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眼前就只有玉若雪一人，我只記得我一劍刺穿了她們的心臟，接着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了。”
玉若雪見我已經清醒，走來詢問道。
“嗯，發生什麼事了，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只感覺全身無力，就連自己坐起來都成問題，還好，玉若雪眼疾手快前來，藉助她的力量我才勉強坐了起來。
“你的執念突然消失，你就像被人抽空了一半力氣一般，不過慢慢就會適應，以你的修爲，不出個三五天，就可以全部恢復。”
“她們真的不在了？”
明明就是自己親自下的手，爲什麼到了這一刻我還不願意相信她們已經離開的事實呢？
“你不需要自責些什麼，她們本就不應該存在，就是因爲她們的存在你纔會成爲六界的公害，那時的灼言已經將她們從你體內逼出，只是沒想到南宮凡和剩言夕會逆天行事，將她們偷偷的供養了起來，如果那時灼言知道他們不會下手，灼言就不會放她們離開，自始至終灼言都是希望你可以像個平凡人那樣生活，而不是六界的公害。”
“當年明明四大凶獸一起逃離，又同時出現我們四個兇獸後人，爲何偏偏就我一個成爲了六界的公害？”
就算是莒南和今若許他們三人被抓入荊棘塔，也只是因爲他們在人間作惡，才被列爲惡人的，而我呢，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有做過，卻從一出世就莫名其妙的成爲了六界的公害。
“那是因爲他們的母親都是凡人，而你的母親卻是天界德高望重的雪仙。”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父親是因爲花蛇纔會來到六界的，爲何他又會和我母親生下我，這不符合我父親和花蛇的傳說。”
玉若雪也對着我搖搖頭，她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
“混沌本尊呢？他是否來找過南宮上仙？”
現在我已經沒那麼多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了，只一心想解決灼言眼前的煩惱。
“沒有。”
“你就這麼肯定？混沌本尊若是沒來找南宮上仙，那它會去哪裡？”
若是我，我也會來找南宮凡的，說混沌本尊沒來這裡我還真就不相信。
“南宮凡不會說謊，他說沒有就是沒有。”
“四姐，你就這麼相信南宮凡？你和南宮凡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這麼一刻，我也不怕玉若雪提起南宮凡會生氣了。
“我們曾經拜在一個師門之中，如若算起來，我還算是他一個師姐，那時他只是一介凡人，經常會受其他仙家的弟子欺負，那時我才離開灼言，總感覺留下灼言一人會像他這樣被其他人欺負，所以只要被我看到他被人欺負，我便會上前幫他解圍，其實那時我也沒有做些什麼，可能是那些人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所以我想要保護的人他們這就不敢再欺負，南宮凡自然的就把那些功勞歸於我，一心想要報答我，可是我能需要他的什麼報答，如果非要說我那時缺些什麼，應該就是缺些朋友，所有人都因爲我是四仙女的身份而對我敬而遠之，他南宮凡也是因爲身份原因，讓別人不願意靠近他，久而久之兩個孤獨的人，就越走越近。”
“最後是我師父負了你嗎？”
“沒有負不負，只是在他心中，我遠比不上修煉得道的重要性，於是我便離開修煉之地，開始了四處逍遙的日子。”
“也就是在那段日子裡，你遇見了剩言夕，而我師父也漸漸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失去了你，其實我師父一直都活在對你的愧疚之中，不然不會因爲你的命脈而就收我爲徒。”
“那並不能改變些什麼。”
“四仙女。”
“凌澈，不管是南宮凡還是剩言夕，他們只能是我生命的過客，而我也只是他們的過客
，但是你不一樣，你讓剩言夕想要過平凡的日子，你能讓南宮凡放棄他最愛的修爲。”
“四仙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南宮凡是我師父，所以他纔會想要保護我，而剩言夕，的確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只顧自己的感受。”
“不關你的事，我和他們註定都走不到以後，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別人，只是你比較不幸運，剛好撞到了時間而已。”
玉若雪能這麼理解我，簡直出乎我的意料。
“四姐，混沌本尊沒來這裡到底會去哪裡？我們一直待在這裡這不是辦法？”
“你先安心養病，這件事就交給我，混沌本尊既然來到人間，它必定要想辦法生存的，它若是生存，就一定離不開人的元氣。”
“你的意思是說它會殺人來保命？”
玉若雪並不否認的點點頭：“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殺人，它應該是在尋找可以讓它依附的人，再過三五天它若是還沒有找到可以依附的人，那也就不需要我們出手，它自己就會從六界灰飛煙滅，只是這人間除了南宮凡，它還可以依附誰呢？”
“白雲觀的人呢？白雲觀都是一些因爲犯錯而被罰入人間的人，他們應該也可以稱爲混沌的目標。”
玉若雪聽完直接搖搖頭。
“已然輪迴，他們的仙跟早就斷了，現在的白雲弟子充其量不過就是有些修爲的凡人，混沌本尊還看不上他們，即便附了他們的身，也無濟於事。”
“那白雲觀的那些長老呢？他們可是名副其實的仙人，修爲也不可小覷。”
“那些個師父掌門都太過古板，修爲雖說與南宮凡不相上下，但是他們的心早已不會被凡塵俗事給干擾，混沌本尊以窮兇極惡著稱，他們融合不了的。”
“現在豈不是毫無頭緒。”
