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X李世民 28 定計
28 定計
長孫順德、劉弘基、段志玄三人回到右首的房間。
這時本應是晚飯的時間,可三人都呆呆地坐在那裡,誰也不去吃飯,也沒有人提起這事。房中的氣氛陰鬱消沉得活像一個墳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長孫順德首先開口,嘶啞着嗓子道:“劉大哥,小段,這事……你們怎麼看?”
段志玄畢竟年輕,哪裡懂得怎麼處理這種事情?只是拿眼望着他們之中年紀最長、經驗最豐富的劉弘基。
劉弘基沉吟着道:“看今天的情形,那李世民其實也並非心甘情願被皇帝玩弄——他後來不就是因爲想掙脫皇帝的摟抱,這才把步輿連皇帝都掀翻在地了嗎?”
“他是不是心甘情願,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現在跟我們有關係的是,他名義上是我們這個小隊裡的人,可是今天不但其他小隊的千牛備身看見了,就連驍果禁軍那邊的人也親眼目睹,他這所謂的千牛備身,其實只是用來掩飾他是一個被皇帝留在身邊肆意玩弄的孌童的幌子!這事情很快就會地傳遍整個千牛衛、乃至驍果軍、甚至很可能最後會傳出宮外,我們這小隊裡的人以後還怎麼有臉面出去擡頭做人啊?人家全都會戳着我們的後背指指點點,說我們就是那支有着一個被皇帝當女人一般寵幸的孌童的小隊!”
聽着長孫順德這樣切齒痛恨的說着,段志玄那張年輕的臉已變得一片煞白。他不覺叫了起來:“不!我不要這樣!人言可畏,而且謠言這東西越傳就會越荒腔走板,傳到最後,只怕甚至會傳成我們也是皇帝寵幸的孌童!長孫隊副,你想個辦法吧,你是隊副,你會有辦法的,對不對?”段志玄是這小隊裡最年輕的一個,自然是他最害怕這種謠言了。
烏雲在長孫順德的眉間聚攏,他的聲音低沉而可怕:“小段,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容忍李世民這樣賣羊頭掛狗肉的假侍衛、真孌童呆在我們這支小隊裡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想辦法把他趕走,從我們這支小隊裡清除出去!”
“怎麼……怎麼趕走他啊?長孫隊副你有什麼辦法了嗎?”段志玄急切的追問着。
長孫順德又想了一陣子,才說:“等那李世民回來,我們就想方設法的欺負他、羞辱他,逼得他沒法在我們這支小隊裡呆下去,不得不自己離開,那不就行了嗎?”
“欺……欺負他?”段志玄苦惱地搔着自己的腦瓜,“可是……可是我不懂得怎麼欺負人的呀!我從來就沒有欺負過人。”
“小段你不懂就只管聽我吩咐做事便是,話由我來講,你不用操心。”長孫順德又望向劉弘基,“劉大哥,你說這個辦法怎麼樣?”
劉弘基皺眉道:“這……這好像不是太好吧?他也是被皇帝所迫,我們這樣做豈不是等同助紂爲虐?”
長孫順德冷笑道:“他爲皇帝所迫?他要真是個有骨氣的男子漢大丈夫,那就應該寧可跟皇帝拼命,也不肯啞忍這樣的奇恥大辱!可是他後來不是乖乖的跟着皇帝走進那寢殿裡去了嗎?小段,你說,那時他有反抗掙扎過嗎?”
段志玄搖了搖頭。
“可是……之前他不是爲着要掙脫皇帝的摟抱而把皇帝也拖倒在地了嗎?”劉弘基道。
“那隻說明他是個惺惺作態的僞君子!當着我們這些同一支小隊裡的人的臉,他就不好意思跟皇帝親熱;可是進了寢殿,我們沒法看得見,他便乖乖就範了。這個賤人也真是把皇帝的性情都摸透了,知道皇帝寵他是寵得根本捨不得傷害他的,所以他就算是當着我們的臉把皇帝從步輿上拖了下來,這樣換了別的普通侍衛早就是砍手殺頭的大罪,他卻連半點懲罰都不必領受。可是他在我們面前表現得那樣的剛強不屈,不就能博取我們的同情了嗎?”
