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泛黃的紙錢上,寫着一行血書。
“要麼秦泣死,要麼全村都得死!”
我拿着紙錢愣了一會兒,然後弱弱的對着吳仁興問道:“吳書記,這上面的字是你寫的啊?”
“我有閒心跟你鬧這個嗎?今天一大早起來,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擺着一張這玩意兒。村民們全都跑到了我家裡來,讓我把你揪回去,給大家一個說法。”吳仁興說。
“行吧!我跟你走一趟。”
這種事,要想用躲,那是躲不掉的。我懷疑,這事兒不僅跟萬素貞有關,跟吳仁興那也絕對是有關係的。說不定,這就是吳仁興和萬素貞,聯手給我下的套。
來這麼一出,我要是不出面,那不就更是說明,我做賊心虛了嗎?有了醜醜,我現在不怕鬼了。但是,要把整個幺店子村的村民們全都得罪了,那可是惹衆怒啊!這樣的事兒,是絕對做不得的。
我跟着吳仁興一起,來到了幺店子村。
一般情況下,村裡要是有什麼事兒,比如開個會什麼的,村民們都會聚在祠堂那裡。
這一次出現了紙錢血書,那可是大事。因此,村民們自然是按照習慣,早早地聚在了祠堂那裡,等着我給說法呢!
“大家好啊!”
我跟吳仁興有仇,但跟村民們沒有。因此,在到了之後,我立馬就笑呵呵的跟大家打起了招呼。不過,村民們好像有些不給我面子。他們非但沒有給我微笑,一個個的還把臉拉得好長,就好像是我借了他們的穀子還了他們糠一樣。
“秦泣,你給個說法吧!”吳彪站了出來,還將手裡的那張紙錢血書舉在了半空中。
“這事兒吳書記剛纔已經跟我說了,我既然已經隨他來了,那就說明我心裡是沒有鬼的。至於說法,我自然也是會給大家的。”說辭什麼的,我還沒有想好,因此便扯了這麼一句淡,打了個馬虎眼。
“大學生村官果然是個官啊!這官腔打的,就算是吳書記,都得甘拜下風啊!”
朱開慧這話,我聽了倒無所謂。可吳仁興在聽了之後,臉色就不是那麼的好了。
“苞谷吃多了的,給我把嘴閉上,別在那裡開黃腔。今天是來說正事的,不是聚在一起開玩笑逗樂的,都給我嚴肅點兒!”
吳仁興黑着臉吼了這麼一句,那些原本被朱開慧逗得哈哈大笑的堂客們,全都捂住了嘴,不敢再笑出聲了。不過她們的臉上,還是掛着那不正經的笑。
“你繼續說。”
跟村裡這些堂客扯,那是扯不清楚的。吳仁興當了這麼多年的村支書,自然是知道這個理的。他對着我簡簡單單的說了這麼一句,一下子就把原本已經不嚴肅的氛圍,重新弄得嚴肅了起來,搞得我都有一點兒小緊張了。
我走到了吳彪身邊,拿過了他手上的那張紙錢血書。
一看到血書上面的血跡,我頓時就有一種似成相識的感覺。我把紙錢放到鼻子邊上聞了聞,在確定自己沒看走
眼之後,心裡立馬就有了主意。
“這玩意兒,你們手裡都有吧?”我揮了揮手裡的紙錢,對着村民們問道。
“有。”
雖然大部分人選擇了安靜,但還是有那麼一兩個給面子的,回了我一聲。這至少說明,我今天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你們可以把這紙錢放在鼻子邊上,好好聞聞。聞聞這看上去像是血書的東西,是用帶着腥味的鮮血寫成的,還是帶着墨味的紅墨水寫的?”我說。
村民們雖然大多都沒什麼文化,肚子裡也沒什麼墨水,但是,墨水的味道,他們還是聞得出來的。
“狗日的,哪個龜兒沒得耍事,來開這種玩笑!要是遭老孃逮到,看老孃不把他的臉抓得稀巴爛!”
劉淑芬這樣的潑婦,雖然平日裡見了她我都是躲着走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這種時刻,她往往都會情不自禁的,在不經意之間幫上大忙。
所以,潑婦的潑辣,對於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沒有用的。上帝既然給了潑婦潑辣這種技能,那就是讓她,在需要她的時候站出來,用她的潑辣來捍衛正義,履行使命。
“雖然事情已經清楚了,大家也都知道是有人在搞鬼了。但是,我知道大家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不管紙錢血書這事兒,是人搞的鬼,還是鬼做的?既然這紙錢上寫着我秦泣的名字,爲了還我自己一個清白,爲了大家能夠安心,我一定要把那搞鬼的傢伙給揪出來!”
