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X李世民 14 花籠裙
14 花籠裙
李世民被那四五個宮人領到偏殿旁的耳房裡安頓下來。
那房間甚是狹小簡陋,估計是用於平日侍候皇帝的宮人在此稍事歇息。
皇帝只是吩咐那些宮人讓李世民在這耳房裡留宿一晚,於是那些人只是領他來到這裡就離開了。他整天都沒吃過飯、甚至沒喝過水,卻也無人理會,沒人想到要給他送來飲食;他身上的衣物已全被撕碎剝光,也同樣是無人理會,沒人想到要給他送來衣物。他只好自己爬上牀,以被子緊緊地裹着赤-裸的身軀,躺在一片黑暗之中強忍滿腹的飢渴與咽喉處的疼痛。
這一夜,他自然更是無法睡得安穩。那隻巨大的頭狼撲向他、把尖利的爪子抵上他的咽喉之處的噩夢固然是又再反覆地侵擾着他的睡眠,腹中的飢渴也不斷地在睡夢之中折磨着他。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雄雞叫亮了天色的時分。李世民矇矇矓矓地仍在半夢半醒之間,忽聽得門戶之處“嘩啦”的一響,外面的日光猛然撲入,刺得他雙眼一時都無法睜開。
過了一陣子,他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強光,睜開來一看,卻見是昨晚那四五個宮人的其中一人,手中捧着什麼走了進來。那宮人把手中的東西往他裹在身上的被面一拋,面無表情的道:“皇帝命你穿上這東西,跟我去見他。”
李世民拿起那東西定神一看,不由得又是面紅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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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竟是一襲花籠裙!
花籠裙都是用輕軟細薄、而且是幾近透明的絲羅製成,上面通常還會以金絲銀線繡上花鳥、蜂蝶等圖樣。女子穿這花籠裙往往都是罩在內裙之外作裝飾,走起路來的時候,看上去花鳥圖案跟着擺動,便像是活了一樣,更能襯托出女子的婀娜多姿。但這襲花籠裙的絲羅之上繡的並不是花鳥蟲魚,而是傲然展翅的鷂鷹,看起來倒是頗有幾分英氣勃勃之色。
可說到底,這仍然還是一襲花籠裙!
李世民看着這襲花籠裙時的面色,自然是能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昨晚皇帝雖然把自己當着他的面脫了個精光,但此後卻竟是沒有如他所料那樣對他作出任何淫邪猥狎之事;晚上也只是由得他一個人睡在這房間裡,沒有逼他前去侍寢什麼的。雖然這仍然不折不扣的是一場對他的男子尊嚴的羞辱,但事過之後他倒是稍稍安下心來,覺得此前父兄、包括自己對皇帝的用心應該是猜錯了。皇帝其實並不是垂涎於他的男子色相——說來也是,他以往也有經常聽父兄私下談論這皇帝如何的荒淫好色,甚至誇張其辭得說他能日御百女,可是卻從來沒有任何關於皇帝喜好男色的傳言或哪怕是謠言——,而只是痛恨自己在他面前裝模作樣扮作一本正經的正人君子。
當然,他也有覺得奇怪,那天晚上在中秋宮宴上裝模作樣的又何止他一人?席上一衆大臣,有誰不是在皇帝面前戴着一副面具來說話的呢?可爲什麼皇帝偏偏就只揪住了他不放,竟然爲此生氣惱怒得這樣折磨他呢?只是他昨晚又飢又餓、咽喉又痛,哪裡還能靜下心來細想其中的緣故?但至少他對皇帝的“色心”卻是放下了心。
沒想到現在皇帝突然着宮人送來這麼一襲女子才能穿的花籠裙,還是隻此一件衣物,其它什麼單衣、褻褲卻一律欠奉,這豈不是要他就此赤着身子穿上這麼一件透明的女裙?這跟沒穿衣服有何區別?等會兒還要走到外面去,招搖過宮,晉見皇帝!
李世民只是想一想自己一介男兒、赤身**穿着這麼一條女子的花籠裙的樣子……就已經噁心得哪怕肚子裡已經一天加一夜沒吃沒喝任何東西都想要吐出來了。
他把那花籠裙往宮人身上擲去,怒道:“這種羞辱人的東西,我纔不會穿!”
那宮人閃身避開擲來的裙子,冷冷的道:“這是皇命!你敢不聽從,想不要命了嗎?”
李世民咬牙切齒的道:“不錯,我就是不要命了!你去跟那昏君說,既然他那麼恨我,那就索性把我斬首碎屍好了,何必再搞出那麼多的花樣來羞辱人?!”
