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謹慎地向後退去,籠罩着房間的“域”,十分奇怪,沒有任何負面作用,彷彿就是爲了,掩蓋這裡的動靜。
老頭一蹦一跳,平伸着手臂,向我靠了過來,這傢伙不管從哪看,都和殭屍一樣,可卻比殭屍難纏百倍。
房間裡空間狹小,我威力最強的地火印,完全沒機會施展,只能憑藉勾玉劍,和對方遊鬥。
老頭身材消瘦,可是全身猶如鋼筋鐵骨,勾玉劍就算僥倖刺中對方,也只能劃破一層衣服。
我瞧着情況不妙,用力一咬舌,一口純陽血噴在勾玉劍上,向着身邊那無形的氣罩,用力刺去。
雙方實力相差懸殊,我想打破籠罩着房間的“域”,喚醒十七爺來幫忙。
勾玉劍彷彿刺在一層棉花上,輕飄飄不着力,隨後,我神色一變,飛速收回手臂,可還是慢了一步。
一股巨大的反彈力量傳來,我不由自主,向着一旁跌了過去。
身體重重摔在地上,我頭暈眼花,剛恢復視線,掙扎着爬起來,便見到一對尖利的牙齒,在我眼中不斷放大。
我嚇得後背全被冷汗浸溼,匆忙向前刺了一劍,稍微耽擱了對方一下,身形向後暴退。
突然,後面伸出一雙手臂,將我攔腰抱住,那雙手臂猶如鋼箍,讓我動彈不得。
我滿頭大汗側過臉,見到旅館老闆,正一臉猙獰瞪着我,一對尖利牙齒,向我脖子咬來。
“失算了,旅館老闆竟然詐屍了。”我死命掙扎,心中十分後悔,竟然忘了提防身後危險。
冰冷的牙齒,觸碰到脖子,讓我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怎麼也無法掙脫束縛。
眼瞅着,對面那殭屍老頭,也一蹦一跳向這邊靠近,我額頭汗如雨下。
離得近了,我竟然在那老頭眼中,見到了一絲得意,心中駭然,這個充滿屍臭的傢伙,果然是個活人。
我心中有些絕望,可是等了幾秒,脖子上遲遲沒傳來刺痛感覺,眼露疑惑。
“別露出破綻,那老頭的弱點,在氣海穴左上三寸,等他靠過來,我們一起出手。”一個細如蚊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心中一喜,沒想到旅館老闆,竟然沒有死,而是在扮屍體迷惑那老頭。
殭屍老頭一跳一跳靠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蘊含的得意越來越明顯,沒有發現這邊的破綻。
我緊握着勾玉劍,用眼角餘光,盯着對方肚臍左上方,隨時準備出手。
眼巴巴看着,殭屍老頭離這邊又近了一點,身後旅館老闆,大喊一聲“動手”,閃電般衝了過去。
我沒有猶豫,舉起手中勾玉劍,用盡全身力量,向老頭要害部位擲去。
綠光一閃,勾玉劍終於首次,刺到老頭體內,對方身軀明顯顫抖了一下。
旅館老闆緊捏着拳,揮出拳頭,打在勾玉劍末端,翠綠玉劍穿透殭屍老頭,飛了出去。
我伸手召回勾玉劍,緊張地盯着殭屍老頭,見對方一動不動站在那,然後直挺挺倒了下去。
窗外傳來一聲悶哼,一個黑影站了起來,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我神色一愣,追了出去,可是除了窗邊一灘血跡,什麼都沒找到。
等我回過頭,見到地上的那
老頭,變成一個穿着衣服的稻草人,心中驚駭,對方竟然用類似替身術的手段,逃走了。
旅館老闆拔下胸前匕首,在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盒藥粉,敷在傷口上,然後熟練纏上一層繃帶。
我將老頭的事情,丟到一旁,走過去道了一聲謝,若不是對方幫忙,今天就危險了。
旅館老闆倒是十分客氣,笑着說既然住了他的店,也出了該出的錢,那他自然有保我們平安的責任。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等我回過頭,見到十七爺神色匆匆,快步走了進來。
“剛纔聽到這邊有動靜,發生了什麼事?”十七爺語氣急促的問。
我苦笑一聲,將前前後後的事情,簡單說了說,然後盯着十七爺問:“那個逃跑的傢伙,是不是司馬家的老棺材瓢子?”
