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山洞內,傳來嘀嗒嘀嗒水滴聲。
“二叔,你見到王胖子與李小蕾了麼?”我詢問。
“當時你撒腿就跑,我怎麼喊,你都不聽,他們不是過去追你了麼?”二叔有些奇怪的望着我。
“我沒見到他們啊,一直跟着你來着,結果發現那是一隻老黃皮子變的。”我心裡升起一股寒意。
“邊走邊找吧,那小李姑娘又賊又精明,胖子和她在一起應該出不了事。”二叔沉默片刻,打着電筒向前走去。
山洞裡是溶洞地貌,手電筒燈光打在鐘乳石上,光怪陸離,讓人看了心生恐懼。
“嘀嗒!”冰涼水滴落在我額頭上,寒得刺骨,我哆嗦了一下,伸手抹去,發現手上黏黏的,十分不舒服。
“什麼東西這麼粘?”我咕噥了一句,向手上看去,藉着手電筒微光,看到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血,我手上好多血!
我腿肚子有些哆嗦,擡着手電筒向頭頂照去,嚇得大叫一聲,“上面有個死人!”
頭頂上一個蒼白的臉,額頭掛滿鮮血,臉上表情有些扭曲,嘴驚恐地張着。
“鎮定!哪有什麼死人,別自己嚇自己。”二叔一聲斥喝。
我滿眼驚恐地看着頭頂,發覺上面那張臉有些熟悉,咦,那不是我自己的臉嗎?
用力眨了眨眼睛,穩定了一下心神,我再次向頭頂看去,那是一面光滑如鏡的石英石,映照出我有些蒼白的臉,一滴清涼水滴落在我額頭,哪裡還有什麼血跡。
我擡起手看了看,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鮮血,剛纔那一幕,完全是我的幻覺。
“這地方有些邪門。”我有些臉紅,辯解了一句,低着腦袋,十分羞愧地跟在二叔身後。
走着走着,我又發現不對勁了,耳邊傳來時高時低的冷笑,那陰冷的笑聲,忽遠忽近,飄忽不定。
“二叔,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我一臉忐忑地問。
二叔停住腳步,側耳傾聽了片刻,臉上有些疑惑,“除了水滴聲,沒什麼別的聲音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那陰冷笑聲明明清晰的很,爲什麼二叔聽不見?
“難道是追我的那玩意兒?”我在心裡猜測,拿着手電筒打量了一下四周,沒什麼發現。
“快點走,這山洞七彎八繞的,也不知道出口還有多遠。”二叔在前面催促。
我緊繃着神經,小跑了幾步,一步不離地跟在二叔身後。
前方的洞有些狹小,需要彎着身子,才能通過,有二叔在前方照亮,我便把手電筒收了起來。
彎着腰走路十分不舒服,我盯着腳尖,注意力有些分散,感覺有什麼東西捎到我額頭,下意識擡起頭。
擡眼便看到一蓬髒亂的頭髮,我伸手一扯,居然扯下來一個乾枯的人頭,上面沾滿蛛網。
“媽呀!”我大叫一聲,把乾枯人頭丟到一邊,感覺頭上有個東西在動。
我蜷縮着身子,一個翻滾,躺在地上,向頭頂上望去,看到一個磨盤大小,五彩斑斕的蜘蛛,從頭頂裂
縫中爬出。
“鬼臉蛛!”二叔聽見後面動靜,蹲着身子挪了過來,驚呼一聲,掏出一個小罐子,向那大蜘蛛砸去。
“砰!”小罐子砸在蜘蛛身邊石壁上,破裂開來,淡黃色粉末飛揚。
“咳咳咳!”我躺在地上,被那黃色粉末落了一臉,嗆的直咳嗽。
“快跑,被這玩意兒咬一口,可是要丟命的。”二叔挪過來,拉着我向外拖。
“那粉末是什麼,嗆死我了。”我手忙腳亂爬起來,彎着腰向前跑。
“雄黃粉,怕山洞裡蛇蟲多,準備了一點兒,沒想到用上了。”二叔勾着身子,頭也不迴向前跑着。
我不敢看那大蜘蛛追來沒有,緊跟在二叔身後,一心只想逃離這個危險地方。
“唉呀。”我腳下一滑,剛纔踩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一根白慘慘的大腿骨。
“快點,前面寬敞起來了。”二叔轉過身,拉了我一把。
兩個人上氣不接下氣,身形狼狽地又跑了一段,見到四周寬闊起來,纔敢停住腳喘兩口氣。
“這……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蜘蛛比磨盤還大。”我彎腰喘着氣,想起剛纔那一幕,心有餘悸。
“那是鬼臉蛛,專門吃死人屍體,毒性比眼鏡蛇還強。”二叔額上掛滿汗珠,喘着氣回答。
還未等我把氣喘勻,身後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打開手電筒照去,見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爬過來。
看到那五彩斑斕的傢伙,我嚇得怪叫一聲,拉着二叔就跑,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那陰魂不散的鬼臉蛛,特麼的追過來了。
