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七叔都這麼說了,到時候我一定來。當然,我既然來都來了,自然不會幹站着看熱鬧。但是,黑水河的水鬼確實兇,不過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絕對是不會含糊的。”我說。
“行!我相信你!到時候我一定再給你們包個大紅包!”見我鬆口了,七叔的臉上,立馬就笑開了花。
跟七叔說完之後,我和梵音離開了尤家老宅。
“你怎麼還是答應七叔了?”梵音問我。
“我不答應能行嗎?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是他們神仙打架,我們平民遭殃啊!”我笑呵呵的說。
今天已經十二了,離十五還有三天。
我和梵音回了竹林小築,這一次,黑水河的水,沒有再出現任何的異常,更沒有翻出巨浪什麼的。
接下來的這三天,連着下了三天的瓢潑大雨。大雨不僅讓黑水河的水位狠狠的漲了一大截,同時也把竹林裡那些竹葉上的淤泥全都洗乾淨了。
連綿三天的大雨過後,竹林不再臭了,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那些竹葉,經過了這場大雨的洗滌,變得更加的青翠欲滴了。
本來,這場大雨對於我和梵音來說,應該是好事。可是,問題出就出在,這場大雨,它是在十五的前三天下的。
那封信說,十五夜水鬼破宅。十五之前,連下三天大雨,導致黑水河河水暴漲,我也不知道這個,跟水鬼破宅有沒有直接關係。
十五這天白天,那大雨都在嘩啦啦的下。可是,剛一入夜,那大雨就停了。
“這場大雨,來得真是有些怪啊!”我說。
“是有些怪,而且還有些巧,簡直有些太巧了。”梵音說。
“你在竹林小築住了這麼久了,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我問。
“沒有。”梵音說。
“要這場大雨,只是巧合,那還好辦。若不是巧合,而是人爲或者鬼做的,那可就有麻煩了。”我說。
“能呼風喚雨的人,我還沒聽說過。能有這本事的鬼,我也從未聽聞過。你也不要太擔心,或許這大雨,真的只是趕巧了。”梵音在那裡安慰起了我。
“但願吧!”我說。
我灌了一大壺泣音酒,梵音拿上了她的打鬼鞭,然後我們一起出發了。
我們來到了尤家老宅,今日的尤家老宅,跟往日不一樣。
院子的大門口,掛着兩個大大的白燈籠,門楣上還橫掛着一段白綾。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尤家死人了?
我有些不解的看了梵音一眼,梵音
對着我搖了搖頭,意思是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和梵音進了院門,七叔就站在院子裡,他身上披着麻,頭上戴着孝。院子中間的長凳上,放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棺材下面點着長明燈,正前方插着香燭,此外還有一個用來燒紙的大火盆。
七叔看到了我和梵音,對着我們點頭示意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七叔點了一炷香,跪在那棺材前磕了三個頭,然後恭恭敬敬的把香給插上了。插上香之後,七叔又取了些紙錢,在那火盆裡燒了起來。
燒完了紙錢,七叔又開始磕頭敬香,然後繼續燒紙錢,一直在重複這幾個動作。
我和梵音都有些懵,不知道七叔這是在搞什麼。
尤家應該不是死了人,畢竟,要是真有人死了,不可能就只有七叔一個人在這裡。
難道,這棺材裡有小鬼?七叔這是在跟鬼磕頭,請棺材裡那小鬼出手幫他?
正常情況下,養鬼人是不可能給自己養的小鬼磕頭的,因爲小鬼自己都會聽養鬼人的話。
給小鬼磕頭,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這小鬼,七叔治不住。因此,七叔只能用求。
堂堂七尺男兒,給一隻小鬼磕頭,這可是奇恥大辱啊!七叔爲了尤家老宅,還真是拼了。
時間來到了子夜,我估摸着,那些水鬼若是真的要來,現在差不多該來了。
果然,這子夜剛過。院子的圍牆上,就出現了一雙慘白的手,水鬼來了。
院子的大門明明就是大開着的,那水鬼不走,非要爬圍牆。這水鬼的思維,真是讓人不可理解。
這水鬼只有半個身子,腸子什麼的,都掉出來了。他在院子裡爬,那腸子就在地上那麼拖着,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路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水鬼的腸子裡裝滿了屎,反正他一翻下圍牆,進到院子裡,我就聞到了一股子讓人反胃的惡臭。
七叔沒有去管那水鬼,而是瘋狂的對着那棺材磕起了頭。
水鬼朝着七叔爬過去了,在爬到七叔身邊之後,水鬼用手抓起了自己的腸子,然後一下子套到了七叔的脖子上。
就在這時候,那棺材蓋,“嘩啦”一聲滑開了。
一個紙做的,惟妙惟肖的老頭,從棺材裡坐了起來。
那紙老頭伸出了手,抓住了那水鬼勒在七叔脖子上的腸子,然後往後一扯。
“嘭!”
水鬼的腸子被扯斷了,場子裡那黑黃黑黃的,像是屎一樣的東西,濺了七叔一臉
。
我這圍觀羣衆都忍不住打起了乾嘔,七叔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都沒用手去擦擦,而是繼續在那裡,對着那紙老頭磕頭。
看來,七叔認爲,現在只有那紙老頭能搞定這些水鬼,只有它才能保住這尤家老宅。所以,爲了搞定入侵的水鬼,爲了尤家老宅,七叔已經完全豁出去了。
對於七叔如此虔誠的跪拜,那紙老頭還是簡單的表示了一下的,它對着七叔,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那隻水鬼,在腸子被扯斷之後,立馬就開始往門外逃竄了。
不過,紙老頭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它追了過去,一腳踩住了那水鬼被扯掉了半截的腸子。
水鬼還想跑,可因爲腸子被踩住了。所以他現在,已經沒法兒跑了。
這水鬼也不傻,見鬥不過紙老頭,立馬就掉過了頭,對着紙老頭磕起了頭,意思是想讓紙老頭放過他。
紙老頭那張紙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在笑過之後,它把腳擡了起來,給了那水鬼一條生路。
水鬼拖着那半截腸子,爬出門去了。
雖然那水鬼已經爬走了,但他卻留下了一路的屎。
這些黑黃黑黃的屎,那是出奇的臭。臭得那紙老頭,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趕緊跑到了香那裡,大口地吸起了香。
不是說好了水鬼破宅嗎?搞了半天就只有這麼一隻水鬼啊?
早知道只有這麼一隻水鬼,我一口泣音酒就能解決了,哪裡還用得着七叔像這樣磕頭,去求那紙老頭啊!
就在我正這麼想着的時候,院子外面傳來了嗚嗚哇哇的聲音。
這聲音有些嘈雜,應該是水鬼在亂叫。單從這聲音來看,這次來的水鬼,肯定不是一隻,而是一羣。
果然,我這剛回過神,立馬就有好多的手,出現在了圍牆上。
這些手,有的是慘白慘白的,有的是血糊糊的,有的是浮腫的,還有的讓水裡的魚咬得,只剩下骨頭架子了。
紙老頭在看到這幅景象之後,立馬就跑回了棺材裡。
“嘩啦”一聲,棺材蓋合上了。
紙老頭這是個什麼意思?它這是見水鬼太多,覺得搞不定,所以就準備躲到棺材裡,不出來了嗎?
七叔的臉一下子就給嚇白了,不過他還沒有放棄,他還在給那紙老頭磕頭。但是,無論他怎麼磕,那紙老頭都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這時,那些爬上牆頭的水鬼,一隻只的,全都跳進了院子裡。這畫面,太滲人,嚇得我的手心,都開始冒冷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