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抱着雙臂,眼神冷酷而堅定,他沒有時間去悲傷了,而是一直在思考着這些突如其來的連串事件,所意味的含義。
可以肯定這是大事發生前的開胃菜,後續會怎麼樣?戰爭?還是更大規模的暗殺?從這裡開始嗎?他擡頭看着多桑同樣眉頭微皺的臉問道:
“伊姆大人,拉古薩那邊也遭到襲擊了嗎?”
多桑扭頭看了下其他人,沉吟了下說道:
“羅姆鎮不是第一個遭遇暗殺的,拉古薩不出意外的話,也同樣會有這種情況。而且。。。。我告訴你實話,其實這些都是表面,一個月前我接到奧西里斯大祭司的通知,沙漠族在博賽塔有異動,再聯繫到這些暗殺,如果人類突然從橡樹山要塞大舉進攻的話,兩面夾擊會怎麼樣?”
大衛震驚得張大了嘴巴,良久後頭上冒汗的說道:
“您多慮了多桑大人,沙漠族歷來和人類不共戴天,怎麼會這麼巧,偏偏這次勾結在一起?況且就算這樣,他們不是難以適應洛林高原的氣候嗎?我看只是虛張聲勢而已,最多起到牽制作用,可能人類是會從橡樹山要塞進攻。不過我見到陸陸續續的戰士,已經在往拜耳集結了,想必奧西里斯大祭司已經胸有成竹了吧。”
帳內亞辛長老等衆人停止了啜泣悲傷,無助的看着多桑和大衛。他們聽出來了事情的複雜和危險,可他們毫無自主,接下來的對策和人獸的開戰,都將會決定他們的走向。多桑扭頭看看這些弱小的人類剛要說話,拜耳鎮首領烏爾索走了進來,掃了一眼衆人後,示意多桑與其來到了外面。
大衛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爲他從烏爾索的眼裡看到了一縷寒光,這是一種獸性的冷漠,還帶着冰冷的仇恨。難道獸人要殺了阿特蘭人?沒理由啊,就算要重新血育,也不會是現在,可烏爾索爲什麼露出那種眼神?還有爲什麼把多桑單獨叫出去?這顯然是一種不信任和防備的意思,阿特蘭人現在如待宰羔羊,還有什麼讓他們戒備的嗎?大衛想到這裡,又被神匙內神侍們提醒說有狀況,就順勢邁步走出了皮帳。
出來才發現,這裡已經被百十個狼族戰士包圍了。數十步外站着幾十名狼族祭祀和首領,在圍着多桑商議着什麼。多桑神色陰晴不定的看着這裡,見大衛走了出來,揮手打斷了衆人的議論紛紛,也可見其在狼族的地位相當重要。
多桑揮手示意大衛走過來,蛇頭人暗暗說道:
“有點不對,他們要對你不利,還是不要過去,不行的話騎上白象逃離這裡吧。”
大衛暗自苦笑說道:
“逃?我能逃到哪裡去?現在情況複雜,離野蠻人那裡足有五千公里遠,我逃得掉嗎?再說這些族人怎麼辦?我逃跑的話他們一個都活不了。先問問是怎麼回事再說吧。”
大衛沒有停步,從容的來到狼族衆首腦跟前,這才發現連整個狼族大首領,也就是拜耳鎮首領烏爾索的哥哥烏克索都在。大衛在數米遠站定問道:
“多桑大人,各位首領祭祀大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對阿特蘭人突然有了敵意?”
大衛深知和獸人說話,最好不要轉彎抹角,免得引起更多的猜疑。他的話被烏克索冷冷的打斷了:
“少年人,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但你的族人卻令人失望!我們的敵意來得太晚了!要知道你們的一位長老失蹤快幾個月了!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大衛猛然想起了拉瓦的事情,神色微微一動說道:
“拉瓦長老究竟去了哪裡我們也不知道,就算他跑到了人類那裡,也不能說我們阿特蘭人都是奸細吧?現在情況複雜,可不能讓對方坐收漁人之利啊。”
狼族人雖然奇怪大衛說的什麼漁人之利,不過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烏爾索插話道:
“你說阿特蘭人不是奸細,可你能說出誰不是?誰是嗎?當初誰又知道那個胖老頭就是奸細?”
多桑沉着臉說道:
“要塞那邊傳出了話,讓我們交出全體阿特蘭人部落,拉瓦就在傳話人的旁邊,這就不奇怪爲什麼那些刺客這麼熟悉血育的族羣分佈了,就是他給那些刺客提供的情況!我們對你們足夠信任了,可是你們阿特蘭人竟做出如此害人害己的蠢事!”
大衛臉色微紅的辯解道:
“這是挑撥離間!拉瓦只能代表他自己,代表不了所有阿特蘭人!這是人類的詭計,是要害死我們所有的阿特蘭部落,請不要上了他們的當!”
烏克索毫不客氣的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上當了!獸人死傷了數千育齡期婦女,你們阿特蘭人必須付出代價!就算你的老師在這裡,他也要主持公道。暫時你們這一千兩百人就不要外出了,我們要監視你們的行動,直到戰事結束。”
大衛張口結舌再無話說,多桑過來皺着眉頭說道:
“不是我們不守信用,是你們先背叛了諾言,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後果,你領着族人回去吧。”
其實狼族的態度還是客氣的,這也得益於狼族的血育沒什麼作用,又沒受到襲擊。要是庫圖姆知道了詳情,羅姆鎮的阿特蘭部落不知會遭到怎麼樣的洗禮。大衛沒有再辯駁什麼獸人先讓我們血育,纔有後來拉瓦的背叛等這些廢話,弱者在大陸是沒有話語權的。他神情低落的走回了皮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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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等人回到篷車時,衆人都是惶惶然六神無主,本來歸期在望忽然變成了遙遙無期,這種落差導致了阿特蘭人內部出現了少見的分歧。古雷長老部落等人指責亞辛長老部落連累了他們,同時也連累了獸人王國的數萬人,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數字他還說少了,連整個大陸的阿特蘭人都被拉瓦的通風報信連累了。
雙方的爭吵辯白讓外面的族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