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屍檢中心出來就在附近找了家旅館住了下來。
我剛一進門就問道:“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風若行道:“我懷疑是非道人沒說真話。”
王小渙道:“你不是說,捕神一脈從來不說假話麼?”
風若行說道:“我也不知道,總之我覺得不太對勁兒。”
我接口道:“誰說真話就不能騙人?是非道人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但是,他確實是在用真話騙我們!”
“是非道人說了那麼多,核心的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必須加入六扇門,以六扇門的方式押解囚徒上路。”
“我們只要答應了他的要求,他就成了我們的直屬上官。這樣一來,他就能帶走兩界堂的氣運。”
“如果,他在適當的時候,投入夏周,或者是北雁雲歸的麾下,對方就等於是在弈天九子當中不戰而勝了。”
風若行也不由得臉色微變道:“你的意思是,是非道人就跟夏川一樣,表面上不理江湖紛爭,實際上,是打着恢復六扇門榮光的主意。”
我敲着桌子道:“可惜,這個事情,我們沒法問。我一旦把話問出來,我們之間的交易說不定就會因此而取消。”
“是非道人抓住了我們的命脈,我們只能進,不能退。”
我想了想道:“獾子,傳訊給老劉,讓他或者王屠夫接任兩界堂主,先留住我們堂主的氣運。”
“另外,讓陳疏雨放出消息,是非道人要入流放之地。”
“這個消息,必須傳給輪迴司,而且要讓四大妖僧知道。”
我沉吟了一下道:“另外,我讓陳疏雨打聽的消息,她拿到沒有?”
“不管拿到多少,全都放出去,我需要輪迴司打無形。”
風若行沉吟道:“李魄,你這樣做的話,江湖可就亂了。我們真能火中取栗,從他們當中出來直達陷陽河麼?”
我沉聲道:“這一局,我們不下注,就永遠贏不了!”
風若行還要再說什麼,卻看見我對她稍稍擺了擺手,又用手指指向了門外。
風若行知道,我是在說,有人偷聽,故意咬牙答應了下來:“那就下注吧!”
老劉在兩界堂那邊接到我的傳訊之後,呵呵笑道:“主公這招‘渾水摸魚’玩得有點意思!”
“來人!”老劉揮手之間,三名鬼衛同時出現在了老劉面前。
老劉道:“把輪迴司把守的三個秘境,全都放出去,記住一定要強調,其中一個秘境就是陷陽河,那裡藏着九頭蛇玉。”
“同時,給無形送一個消息過去,就說九棺道人完美真身就在陷陽河。”
“這兩個消息,一定要有證據。”
“主公一直在讓小橙子打探九頭蛇玉的消息,她雖然沒有拿到確切的位置,但是,肯定得到了不少佐證的東西。把這些東西全都指向陷陽河。”
老劉沉吟了一下道:“另外,再往江湖上放一個消息,六扇門通往流放之地的地圖意外出世。”
“你們連夜去找主公,把地圖給複製幾份。”
“嗯!就先複製五十份吧!明天一早,讓零拿去拍賣。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把地圖傳遍術道。”
“去辦吧!”
三名鬼衛應聲之間,兩界堂忽然發出劇震,整座房子都跟着搖晃了幾下。
老劉淡淡笑道:“荊老闆,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攔不住我的人,也擋不住我的消息。非要這麼拼命,不是自討苦吃嗎?”
“老黑,動手了!”
黑夜梟的巫咒在屋內盤旋之間,老劉搖着扇子,邁着方步走回了練功房。
他剛一關門,就支持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
老劉低聲道:“扶我過去,快點,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原來,雲裳一直沒能解開老劉身上的瘟毒,只是用藥物壓制住了瘟毒發作的時間。
那時候,老劉必須一天吃上三四回藥,才能維持自己在兩界堂範圍內小幅度活動。
老劉爲了迷惑荊恨雲,每次出門之前都要算好自己出門的路線,在某個地方停留的時間,什麼時候返回練功房。
只有這樣,才能騙過荊恨雲。
老劉因爲接到了我的傳訊,多耽擱了幾分鐘,才差點沒能及時返回。
這一次,被染上瘟毒的人,不止老劉自己。兩界堂裡除了那些鬼神和雲裳,其他人都沒能倖免。
老劉喊人的時候,唯一能正常行動的人,就只剩下王屠夫自己了。
王屠夫趕緊把老劉給扶了起來。
從門口走到沙發前面,僅僅走了十多步遠,就讓兩人的臉色一陣發白,頭上汗珠也跟着不住淌落。
而今的兩界堂怕纔是最爲危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