連“昏君”二字都罵出口了,他也已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思,一轉身躺回牀上,蒙上被子,以後背向着那宮人,不再管他。
卻聽得腳步聲細碎,那宮人轉身離去,看來是去跟皇帝轉述他這番大逆不道的說話了。
李世民抱着被子躺着,思潮起伏難平。他自知此次要大難臨頭了。上次中秋宮宴之後不過是一時失控打了皇帝一下,就已經招來如此滔天大禍、奇恥大辱;這次還這樣辱罵皇帝,只怕皇帝這回真的會將自己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的了。自己的性命倒也罷了,如今自己已經落到這般田地,本來就是生不如死,可李家上上下下會怎麼樣呢?一定也會陪着自己被皇帝抄家滅族了吧?
眼淚忍不住又涌了出來,但他用力地咬着眼前的被頭,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儘管這時房內只有他一人,他就是放聲大哭也不會有人知道。
爹,哥,對不起!不是世民沒有盡力而爲保全你們,但孃親生前有過這樣的教導:士可殺,不可辱!如果我真的爲了活命,爲了保全李家,就要受皇帝這樣的凌-辱,那丟的不僅僅是我自己的臉,就連李家上上下下、乃至李氏的列祖列宗的臉面都會全部被我丟光的!與其如此苟且偷生,何如寧死不屈?是這樣昏庸無道的君王,坐在那可掌控萬民生死的龍座之上,爹、哥你們這些做臣民的,就算能逃過這次的一劫,遲早也是不可能保得住榮華富貴、乃至身家性命的!
他想到這裡,心中反而完全地平靜了下來,眼淚也止住了。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掀起被子,眼睛飛快地掃視着房中的擺設。
等會兒皇帝一定又會派好幾個宮人來強行拉他出去,要他在衆目睽睽之下赤身祼體的承受他的羞辱。所以最好是現在就能找到可以自行了斷的利器,免得臨死之前還要受辱。可是這狹小簡陋的房間裡,又怎麼可能有用得上的利器呢?
好好看,好好想,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要在那些宮人進來之前找到辦法!
他的心這時變得堅毅而冷靜,一如在戰場之上遇到生死只在一線之間的危險之時那樣。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放着的一個小小花瓶。他靈光一閃,跳起來撲到桌邊,拿起那花瓶,往桌沿上以不輕不重的力氣一敲,花瓶立時被敲破,但並沒有整個地粉碎,而是在瓶頸這最細的地方斷開。在那斷開之處,自然有很多起棱起角的尖利的瓷片。他舉起自己的左手,迎着窗外透進來的日光,能清楚地看到手腕上那青色的血脈。他以右手拿起那敲斷下來的瓶頸,以斷口處最尖利的一角對準了左手手腕上的血脈。
就在他正要使勁把尖利的瓷角往手腕上的血脈割下去之際,忽聽得門外有人叫道:“喂!你在幹什麼?”
雖說李世民已有求死之心,但人之天性畢竟是好生惡死的,他聽得有人在背後叫喊,知道那些宮人已經趕到,儘管他深知這時應該什麼都不顧,馬上割斷自己手腕上的血脈,但仍是忍不住全身一顫,回頭往門外看去。卻見門外只有剛纔送來花籠裙的那個宮人,並不是他以爲的有四五個宮人。
他這怔了一怔,那宮人已搶步進來,往牀上拋下他懷裡抱着的一大捧衣服,一把抓住他拿着敲斷下來的瓶頸的手用力一擰。
要是放在平日,李世民雖然年少,但他這上過戰場的人又怎會力氣不如一個宮人?可是他已一天一夜沒有吃喝過任何東西,又是備受折磨,被這宮人一擰,竟是手上一酸,“叮”的一聲瓶頸已脫手跌落在地,碎成片片。
這聲音卻是讓他一下醒覺。他竭盡全身之力使勁一推,把那宮人推得騰騰騰的退開幾步,搶起桌上還剩下的那個斷了瓶頸的瓶身,又以那斷口處的尖利的瓷角,奮力往左手手腕的血脈處飛快地割下。
那宮人急得大叫:“你不要亂來!皇帝說了,你不愛穿那花籠裙,可以不穿!”
那尖利的瓷角離李世民的左手手腕本來只餘一分之遙,他忽然聽到這話,不覺全身一震,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回頭看向那已是一臉慘白之色的宮人,道:“什麼?”
宮人往牀上指了一下他剛纔拋下的那一大捧衣物,道:“你看清楚了,這些全是男子的衣物!皇帝讓我把這些衣物拿來,讓你穿上。他還說,等你穿好了,洗漱過後,就跟着我去見他,和他一起……一起用早膳!”
後記:
1、花籠裙這橋段是諾諾想出來的,但她本來的劇情不是這樣安排,偶重新編排,已是面目全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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