這邊地形寬闊,我們倒是跑得快了許多,很快就把那要命的傢伙,甩的不見影子。
“等等,別跑了,我怎麼感覺這裡有些熟悉?”二叔一拉我衣袖,停住腳打量四周。
我舉着手電筒,向四周照了一圈,頹然發現,亡命奔逃了半天,我們特麼的又回到了原地。
“二叔,那玉牌上不是有地圖嗎?”我沮喪的問。
“剛纔只顧着逃命,就記了個大致的方位,那有空細看。”二叔找了個石頭坐下,氣喘吁吁的回答。
“現在怎麼辦,那要命的鬼臉蛛,一定在前面守着。”我舉着手電筒,尋找其他路徑。
轉角傳來“吱吱吱”的聲音,在手電筒燈光中,幾隻肥碩的大老鼠,擡着兩個黑罐子,一臉詭笑地向這邊走來。
領頭的一隻大老鼠,挺着肚子,比花貓還肥碩,穿着一身紅色衣裳,鬍鬚一翹一翹,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看到那黑乎乎的罐子,我下意識想到屍油,衝過去一腳向那幾只大老鼠踹去。
那羣肥碩的老鼠,身形靈活的很,東躲西竄,我一隻都沒追上,倒是被“吱吱吱”的嘲笑了一番。
“這羣該死的老鼠,還真特麼成精了。”二叔罵了一句,取下背後桃木劍,大步走了過來。
那羣老鼠似乎非常畏懼桃木劍,呼啦啦一下躲到山洞角落,賊眉鼠眼,偷偷打量這邊。
“這罐子裡裝
的什麼鬼東西?”二叔沒理會那羣老鼠,皺眉盯着黑乎乎的陶罐。
“估計是屍油……”我強忍着噁心,將山洞裡發生的一幕,向二叔說了說。
“不好,那山洞裡絕對有個很邪乎的東西,這羣該死的老鼠,是用屍油在當祭品。”二叔神色大變。
一聲陰冷的笑聲,在黑乎乎的山洞內響起,陰森而詭異。
我回頭看了看二叔,對方似乎毫無所覺,正舉着桃木劍,驅趕那羣成了精的老鼠。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山洞的轉角處響起,帶着鐵鏈拖地的聲音,讓人心裡發寒。
“二叔,有東西過來了。”我內心緊張,高聲提醒二叔。
二叔恍若未聞,竟然丟下我,追着那羣老鼠跑遠了,我甚至還看見,那個穿着紅衣裳的肥老鼠,轉過頭,對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陰森森的笑聲,不斷在我耳邊迴盪,而眼前發生的詭異一幕,讓我感到一股透骨的涼意,從後背升起。
那鐵鏈拖地的聲音,越來越近,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山洞轉角,不知道走出來的,是個什麼邪門玩意兒。
“好冷啊,媽媽你爲什麼要捆着囡囡。”鬼氣森森的聲音,伴隨着主人一起出現。
“啊!”我忍不住驚呼出聲,萬分驚詫地看着對面走來的身影,是那個小女孩兒,不過樣子卻又完全不同。
小女孩臉色青紫,衣衫破碎,身上掛滿血痕,額頭血肉模糊,腳下帶着斷裂的鐵鏈,一雙眼睛血紅的可怕。
“我好恨,媽媽爲什麼要捆住我。”小女孩臉色扭曲怨毒,一雙血紅的雙眼,死死盯着我,一步一步向這邊走來。
我驚恐地後退了幾步,完全不明白,之前可憐的讓人心痛的小女孩,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小女孩赤着腳,拖着鐵鏈,帶着讓人牙齒髮酸的摩擦聲,不緊不慢向我走着。
路過那兩個黑乎乎罐子的時候,小女孩用力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好聞的味道,是我喜歡的氣息。”
我心裡發毛,轉身就跑,剛跑了兩步,卻驚恐地發現,身後的山洞消失了,前方根本沒有路。
“你說,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幽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迅速轉過身,毛乎悚然地發現,那滿臉血跡的小女孩,就站在我身前。
小女孩指甲很長,烏黑烏黑,向着我肚子抓去,語氣森然,“我很討厭一個人,你來陪我好不好?”
我感到肚皮一陣刺痛,身後就是石壁,退無可退,心中一片絕望。
一個白色身影忽然出現,身影有些透明,是小女孩的媽媽徐琴。
徐琴一臉急色,跑到我身邊,拉着我的手,語氣急促,“快跟我來,這裡太危險了。”
我神色茫然,見到對方一頭扎進石壁內,被動的跟着對方,踉蹌向前跑着。
“媽媽,你爲什麼丟下我?”氣急敗壞,充滿怨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內心的疑惑,漸漸壓過了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