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氣氛,沉重而壓抑。
我盯着對面的變態遺容師,對方現在的形象,猙獰恐怖的同時,又帶着幾分詭異。
在對方頭上插滿金針後,一絲絲鮮血,從對方七竅內流出,那血淋淋的模樣,隱隱與我當初的預感重合。
那變態拔掉身上勾玉劍,丟棄在一旁,一步一步,向這邊逼過來。
我萬分驚愕地發現,對方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會增強一分,那傢伙的實力,竟然在短短几秒鐘內,又上漲了一大截。
“天魔殘體,你竟然使用禁術!”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殘破相經上的一段記載。
天魔殘體,是“潛能激發”改良後的秘術,名義上屬於醫門的傳承,不過其中融入了趕屍一脈的很多秘法,再加上施展過程,比較殘忍血腥,被醫門列爲禁術。
“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在乎什麼禁術不禁術,就算我用了,又有誰會管?”遺容師嗤笑一聲,猛地加速向我衝來。
我慌亂間,丟出幾張符紙,向着一旁側翻,企圖撿起掉落在一旁的勾玉劍。
尖銳的呼嘯,與我擦肩而過,對方揮出拳頭的勁風,讓我臉頰如刀割般痛。
那變態遺容師見我身形狼狽,叉腰站在那裡,用蔑視的眼神看着我,發出哈哈大笑。
見到那變態肆虐無忌的模樣,我心中有些悲涼,在巫、醫、相、祝四門最強盛的時候,沒人敢使用禁術,那會成爲公敵,受到所有人制裁。
可是現在四門已經沒落,甚至連好多傳承都已經斷絕,老一輩立下的規矩,已經沒人把它當回事。
“你上次不是很囂張麼,差點一劍殺死我,今天怎麼像只狗一樣,只會在地上打滾?”遺容師一臉諷刺,用輕蔑無比的眼神看着我。
“狗也比你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爹媽要是還活着,都會被你活活氣死。”我毫不示弱,立刻反脣相譏。
對方被激怒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兩顆虎牙變得又尖又長,如見到獵物的豺狗,再次向我撲來。
人還未到,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差點薰的我吐出來,耳中隱隱傳來無數鬼嚎。
我心中凜然,當煞氣濃厚到一定程度,便會產生幻聽幻視,對面那傢伙體內的煞氣,濃厚的程度已經與我體內陽氣相當,否則我也不會產生幻聽。
使用了禁術後,對方的身體,比鋼鐵還要堅硬,與對方硬拼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不過,我也不是一味的閃躲,在手持勾玉劍躲避的同時,揮出手臂,向對方小腿砍去。
“賤狗,就會在地上滾來滾去。”那變態綠油油的眼睛,升起一層紅芒,提腳向我踩來。
我匆忙向一旁閃躲,額頭滲出一絲冷汗,對方實力強的超出我預料,今天一不小心,說不定就陰溝裡翻船。
“小心,快躲開!”鬼探徐驚呼一聲,隨手抄起一把椅子,向變態丟去。
“找死!”遺容師任由椅子砸在身上,神色猙獰,向鬼探徐衝了過去。
“先吸乾了你這隻小蒼蠅的血,再解決
那隻賤狗。”遺容師發出變態的怪笑。
我目眥欲裂,若是被那變態靠近,鬼探徐半秒都撐不過,絕對會被對方殺死。
老劉就躺在鬼探徐身邊,一動不動,還沒從昏迷中醒來。
我飛速爬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量,向着那邊衝去,若是晚上一步,說不定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就沒了。
鬼探徐慌亂間,拿起一把椅子擋在身前,企圖阻止那變態靠近。
“你擋不住他,趕緊躲開。”我聲音沙啞地嘶吼。
“我不能讓,老劉就在旁邊呢。”鬼探徐咬了咬牙,半步未退。
我在心裡罵了一聲鬼探徐“倔驢”,大吼一聲,用出尋龍定穴的祖傳絕技。
勾玉劍快如利箭,向着那變態後背射去,途中帶起的尖銳風聲,隱隱帶着一絲龍吟。
我心中一喜,尋龍定穴的威力,分爲幾個層次,能虛空現龍吟,證明我現在已經登堂入室,觸摸到了這門絕技的門檻。
小時候聽二叔說,創出這門絕技的先祖,能擲出一劍,穿山碎石,屠妖滅魔,就連刀槍不入的飛天夜叉,也能一劍穿心。
那個變態這次沒有硬接勾玉劍,動作一頓向着一旁閃去。
勾玉劍擦着鬼探徐肩膀,射中牆壁,直接穿牆而過,飛了出去。
我在勾玉劍離手的同時,雙手就已經在飛速結印,腳下傳來微熱的感覺,我與下面的地脈之氣,產生了一種心神相連的感覺。
一團無形的地火,在遺容師腳下匯聚,隨時準備升騰而起。
我精神一振,沒想到地火印這門秘術,也在關鍵時刻發生了變化,施展速度居然大幅提升。
“看來隨着修爲的提升,以前學的一些秘術,也在不知道間,發生了一些變化。”我一邊結印的同時,在心裡想着。
遺容師沒有察覺到腳下,正在匯聚的地火,而是站在那兒,用殘忍的目光,不斷掃視着我和鬼探徐,似乎在考慮,該向誰先出手。
“地火印!”我雙手合攏,大吼一聲,沒給那個變態猶豫的機會,直接完成地火印。
炙熱無比的烈焰,猶如一條火龍,從地下升騰而起。
那變態對於危險的預感,非常的敏銳,在地火升騰而起的同時,他猛地轉過身,向着一邊躲去。
好在我早有準備,直接伸手一指那變態,說了一句:“斬妖除魔!”