我依舊有些擔心，這種未知的恐懼，遠比那看得到的恐懼要讓人提心吊膽的多。
“嗯，不過你不用擔心，一切交給我，你安心休息我去去就回。”
說着玉若雪便離開我的視線。
玉若雪讓我不要擔心，我怎麼能不擔心呢？事關灼言我怎麼能讓玉若雪一人承受。
感覺身體已沒有之前那麼虛弱，我便起身向外面走去。
從未好好看過南宮凡這裡，每次前來都是因爲受傷，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精力來認真看這裡。
潛意識中就來到南宮凡平時最喜歡的池塘邊，果不其然，南宮凡一人在那裡百無聊賴的喂着池塘裡那些已經成精根本不需要別人在餵食的魚。
或許是這裡太過清靜，或許南宮凡是想給自己找點什麼事情來做，所以南宮凡就百年如一日的餵養着它們。
只是爲何現在看南宮凡的背影有些落寞的感覺，那種感覺瞬間就讓我想起南宮凡試圖爲了那兩點執念差點要求我的樣子。
再次看看諾大但卻沒有半點生機的五行殿，我這才知道那兩個執念在南宮凡心裡扮演着什麼樣的位置。
其實我作爲南宮凡的徒弟，又有幾日是陪在師父的身邊的呢，倒是我的那個執念，它們雖然每日只有兩個時辰的清醒時間，但那對於已經習慣孤獨的南宮凡來講已經足夠。
而現在我這個唯一被南宮凡收爲徒弟的人，親手殺害了師父唯一的牽掛。
“師父。”
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南宮凡的身後，我忍不住開口叫道，就算南宮凡已經把我逐出師門，但是在我心中南宮凡就是我的師父，我唯一的師父，哪怕他現在已經不會在認我這個弟子，我依舊當他是我師父。
“嗯。”
南宮凡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
他居然迴應我了，還是在我叫他師父的時候，這麼說在南宮凡心裡，他還是承認我這個徒弟的，很久都沒有發生我讓我這麼
高興的事了，他的一個簡單的嗯，簡直讓我受寵若驚。
“師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不殺了她們，灼言就回有危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灼言出事，對不起，師父對不起。”
“既然你認爲沒錯，那就不必向我道歉，凌澈如今的你已經沒有混沌之力，你再也不會被邪惡的力量給控制，做什麼事都可以從心出發，你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這件事爲師並不怪你，是爲師自己太過執着，差點釀成大錯。”
“以後就只剩師父一人住在這裡，我……”
“爲師早已經習慣，你不必擔心，倒是你，如今你已經沒有了混沌之力，你的修爲又不足，以後行走六界要多加小心纔是。”
“我知道，多謝師父掛念，我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
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南宮凡會有原諒我的一天，這一天我真是期待了無數次。
“這是你送給爲師的琴冢，如今爲師將它歸還於你，以後若是在遇到什麼危險，它會幫你化險爲夷。”
說着南宮凡就將那曾經是剩言夕幫我取得，而我又送給南宮凡的琴冢放在我的眼前。
南宮凡現在要把它歸還於我，可是我怎麼可以心安理得的收回，我將執念消失，現在的琴冢是我唯一可以留下給師父排憂解難的東西，我絕對不能收回。
“這琴冢還是師父自己留下吧，師父你也知道徒兒很笨的，到現在都根本不會撫琴，我要是帶走琴冢，無疑就是帶着一塊上好的木頭在身邊而已。”
“你纔是木頭，你纔是木頭，你們全家都是木頭，本姑娘也是你可以帶走的嘛？南宮上仙，你就留下我吧，我不想要一個太笨的人當我的主人，南宮上仙，你就可憐可憐我，好歹我們也相處了幾百年，你怎麼能把我說仍就仍了呢？”
沒等南宮凡，那琴冢竟然開口說話了，還有一個清脆的女孩聲，第一次聽琴冢開口，她居然就是在損我，這也太沒大沒小的了。
我有些氣急敗壞，忍不住的偷偷用一隻手指指了它一下，讓它說話前先用大腦想想過後再說。
“南宮上仙，你看，你看，他在偷偷的指着我，她對我不好，她會欺負我的，她不是好人，我不要跟她，我要從良我要從良。”
這麼細小的動作都被它看到了它的眼神也太好使了吧，只是我想說姑娘，你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的嘛？好歹我曾經也是你的主人，你當着現任主人的面說着上任主人的壞話，這樣是不道德的好嗎？
“南宮上仙，你看你看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在心裡偷偷的罵我，在你面前她都這麼虐待我，你要是讓她帶走我那還得了。”
哎呀，這琴冢它還上癮了它，現在看它說話何止沒有經過大腦，它簡直就沒有大腦嘛。
“閉嘴。”
我再也忍不住，沒想到是和南宮凡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兩個字。
“南宮上仙，你怎麼也兇我，你從來都不兇我的，你只會輕柔的撫摸我，然後我就會給你發出優美的迴應。”
“師父，這琴冢你還是自己留着吧，它這模樣，灼言也不會喜歡的，說不定還會讓我給劈了當柴燒。”
“啊，我不要當柴燒，我不要當柴，南宮上仙，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既然你認爲灼言不會喜歡它，那它就暫時寄放在我這裡，若是那哪日……”
南宮凡說着，就獨自搖搖頭，後面的話就再也沒有說出口。
“放心吧，你不想跟着我，我還嫌你是累贅呢，你要多謝多謝我師父，要不是他好心收留你，我一定把你給劈了當柴燒了煮飯。”
“哼。”
那琴冢對我的話不屑一顧的。
“你身體不好，回去休息吧。”
“是，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