劉弘基聽長孫順德說到“皇帝的性情”,猛的想起剛纔與李世民一起當值巡邏班時,自己跟他說過當值近侍班最大的難處不是那些繁瑣的規矩、而是皇帝的性情,李世民曾一副天真爛漫之色問自己,現在的皇帝不會讓當近侍班的千牛備身過了時間還不能交班,是不是因爲他比先帝更能體恤下情。當時自己只道他是剛剛進來這千牛衛,對皇帝的性情完全不瞭解,只以一顆年輕的心去善意地揣測皇帝,於是自己還暗暗地替他擔心。現在他才突然想到,其實皇帝早就跟這李世民有着那樣親密得不正常的關係,他怎麼可能對皇帝的性情是如此一無所知?可見當時李世民臉上那一副天真爛漫之態,全是裝出來騙自己的!
想到此處,一股寒意從他心底直冒上來。
什麼天真爛漫啊?天真爛漫的其實是自己!可笑自己還傻乎乎的爲他擔心,替他着想。只怕那時在他那副天真爛漫的臉龐之下,其實正在暗暗的嘲笑着自己這個比他年長那麼多的人卻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而不知吧?!
心驚膽寒之後,便是一股怒火直躥上劉弘基的胸膛。他的眉宇之間,也漸漸的聚攏起一片烏雲。
終於,他恨恨不已地點了點頭,道:“長孫隊副說的不錯,這小子城府深沉、心口不一,根本不可信賴!這樣的人,就算並不是什麼皇帝的孌童,也決不會是我們的同道中人。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這種卑鄙小人,還是儘快把他清理出去爲好。”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麼,我們就如此這般,依計行事吧!”
李世民被皇帝攬着腰部,半拖半抱的拉進了承香殿最裡一進的寢殿裡。
才一踏進殿門,便聽得皇帝向跟在身後的宮人道:“魏忠,出去叫那些當值近侍班的千牛備身和驍果禁衛都退得遠遠的——要遠得沒法聽見這寢殿裡傳出的任何聲音!不過,不要讓他們離開,尤其是那些千牛備身,待朕用過晚膳之後才讓他們走。明白了嗎?”
“是,小人這就去傳命。”
李世民聽見皇帝這樣的吩咐,心中馬上是暗暗一驚。
爲什麼皇帝要讓那些當值近侍班的千牛備身和驍果禁衛都退到無法聽到這寢殿裡傳出任何聲音的遠處去?莫非……莫非他要在這裡對我……有什麼不軌企圖?
一想到這,他立時用力往外一掙,想掙開皇帝的摟抱。
誰知與此同時,楊廣也正用力把他往外一甩。他這一掙之力與楊廣的一甩之力都是向同一方向用力,兩股力量疊加在一起,登時推得他整個人都撲倒在地,摔得身上好一陣疼痛。
他詫異地翻過身來,望向皇帝。卻見此時皇帝的臉上已完全沒有了剛纔在外面時那副笑咪咪、卻也是色迷迷的神情,而是變作烏雲密佈一般的陰鷙冷峻。
“陛下……”
他才叫了這麼一聲,卻看到皇帝向着殿內一個角落一指,聲音低沉卻猶如野獸的咆哮:“你給朕滾到那裡去跪着!”
他見皇帝突然這般震怒異常,驚詫之情更盛。但他沒有多問一句,一言不發的去到皇帝指着的那個角落裡,跪了下來。
他才一跪下,皇帝那霹靂般的聲音又再迎頭劈下:“誰叫你這麼跪的?!用昨天在那偏殿裡的姿勢來跪!”
他心頭一震,但仍是咬緊牙關,依言以昨天在那偏殿裡跪了一天一夜的那種最累人、最讓膝蓋疼痛難忍的姿勢跪了起來。
皇帝怎麼突然這樣大發雷霆?還要又以這種跪姿來懲罰我?是因爲我剛纔當衆把他從步輿上拖倒在地嗎?可是他當時不是說了這次還是不跟我計較嗎?如果他那話是口是心非,那爲什麼他不當場就懲罰我,要到現在進來了寢殿才懲罰?難道是在來這承香殿的路上,我又做錯了什麼嗎?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他硬要繼續攬着我的腰,我都沒再掙扎反抗了呀?還是說,正是因爲我太過順從他了,反而把他惹火了,讓他又覺得我是在他面前裝模作樣了,於是又要這樣懲罰我啦?
唉,天啊,皇帝啊皇帝,你能不能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到底我什麼時候應該服從你的話,什麼時候應該違抗你的話?你不要再讓我這樣猜來估去了,好不好?我的腦子現在比我的膝蓋……都還更累哩!
後記:
1、世民寶寶隊裡那三個人,性格都各具特色,形象很鮮明吧~~~
2、世民寶寶還是很天真,很寶寶~~~他還有一段時間做天真寶寶滴,以後就會慢慢學懂很多東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