十七爺詢問了一下老頭長相,嘆了一聲氣,有些懊惱的說:“可不就是他麼,可惜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沒能留住他。”
“就差一步,可惜那傢伙有替身傀儡,最後還是逃了。”旅館老闆面帶惋惜。
我心中沉甸甸的,逃走的老棺材瓢子,一定會變得更謹慎,這個不人不鬼的傢伙,就像隱藏在暗中的毒蛇,隨時準備咬人。
“算了,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做計較。”十七爺抽了半支菸,踩滅菸頭,轉身走出房間。
回到房間的時候,我聽見隔壁的王胖子,鼾聲此起彼伏,心中羨慕,憨人有憨福,每次危機,這貨總能在睡夢中度過。
我正準備睡覺,忽然聞到房間中,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不對勁,屋子剛纔有外人來過。”我心中一緊,就在出去前,屋裡還沒有這股檀香味。
我緊張地掃視四周,對方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了進來,實力絕對不容輕視。
房間裡的擺設,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不到有人翻動的痕跡,而且簡陋的傢俱,也不可能藏人。
視線從桌上掃過時,我目光一凝,上面多了一張紙條。
“有朋自遠方來,明日掃榻以待。”我走過去伸手拿起白紙,上面的毛筆字蒼勁有力。
房間中淡淡的檀香味,便是上面墨水的味道,讓人聞了,心神寧靜。
白紙下面的落款,是一個奇特的印記,形狀如兩塊拼在一起的玉佩。
低頭沉思片刻,我拿着手中紙條,向十七爺房中走去。
我見識淺薄,僅憑那個印記,猜不透對方來歷,更不知道,留下紙條的人,是敵是友。
十七爺還沒休息,聽我說完房中異常,伸手接過紙條,盯着上面的印記,沉思不語。
“老爺子,你能看出,這張字條是誰留的不?”我盯着十七爺問。
十七爺擡起頭,停頓了半秒,說:“如果我沒看錯,下面落款處的印記,是陰陽雙玉,這是祭廟大祭司的獨門印記。”
“那他留下這張字條,是什麼意思?”我有些緊張地問。
“說不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十七爺將紙條摺疊好,收了起來。
我回到自己房中,來回踱步,心中有許多猜測,可是仔細一想,全都沒有憑據,只能將紙條的事,拋到腦後。
迷迷糊糊睡着後,再次夢見那
一雙血紅的眼睛,導致第二天醒來,感覺精神疲憊。
我知道那是眉心的印記,在暗中作怪,也沒有特意去想這事兒。
隨意吃了點東西,我們決定去鬼城祭廟,摸一摸情況。
走在街道上,我一直留意四周,企圖尋找,逃走的老棺材瓢子,有沒有在暗中窺視。
可惜,估計是對方受傷較重,昨天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一直沒有出現。
鬼城這邊的祭廟,算是一處旅遊景點,不過有一部分地方,是不對外開放的。
站在古樸厚重的大門前,盯着上方“城隍廟”三個大字,我心中有些忐忑,咬了咬牙,混在遊客中,走了進去。
穿過大殿,七彎八拐,後面一個小院側門,掛着“遊客止步”的牌子。
十七爺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我能從對方緊繃的脊背判斷,老爺子心裡不輕鬆。
其實,我手心也捏了一把汗,畢竟被我們幹掉的蟲草婆,據說是大祭司的親戚。
王胖子在一旁神神叨叨,神色充滿不安,雙手握着附身符,也不知道在低聲嘀咕什麼。
這貨膽小,聽完我們昨晚經歷,一直有些神經兮兮,而且受子午追魂印影響,這傢伙也做了一晚上噩夢。
十七爺當先跨過門檻,我招呼了王胖子一聲,緊跟在後面。
眼前是一座獨立的小院,環境清幽,花草樹木,佈局皆有講究,風水上佳。
這讓我有幾分意外,在過來之前,我以爲大祭司居住的地方,因該光線陰暗,然後鬼氣森森,對方也多半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傢伙。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猜對了,大祭司確實非常神秘,因爲我們壓根就沒見到這位主兒。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年輕小夥,舉止非常沉穩,而且對方第一句話,便完全出乎我們意料。
“大祭司猜到你們來意,也準備了三根兩界香,不過有一個條件。”年輕小夥手中拿着一個盒子。
“什麼條件?”十七爺有些激動的問。
我同樣眼巴巴盯着對方,本以爲會遇到各種刁難,甚至我都做好了幹一架的準備,哪知道峰迴路轉,就是不知道對方條件難不難。
年輕小夥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轉向我,說:“這位是尋龍張家的後人吧?”
我神色一愣,不知道對方爲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說自己是張家人。
“大祭司條件很簡單,讓這位小哥走一趟陰,送個東西到陰間。”年輕小夥開口說。
“送什麼東西,然後具體送到哪?”我語氣急促的問。
走陰不算難,但是也分地點,而且並不是任何東西,都能帶到陰界。
“送的東西,你不能知道,地點在奈何橋後,八百米處的一個小樹林,交給林中木屋裡的居住者。”年輕小夥沉聲說。
我瞳孔一縮,活人不能過奈何橋,這是走陰的鐵律,對方的這個條件,根本就不可能辦到。
“別人不能過奈何橋,但是你不同,大祭司早就算到一切。”年輕小夥神秘一笑。
我神色猶疑盯着對方,沒有說話,想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辦法。
年輕小夥說了一聲稍等,轉身走進一側房間,我們站在原地等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