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明那裡出來,時間已經快一點半了,郭嘉直接去了學校。下午在上課和下課中循環了幾次,一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等到剛放學,郭嘉就把馬軍的自行車借來,讓馬軍自己走着回家,郭嘉則是打算去一趟文化局的負責人賈勝利家。
此次去賈勝利家辦兩件事。
一,許諾還清五年的租金。
二,讓賈勝利做見證人。
有賈勝利干預,陳明就算想耍什麼手段也都是徒勞之功。
賈勝利家住在井口鎮的西邊,稍微有點遠,郭嘉騎了大概二十分鐘纔到。
西樑,因爲地勢偏高故得此名。前幾年隨着井口鎮人口的增多,這裡才被當做宅基地批給人們。
不過郭嘉知道,這裡是井口鎮最後的一片宅基地了,再過幾年等郭嘉這代人長大了以後,宅基地就成爲了傳說中的東西。
想住房子可以,只能拿錢買樓……
目的地到了,幾排近幾年才蓋的紅磚亮瓦房出現在了郭嘉的眼前,相比起南河和郭嘉家所在的LC區,西樑這裡雖然沒人煙稀疏,但房子要顯得亮麗了很多。
這裡住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國家公職單位上班,都是要面子的人,所以在衣食住行上遠比一般老百姓要顯得體面很多。
郭嘉以前跟着郭茂林來過幾次賈勝利家,算起來雖然已經有三四年沒來過了,但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因爲縱觀整個西樑,也就賈勝利家門前有一對石獅子。
照着記憶裡的路線找到了那對一米五高的石獅子後,郭嘉就把自行車鎖在門前。正打算擡手敲門時,哪知身後這時突然響起了一聲自行車那種刺耳的剎閘聲。
吱……
聽得郭嘉直打哆嗦。
郭嘉最怕聽到這種聲音,倒不是因爲膽子小,而是天生對這種聲音敏感,有一種從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和有的人聽不了磨牙聲一個道理。
倒抽一口涼氣,郭嘉呲牙咧嘴的回頭一看,就看到一輛26的自行車停在了他的身後,一個比郭嘉看上去還要高几公分的女孩兒,這時正把腿從自行車的彎樑上抽出來。
女孩頭上戴着一頂毛線織的帽子,穿着一身藍色條紋的校服,在校服的胸前還繡着紫河中學四個字。這是井口鎮唯一的一所高中,能在這裡上學的,在人們眼裡可都是好學生。
藉着月光,郭嘉越看這個女孩越面熟,索性試探性的問道,“你是……元寶?”
扶着車,女孩兒先是一愣,隨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郭嘉,蹙眉問道,“你是……?”
“認不出我了?”郭嘉嘿嘿一笑,“我是郭嘉呀!”
元寶是賈勝利的女兒,今年十八,大名叫賈臻美。郭嘉那時候跟着郭茂林來賈勝利吃飯,沒少和元寶一起玩。後來熟了,就給人家起了一個外號叫假元寶。
元寶則是一直都管郭嘉叫店小二……
一聽是郭嘉,元寶也樂了,“有幾年沒見你了,想不到和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別在門口站着了,趕緊敲門讓我媽開!”
郭嘉應了一聲,擡手敲了敲門上的鐵環。
十幾秒後,院子裡就響起了腳步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誰呀?”
吱呀一聲,門分左右打開,一個比趙春芝看着還大幾歲的女人站在門口看着郭嘉愣住了神。
大概是沒留心到郭嘉身後的元寶,女人問道,“後生,你找誰?”
元寶在郭嘉身後趕忙催促道,“媽,這是郭嘉,趕緊把門口讓開!”
“郭嘉?”
謝怡芳頓時反應了過來,“二子?哎吆,有幾年沒見你了,快進來!”
被熱情的拉近了院子,郭嘉禮貌性的問道,“姨,最近挺好的吧?”
謝怡芳笑道,“挺好挺好,早就惦記着去你家串串門兒了,可惜一直都沒空!”
元寶把自行車推進院子,隨後關上大門,道,“怪冷的,別在院子裡待着了,進屋吧!”
謝怡芳一拍腦門,“瞅我這腦子,二子,快進屋!”
一邊帶着郭嘉往屋走,謝怡芳還一邊衝着屋裡喊道,“老賈,你瞅瞅誰來了!”
郭嘉剛進屋,一個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正叼着煙踩着棉拖出來,看到郭嘉也是先愣了幾秒鐘,不過緊接着眼前一亮,“你是……二子?”
“叔!”郭嘉笑着點了點頭。
“哎吆,可想死叔了,快進屋!”
賈勝利拉着郭嘉的胳膊就要往屋裡拽,但好像想到了什麼腳步突然停下,又轉過身看着跟着進來的元寶,道,“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元寶上的是高中,沒八點放不了學……
元寶微微皺眉,“肚子疼!”
說完,就一臉不耐煩的進了屋子。
瞬間明白過來的賈勝利不再多問,把郭嘉帶到了客廳裡坐下後,才笑着開口說道,“你說你小子,這都幾年沒來看叔了!”
郭嘉苦笑道,“叔,年前不是一直都沒騰出空兒來嗎,今天正好有空,這不就來了!”
這話賈勝利纔不信,笑着擡手點指着郭嘉,“你呀,還和小時候一樣滑頭。說吧,今天來有什麼事兒?”
被賈勝利說破了目的,郭嘉尷尬一笑,“難怪叔能領導,真是火眼金睛!”
“行了,這麼大點的人都學會拍馬屁了?”賈勝利瞥了郭嘉一眼後,就讓謝怡芳趕快安排晚飯。
元寶待在自己屋裡沒出來,謝怡芳準備晚飯,此時的客廳裡就剩下郭嘉和賈勝利爺兒兩。郭嘉拿出煙來給賈勝利點着後,自己也點了一根。
“你這孩子,怎麼都學會抽菸了?”賈勝利佯裝怒容責備了一句。
郭嘉嘿嘿笑道,“愁的,最近事情多,得抽幾根菸冷靜冷靜!”
賈勝利點點頭,“前幾天我去銀行存錢時遇到了付斌,聽他說你從銀行貸了五十萬?”
井口鎮就芝麻綠豆大點,拋開郭茂林不說,其餘的那幾人也都是朋友。平時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賈勝利能知道也在郭嘉意料之中。
郭嘉點點頭,“對,拿我家的那個煤礦做的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