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盯着蕭楹道:“你剛纔站在了什麼地方?”
“就……就在這兒……”蕭楹指了指地面,我順勢蹲在了地上:“葉陽吟唱巫文的時候,你是在往後退?”
如果,那時候有人跟着我一起蹲下來,就能看見我臉上的生氣正在飛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靈的死氣。
蕭楹說道:“對!葉陽當時也不知道唱的什麼東西,我聽着覺得心驚膽戰的,就一直在往後退。”
我猛然回頭,正對蕭楹發出了一聲怒吼,帶起殭屍戾氣聲波,直奔蕭楹撞擊而去,後者身軀微微一震,一道黑影便從她身後脫體而出,腳踩着礦道中的白骨站在了遠處。
花無心!
我雖然沒見過花無心,卻聽不死僵描述過對方的相貌。
不死僵跟我說過,花無心可以通過凡人的軀體千變萬化,但是他的魂魄卻改變不了容貌,永遠都是四十多歲書生模樣的人。
而且,他左額頭上有一塊掩飾不掉的方形印記,看向去就像是古代囚徒被“黥面”留下標記。
我第一眼就落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花無心似笑非笑地說道:“一別多年,不死僵怎麼一點進步都沒有?對付我的手段,還是那麼老三樣兒?”
“還有,你的殭屍吼練得並不到到家。你本身不是殭屍,利用半鬼之軀發出來的殭屍吼,威力大打折扣,至少,吼聲中的戾氣就達不到,碎人神魂的程度。”
“你對付不了我!看在不死僵的份上,我不爲難你,但是,你再敢跟來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花無心轉身走下礦井,在礦道拐角的地方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的心也跟着微微往下一沉:壞了,他去找葉陽了!
花無心跟不死僵最大的不同就是,不死僵可以用鬼魂的形態四處飄蕩,去尋找合適的殭屍。
花無心卻只能找人寄魂,而且,他最喜歡找修爲高深的術士下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找普通人寄魂。
普通人沒有修爲,他佔據了常人的身軀,就無法再跟術道中人抗衡,一旦被仇家識破身份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不死僵告訴我,花無心最好對付的時候就是在他移魂出來,尋找下一個寄主的空隙,最難對付的時候,恰恰也是這個時候。
因爲,他會做好萬全準備,不給對手可乘之機。
礦井下面,只有葉陽一個活人,花無心是奔着他去了!
我臉色鐵青之間,賈亦曉從外面走了進來:“李堂主,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談談了?”
我冷眼看向賈亦曉時,後者說道:“李堂主一直不肯跟我們合作,是有不進秘葬的理由。而今,你不得不進秘葬,我們爲什麼不能合作?”
我沉聲道:“我想知道,無生爲什麼一定要逼我開啓秘葬?”
賈亦曉道:“理由,樊方已經說過了。只是你一直不肯相信而已。”
我平視着賈亦曉道:“開啓秘葬,一定要死人。”
賈亦曉笑道:“我帶來了六十人,個個都是江湖好手。如果,堂主覺得人數不夠,我馬上可以調集更多的人過來,無生不怕死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行!讓人順着那道門的石柱子往下挖三尺再說!”
賈亦曉微微皺眉道:“這個辦法,以前就有人試過了,堂主再用的話,怕是……”
“你不想往下挖,我也不勉強。”我轉身要往外走,賈亦曉卻把我攔了過來:“我聽你的就是。來人,往柱子下面挖!另外傳訊後隊的兄弟,趕上來。”
無生的人馬在順着柱子往下開鑿石塊的時候,我也看向賈亦曉道:“我想知道,當年另一半的秘密。”
“按照花憐情的說法,是花無心在這裡開出了一個查看鎖孔的天窗。我不相信這個說法。”
賈亦曉沉聲道:“這樣說吧!當初,發現了秘葬的人除了花無心之外,還有一支借命人的隊伍,他們也看上了這座秘葬。”
我追問道:“那支隊伍是不是無生?”
“不是!”賈亦曉道:“無生成立了不到六十年,北水鎮被毀的事情最少過去了三百年,怎麼可能會是無生的人馬?我們只不過是拿到了當時那批借命人的手札而已。”
我微微點頭道:“你繼續往後說!”
賈亦曉道:“當時,花無心認爲開啓秘葬的路徑,應該是在北水鎮的方向。”
“那支借命人的首領,卻認爲真正的路徑是在馬蹄村上方。”
“他們兩個都奈何不了對方,乾脆就按照江湖規矩,各走一路,誰先到達開啓秘葬核心,秘葬就歸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