些責怪的說道,“你這倔強孩子,可別燙到你救命恩人了。若是不夠吃,鍋裡還有。”
老嫗一笑起來,滿臉的皺紋都堆在一處,只是龍小虎看去,又覺得那樣好看,那樣親切。讓他想到了小云的爺爺。
“行了,行了,您去忙吧。”二黑繼續不耐煩的說着,搶過那大碗就吹了起來。
“謝……謝謝。”龍小虎說了一句,急忙要起身,卻被二黑制止。
“你身體虛弱,先躺着別動,一會我會餵你,我們生死之交,你就別客氣了。”二黑說完,便自顧自的朝着那熱騰騰的碗吹了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龍小虎看那碗裡不停冒着熱氣,只是這熱氣還沒騰空便被二黑吹的東倒西歪了。
“田雞豬肉粥,香噴噴的,一吃下去,你的病就好了。”二黑笑了笑說道。
龍小虎幼時在月山村,就很少能吃到肉,如今聽二黑說他們家在這山旮旯裡,那自然是更加的窮。所以一聽到田雞豬肉,龍小虎的心底便有些溫暖。
人們都是山裡人淳樸,看來倒也是真的,只是這二黑既然好好的一個漢子,爲何要去加那合歡派。
這麼想着,龍小虎心中始終有些疙瘩。
龍小虎餓了好幾天,那一晚粥,三下五除二便下了肚。二黑一看吃完,急忙問道,“還要不,那處還有一大鍋呢?”
龍小虎知道他們自己定還沒吃飯,便打了個飽嗝,說道,“已經好飽了,這頓吃的我肚臍眼都快翻出來了。”
二黑一看龍小虎都會開玩笑了,想必也是吃的滿足,便呵呵一笑,說道:“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有事叫我,我就住在隔壁。”
說完便提着碗筷,走了出去。
龍小虎躺在牀上,也睡不着。一靜下來,他就想起白勝雪那事。
之前自己以爲白勝雪要嫁給秦仲,也沒有多少傷心,只是有些失落感。爲何這次一聽說要嫁給那個風秋肆,便傷心的那麼厲害。
龍小虎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這個道理,閒來無事,只好去叫那龍青白聊天。
“龍大哥,你說我那鎖龍釘若是不能解開禁制,我是不是一輩子都無法使用真氣。”龍小虎問了這話,其實是想詢問有沒有其他辦法。
只是龍青白的回答非常直截了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