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他就寧可抱着她就那樣抱着同時被她抱着,從此以後,任憑他世事如棋乾坤莫測,滄海桑田紅顏白髮,就永遠這樣下去,簡簡單單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的一輩子,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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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春山卻讓微寶到冷幽軒去。
她不懂:“爲什麼我要去那裡?”
“你聽小葉的話,他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春山只說。
“我不是要伺候王爺的嗎?”
春山梗住,他都不知怎麼回答,正在猶豫不定,旁邊寧子詹說:“小寶乖,你只去一陣子,如果做的好,就會很快回來。”
“是嗎?”微寶露出笑容,“那好吧。”
一直看那嬌小身影離去,寧子詹嘆一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
春山苦笑:“哦?竟被你看出來了?”
寧子詹看他:“你知道她跟着小葉的話對她的身體有好處,小葉若是用心,會有不錯的效果,若是不忍心怎麼能保障她的安全?”
“我自然知道,”春山擡手摸摸鼻子,“我只是有點捨不得,成麼?”
“捨不得也要捨得,”寧子詹冷冷地,“不然萬一真的如你預測,到時候也就來不及了。長痛不如短痛。”
“呸呸!”春山跳起來,“說的什麼話!”
“大實話。”寧子詹瞥他一眼,“而且我今日才明白什麼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合着說的就是我們昭王爺。”
“錯,本王是當局者同樣看的很清,只不過有些許小猶豫罷了。”春山冷笑,驕傲地看了寧子詹一眼。
“既然王爺知道做了正確的選擇,那就好,以後起碼七天不能見小寶吧?”寧子詹淡然地說。
這招十分狠毒。
春山頓時心痛如絞。
寧子詹看他發呆發白的臉色,得意地轉身走了。
“你這是報復!”春山指着他的背影控訴。
“知道了就好,”寧子詹頭也不回絕情地說,“以後再玩什麼失蹤,我可知道拿什麼報復最恨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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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哥哥,爲什麼不見小葉神醫?”微寶問。
身着黑衣的醫者站在藥櫃邊上,不停地拉開一個,伸手撮起一些藥草,放在旁邊桌子的紙面上。
“王爺明明說叫我來這裡的,我還以爲他是叫我幫小葉神醫。”
微寶說。一邊偷眼打量屋子裡恐怖的佈置。
就算是大白天,這裡都覺得冷森森的呢。
怪不得都沒有人敢靠近。
那黑衣醫者打了個手勢,微寶機靈,跟着走過去:“啞巴哥哥你叫我幹什麼?”
醫者將桌子上分配好的草藥向着她跟前一推。
微寶遲疑地伸手,將草藥拿起來。
醫者轉身,引着她向前。
微寶跟在身後。
忽地他打住,微寶跟這停住。
啞巴醫者坐到旁邊凳子上,雙腳伸出,踩動腳下的藥碾。
微寶問:“啞巴哥哥是讓我做這個?”
他點頭。
微寶微笑:“這個倒是很容易。”
醫者起身。微寶坐下,學着他的姿勢,將手中的草藥倒入藥槽之中,雙腳蹬着碾子,不停地來回碾動。
藥草不久就變成了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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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我知道了。”她高興地說,伸手拿着小小的刀,在桌子上切動。
醫者伸手做了個手勢,自身後環抱住她,一手握着她握刀的手,一手控住她的手捏着藥草,輕輕地切動起來。
草藥發出細微的被切斷的聲響。
門口處,還有某人咬牙的聲響。
醫者蒙面背後沉沉的雙眼掠過一絲微光。
微寶卻只盯着桌面上被切得很細的藥草,忽然說:“啞巴哥哥,你知道嗎,以後若是我見到了壞人,再給他煮飯吃,可以用這把刀把東西切開,就不用他啃難吃的肉塊了。”
門口的人渾身發寒,忽然覺得:這哪裡是切藥,這是在切本王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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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
七天之後,微寶終於離開了冷幽軒,回到了春山身邊。
出乎意料的是,春山的樣子竟沒覺得多高興,反而有點氣鼓鼓地。
微寶不瞭解他又怎麼了,她七天都沒有看到他,心頭想念的很,一見面就飛快地跑過去,顧忌周圍人的目光,只好先行了個禮,然後才笑嘻嘻的看着他。
春山掃她一眼,淡淡地說:“滿身的草藥味,快去洗澡!”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微寶略略有點失望,看了他一會,終於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直到她轉身,直到她消失,他的目光卻始終追隨,都沒有離開她的身子。
旁邊的亭子內,寧子詹無奈地說:“你乾的好事啊。”
葉迷夏自顧自地端一杯酒:“有人天生愛吃醋,關我什麼事。”
寧子詹望他一眼:“你還敢說。”
葉迷夏目光一掃:“你敢說你不喜歡看?”
“當然我很喜歡,”寧子詹惡質畢露,“不過這樣是不是會有點太過?”
“太過什麼。”葉迷夏冷笑,“要看好戲就不要假惺惺的。”
寧子詹問:“那你可看出什麼?”
“我只能告訴你,很奇怪。”
“哪裡奇怪?”
“那孩子身上……”
“怎麼?”
“想不通,她那樣一副柔弱身板,怎麼會有……且不說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藥性,相生相剋,另外還有一股奇異的內力,這股內力在護着她的心脈,是以雖然那些藥性各自不同,一時也不會作亂,但萬一有朝一日這內力消退的話……”
“照你這麼說,情況豈非很是兇險?”
“說兇險,的確是兇險萬分,彷彿一個徘徊在黃泉路上的人,隨時都有可能……但若是這奇異內力永遠不消失的話,她就會安然無恙。”
“這半對半的機會,能賭?”
“我能賭,就看別人能不能。”
葉迷夏擡眼,看向庭院當中玉樹臨風站着的那人。寧子詹心頭微動,也跟着看過去,望見春山在原地徘徊了一會,終究順着那人離去的方向而去。
“今日踏青,照例是要攜美同行吧?”葉迷夏淡淡問。
“自然,”寧子詹收回目光,“我還聽說,崔護辰請了蘇小姐同行。”
“蘇盛應了?”
“應了。”
“也難怪,崔護辰除了爲人古板些,容貌品德才學,無一處不勝咱們這位。”
“噗……彷彿又有好戲看。”
“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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