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遊指向窗外道:“大家看,外面的山神石,也叫迎賓石,代表着太曲山歡迎大家的到來。”
我轉頭看向路邊,那裡確實立着一塊人形的山石。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能感覺到那塊沒有五官的石頭,像是在看着我們的汽車在他眼前經過。
林照故意問道:“導遊,迎賓不應該是兩塊石頭嗎?怎麼只有一個。”
林照並不是在信口開河,而是道路另外一側,還有一塊像是被削斷了的岩石。
如果沒有弄錯,那裡以前應該有一塊對應的山神石。
坐在前面的徐安安不屑道:“單石迎賓,雙鬼守門,你們懂什麼?好好坐着看風景吧!別哇啦哇啦的惹人煩!”
我臉色微沉道:“你們想找茬,咱就下車去好好聊聊。別以爲我看在風若行的面子上給你們點臉,你們就能蹬鼻子上臉。”
徐安安一下站了起來:“行啊!咱們下車聊,誰不下車,誰是狗。導遊停車。”
徐玉龍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前排的幾個人全都下了車。
我剛要起身,就看風若行站了起來,向徐玉龍沉聲道:“徐玉龍對麼?你仔細看看我,認識我是誰嗎?”
徐安安冷笑道:“我們需要認識你嗎?敗類的朋友還是敗類。徐家恥與爲伍。”
“好,很好!”風若行被氣得臉色發白,從身上拿出一隻玉牌:“這個你認識嗎?”
徐玉龍雙眼猛睜之下,臉色劇變:“你是……”
風若行的臉色又是一冷,徐玉龍當場跪了下來:“徐家三代弟子,徐玉龍拜見前輩。”
徐安安驚叫道:“哥,你幹什麼呢?快點起來啊!你拜她幹什麼?”
徐玉龍拉着妹妹喊道:“快跪下,你闖大禍了。快點!”
“我用不着你來拜!”風若行冷聲道:“當年,圖圖把這個東西送給我的時候,怎麼說的?”
“她說,整個徐家都認識我。只認我,不認玉牌。”
“現在看,人還真是沒有一件東西好使。”
徐玉龍嚇得連連磕頭:“風前輩,家主早就把你的照片分發給了家族成員,晚輩一時眼拙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
風若行臉若冰霜的道:“滾下去,回去告訴圖圖,我跟她之間的情分盡了。”
風若行說話之間五指一收,生生捏碎了那枚玉牌,徐安安驚叫道:“你敢捏碎家族玉牌。你……”
“夠了!”徐玉龍擡手一個耳光打在了徐安安臉上:“你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嗎?”
風若行厲聲道:“要打,滾下去打,別耽誤我時間。”
徐玉龍見風若行態度已決,只能帶着妹妹下了大巴。
汽車再次啓動的時候,我順着車窗往後看了一眼,徐玉龍還跪在路邊沒有起來。
我坐正了身子,傳音道:“風若行,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敢肯定風若行沒有生氣。
生氣這種事情有真有假,有些人看似脾氣暴躁,實際上,她每次發火都帶着目的,不是爲了表明立場,就是爲了抽身而退。更重要的是,她懂得什麼時候應該發火,而且發火發得恰到好處。
風若行要真的動了氣,徐家那兄妹倆可就沒那麼容易下車了。
風若行應該是從那塊石頭上看出了什麼,才把他們給攆下了車。
風若行傳音道:“那不是石頭,是死人!”
“我以前出入鬼神禁地的時候,看到過這種石頭。凡是被石頭看見的人都難逃厄運。這場獵殺怕是要開始了。”
我轉頭再去看石頭的時候,下車的徐玉龍已經站了起來,一羣人都在往車上看,那羣人當中卻多出了一個穿着紅色上衣的人。
對方衣服在全是素色服飾的人羣裡,顯得異常扎眼。
我馬上傳音道:“剛纔那些人下去的時候,誰穿着紅衣服?”
“誰都沒穿!”林照剛說了一句話,就差點喊出了聲來:“李魄,你看車裡的人。”
等我轉頭的時候,車上所有乘客都已經換上了紅衣,乍看上去就像是穿着旅行團的團服。
剛剛他們身上還見不到半點的紅色。
我趕緊往風若行他們身上看了過去——我們的衣服還沒變色。
我飛快的回想了一下剛纔發生的一切,才發覺不對了。
車上坐的都是普通人,風若行呵斥徐玉龍的時候,他們半點反應都沒有,全都安安靜靜的坐在原位。
這不合常理。
那個時候,風若行就已經發現問題了?
我在看風若行,對方已經低聲道:“我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會變紅。那是鬼神即將抓人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