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譽豐“公司的樓前,那裡已經鬧嚷嚷圍了一圈人,保安部長滿臉大汗地跑過來:“總,總裁,她要自殺!”
蘇姍擡頭一看,六樓的窗子開着,一個女孩子坐在上面,面色如土,披頭散髮。“因爲什麼?”
天牧嚴厲地問。“她,她,她下班後躲在辦公室裡,我們懷疑她偷東西,她就……”
“你們憑什麼懷疑?”天牧怒道:“前幾天公司有人丟……”
“胡鬧,你現在去給她道歉!”天牧拽着他擠到了人羣前,對着那個女孩子喊:“你坐好了,聽我說,我是公司的總裁,無論有什麼問題,我都會替你解決!”
女孩子愣了一下,哭叫了起來:“我沒偷,我沒偷,我不是小偷……”
“我相信你,我讓他給你道歉!”
保安部長結巴着:“我,我道歉,我,我對不起,我……”
“我沒偷東西,我沒偷東西……”女孩子神經質地叫着。
“我知道了,你下來,我一定處理他,你下來吧。”
女孩子遲疑了,“你沒騙我?”
“沒有,下來吧!”天牧的聲音柔和而有力量。那個女孩子似乎被打動了“你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你……”天牧話沒說完,突然一陣刺耳警笛聲傳來。
“你們要警察來抓我,你們騙人,你們……”那個女孩子一下子激動起來,好象馬上就要跳下去的樣子,下面的人一陣驚呼。
蘇姍悄悄上樓,來到五樓樓口,被一名保安攔住,“你們是誰,不能過去,有人要自殺!”
“我們?”蘇姍回頭一看,一個陌生男人也跟了過來,“你們總裁讓我來的,我要和她談談,人在哪裡?”
蘇姍問。“總裁?”保安疑惑地看了看蘇姍,“你可小心,她好象不太清醒,就是開着門的那個屋。”
蘇姍悄悄走過去,聽見門口的保安正在哀求:“姑奶奶啊,你下來吧,要出人命了!”
“我沒偷,我沒偷!”女孩子涕淚交流。
“你沒偷,是我偷了,行了吧,下來吧!”
那個保安恨不能跪下的樣子。“你是誰,不許過來?”那個女孩子突然看見了蘇姍。
“你放心,我不過去,我只說一句話,就一句!”蘇姍摘下左手上的腕錶,“你看,我也自殺過!”
那個女孩子看到蘇姍雪白的手腕上,赫然一道紫紅的刀疤,不覺愣了一下,”爲什麼?”
“因爲我變成了孤兒!”蘇姍的眼淚流了下來。
“你沒騙我?”女孩子吃驚地問。
蘇姍搖頭,“爲什麼騙你,當時我也以爲死了就一了百了!”
“那你爲什麼……?”“爲什麼活着?”
蘇姍苦笑,“如果我死了,我去世的親人就會一直蒙冤,如果你死了,你可能會真的被說成賊,別人會說你畏罪自殺!”
“我沒偷!”女孩子大叫起來。
“我知道你沒偷,可是你死了,誰會再爲你做主?只有活着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知道嗎?”
女孩子不做聲了,“過來,我會幫你,你們的總裁就在下面,他已經答應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們報警來抓我!”女孩子向下張望了一下。
“那是來救你的,真的,過來吧!”蘇姍伸出手慢慢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女孩子又叫。
“我不過去,但是你可要坐穩了,我的手沒有一點力氣,過去了也拉不住你,你想想啊,掉下去死了省心了,可要是摔斷了胳膊、腿,或者毀了容可怎麼辦?”
女孩子惶恐地點着頭。
“過來吧,你坐在哪裡多累啊,來,拉着我的手!”
女孩子遲疑着,還是把手伸給了蘇姍,身體也慢慢離開了窗臺,蘇姍緊緊握住她的手,正想把她帶離危險地帶,只聽喀嚓一聲,一道閃光,那個女孩子大吃一驚,身體一晃栽了下去,蘇姍也被帶出了半個身體,她身體死死壓住女孩子的一條腿,手拼命拉住她,兩個人都搖搖欲墜。
“蘇姍!”天牧驚得目瞪口呆,不自主地張開雙臂希望能接住她們。
“來人!”蘇姍艱難地叫了一聲,感覺感覺自己胳膊要斷了,人也馬上就要掉下去了。
嚇傻了的保安和那個肇事者猛地醒過神來,一起衝過去,一個拖住蘇姍,另一個拉住了那個女孩子。
“來人啊!”那個保安大叫,另外一個保安也跑了進來,大家一起用力把那個女孩子拉了上來。
驚魂未定的她一把抱住了蘇姍,蘇姍也緊緊抱住她,兩個人一起流出了眼淚。那個肇事者又“喀嚓”來了一張。
“你他媽的還照!”那個保安回手給他一拳,他也不言語,起身走掉了。
“蘇姍!”驚恐萬分的天牧衝進了房間,看到這一幕,人象虛脫似地依在牆上。
“總裁,總裁……”
保安部長氣喘吁吁地跟進來,“他們……”天牧一看一大羣人涌了進來。
還有兩個記者模樣的人把話筒遞給了他:“聽說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對這件事情,你怎麼解釋?”
天牧挺直了身體,推開話筒:“對不起,我現在無可奉告,當事人需要休息!”
然後他走過去,“蘇姍,帶她回家!”
蘇姍點頭,對着那個女孩兒的耳朵說:“別怕,我帶你回家,和我住在一起。”
女孩子微微點頭,蘇姍想站起來,可是腿軟得要命,而那個女孩子已哆嗦成了一團。
天牧走過去,伸手拉起了她們,這時喀嚓喀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女孩子驚恐地把臉藏在了蘇姍的背後。
“不要拍了,保安,你們在幹什麼的?”
天牧發火了。“不許照,不許照!”保安部長恍然大悟地叫了起來。
“我們是報社記者,請問你是什麼的?你……?”記者追問起來。
保安部長又汗流如注,天牧和蘇姍連攙再抱帶着女孩子下了樓,人羣立刻涌了過來,女孩子幾乎癱軟了,天牧只好抱起了她,“快讓開,我們要去醫院!”蘇姍說完。
人們讓出一條通道,他們終於上了車。
“我不去醫院!”那個女孩子小聲說。“好,我們回家!”蘇姍樓緊她的肩膀,她嗚咽起來,天牧沉默着一直把車開到家裡。
蘇姍把她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委屈和後怕讓她惶恐得象只小老鼠,縮在被子裡一直在瑟瑟發抖。
天牧找來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靜藥,她慢慢睡着了。蘇姍和天牧慢慢退了出來。
“蘇姍!”天牧忽然抱住了她,淚水從他的眼裡流出來,“我以爲要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