這番話,我說得那是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反正,在我說完之後,有好幾個村民,情不自禁的在那裡拍起了巴巴掌。
得人心者的天下,我不要天下,但我要清白。幺店子村的村民們,我若是能把他們全都拉攏,至少在吳仁興找我麻煩的時候,我不會孤立無援。當然,就算我拉不攏,那也不能讓吳仁興那老狐狸給拉過去了。要不然,我絕對要吃大虧。
吳仁興本是想借助村民們的力量,讓我下不了臺的。沒想到,我這麼三言兩語的,就把他製造的這道難題給破解了,還和村民們站到了一條戰線上。所以,吳仁興的臉色,自然就變得有那麼一些不好了。
“既然秦泣都拍着胸脯打包票了,那麼今晚,咱們就看他的吧!”
吳仁興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有那麼一些挑釁的成分。 www_т tκa n_CΟ
我知道吳仁興這話的意思,他應該是見我挑釁他,所以準備今晚放大招來收拾我。不過,我手裡可是有醜醜的,不管吳仁興弄什麼小鬼出來,我都不怕。
既然跟村民們承諾了我要把那搞鬼的東西揪出來,那今晚,我自然是得留在村裡啊!
天一黑,村民們便各自回家了。而我,則回了牛欄屋。上次紙人丫丫在幫我搬家的時候,留了兩牀爛棉絮在屋裡,我可以鋪上,湊合那麼一下。
就算是要出鬧鬼這種事,那多半也會在子時之後鬧。所以,在鋪好了爛棉絮之後,我直接就抱着丫丫,躺在上面睡了。
這一覺,我一直
睡到屋外傳來了動靜。
看來,我所料不錯,子時剛過,那東西就出來了。
我抱着還在睡覺的丫丫出了牛欄屋,向着祠堂那裡去了。因爲,從方向上來判斷,那嘈雜的聲音,應該是從祠堂那裡傳來的。
果然,在我到祠堂的時候,村民們都已經聚在那裡了。
“要麼秦泣死,要麼全村都得死……”
這個聲音,是從祠堂裡傳出來的。雖然聽上去有那麼一些空鳴,不過還是聽得出來,這聲音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這是幺店子村的祖先,在給我們忠告啊!”
吳仁興居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面向祠堂,在那裡磕起了頭。
“吳書記,就算是要演戲,你也演得逼真一點兒啊!”
吳仁興把幺店子村的老祖先都擡出來了,我要還不說話,村民們估計全都會被忽悠到他那邊去。
吳仁興沒有搭理我,而是虔誠的在那裡磕起了頭。
“咚!咚!咚!”
這不是敲門的聲音,這是吳仁興磕頭的聲音。他的額頭,都已經磕出血來了,可見,他這一次,是要跟我拼命了。
“還祖先?我看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我吼了一聲,然後大步走向了祠堂。
“你要幹什麼?”吳仁興問我。
“你不是喜歡裝神弄鬼嗎?今天我就把你的鬼把戲拆穿,去把裡面那鬼東西給揪出來!”我說。
村民們現在還處於徘徊階段,他們既不相信吳仁興,也不相信我。反正,此時他們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靜觀其變。
我要是能進去,躲在祠堂裡作怪的那東西揪出來,村民們肯定就會倒向我這邊。要不然,我可能就要悲劇了。
祠堂的大門,是大開着的,看上去頗有一番引君入甕的意思。
“秦泣,你就算本事再大,也鬥不過幺店子村的老祖先的。你現在進去,就等於是送死!”吳仁興在那裡威脅起我來了。不過,此時他這威脅的話,對於我來說,那是毫無力度的。
吳仁興威脅我,那不就正說明,他害怕我進到祠堂裡去嗎?
我走進了祠堂,除了有些黑之外,我沒有發現別的任何異常。
這時候,我的面前,好像飄過去了一個白色的影子。
雖然我沒有看清楚,但我基本上還是可以肯定,那白影子多半是萬素貞,因爲她一直都是穿的那條白色連衣裙。
“萬素貞,我知道是你。”我很自信的來了這麼一句。
祠堂的大門,嘎吱嘎吱的響了起來,同時,還來了一股子呼呼的陰風。
“又是這兩招?你既然存心要嚇唬我,再怎麼也得弄點新招數出來啊!把門弄得嘎吱嘎吱響,呼嚕嚕的吹陰風,這招數你都用過好多次了,你覺得這玩意兒能嚇得到我嗎?”
雖然我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在那破門嘎吱嘎吱的響了那麼一陣子之後,我這心裡,多少還是感到了那麼一些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