在休息了一天多後,吾命真言的能力,我又能再次使用了。
不過那個變態,比王瘸子的實力,強了好幾倍,吾命真言估計無法對他一擊必殺。
我也沒指望,張張嘴,就能讓那傢伙魂飛魄散,只是希望用出吾命真言後,能阻上對方几秒鐘。
那個變態身子一個踉蹌,迴轉過頭,用驚疑不定地目光,打量着我。
就在這時,烈焰向外擴散,吞噬了那個變態,讓我精神振奮,用略微期待的目光,盯着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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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容師身處於烈焰中,發出悽慘無比哀嚎,濃濃的黑色霧氣,死死護着那個變態,想要抵擋住火焰。
我見他體內的煞氣,正不斷向外涌去,心中一喜,伸手召回勾玉劍,打算趁勝追擊。
一道綠光從門外飛了回來,落到我手中,正是剛纔擲空的勾玉劍。
地火的持續時間很短,幾秒鐘後,那股強大的火焰,逐漸逸散在空氣中。
那變態此時的樣子,只能勉強算個人形,全身一片焦黑,看起來就如被燒焦的木炭。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頭微微低着,彷彿一尊木偶。
“難道被燒死了?”我緊握着勾玉劍,一臉警惕地向那邊靠去。
距離對方還有兩三米的時候,那傢伙還是一動不動,渾身死氣沉沉,彷彿失去了生命力。
四周的地面,一片狼藉,也幸虧附近沒有傢俱,否則說不定整棟別墅都會着火。
“那傢伙完蛋了?”鬼探徐一臉期待的問。
話音剛落,如木頭般站在那的遺容師,動作僵硬地擡起頭,緊咬着牙齒,神色猙獰地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火?”對方的話,陰冷無比,如陰界吹來的寒風。
“我當然知道你討厭火,而且我還知道,你這個畜生,殺了自己的老婆。”我一臉厭惡地盯着那人渣。
那變態身子一顫,被燒的看不出人形的臉,抽搐了一下,一雙如死魚般鼓起的眼睛,怨毒無比地盯着我。
“今天你們都得死。”對方從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
“誰死誰活,還真不一定。”我現在根本就不懼對方。
他體內的煞氣,已經被地火印耗去了大半,現在差不多就是一副空架子,威脅程度大爲降低。
“你把羅咪怎樣了?”我緊握勾玉劍,一步一步,向着對方逼去。
“那個小姑娘?她現在很安全,等你們再見到她的時候,絕對會讓你們大吃一驚。”那變態不知想起了什麼,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
我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加速向對方衝去,喝問:“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在哪裡?”
那變態用譏諷的眼神看着我,嗤笑一聲,“你以爲我會告訴你,你們得意不了幾天,那個人快要醒了。”
我眼皮一跳,對方話裡有話,他口中的“那個人”,讓我聯想到,王瘸子口中的“尊主”,那傢伙到底是誰,什麼來歷?
那個變態收斂笑容,全身漆黑,如一截被燒焦的枯木,站在原地,口中低聲頌念着什麼。
我瞧着對方肅然的神態,心中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爲他的靈魂,正在逐漸減弱,流逝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不好,他要金蟬脫殼。”我心裡驚呼一聲,直直向前衝去。
“去死!”我揮動勾玉劍,向對方刺去。
既然對方不願說出羅咪下落,又打算用秘法逃脫,我也懶得和他墨跡,打算送他去該去的地方。
勾玉劍刺中對方眉心,他身子一顫,擡眼看着我,嘴微微動了幾下,似乎說了句什麼,可是我沒聽清。
隨後,他直直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再無任何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