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了說着話,把一張照片給我推了回來。
我往照片上看了一眼道:“還有其他的要求麼?”
文一了搖了搖頭道:“沒有了。你做得越多,我反而越容易暴露。”
文一了又補了一句:“輪迴司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消息,你的師爺是神謀鬼算的傳人,輪迴司和文臣一系都在打他的主意,你要小心。”
我微微點頭道:“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
“輪迴司有多少後備力量?我殺光了他們的堂主、香主,最後上位的是你們的人,還是他們培養的新生代高手?”
文一了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這裡的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了。”
文一了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走了兩圈:“邪神舍利、黃泉偷渡者、輪迴司幕僚長、黑牢、攻伐雪山……”
“這些事情要是連在一起……”
“輪迴司三十年前的幕僚長,九頭妖狐餘擎燭究竟跑到哪去了?難道,他已經在三十年前就算好了輪迴司的今天?”
文一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文一了雖然沒說清楚,但是我卻聽出了一個大概。
輪迴司行事偏激、固執、自大,但是不應該盡是無腦之輩。哪怕整個輪迴司都像文一了所說,盡是阿諛奉承,爭權奪利之流,也不可能沒有一個明白人在。
哪怕是晚清朝廷,也有名臣在朝。
江湖中沒有傻瓜,善於爭權奪利之人更不會是白癡。輪迴司會連一個明白人都沒有嗎?
難道他們真就沒有人看出蹊蹺?
如果,按照文一了的思路往下看,那就是今日之局,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了安排。
輪迴司封閉山門三十載。
爲的就是有一天能把門下弟子送進絕地?
那處絕地,或許不是葬神雪山,但是他們需要一個讓門下高層被替換的契機。
當新一批高層人物出現的時候,他們很有可能變成了從黃泉偷渡而來的歷代人傑。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輪迴司不在乎低級弟子的死活,他們要的是真正的大將之才。
輪迴司以上千條性命,掩蓋了黃泉偷渡者的身份,讓他們繼續以輪迴司秘密培養的核心弟子身份重回江湖舞臺。輪迴司的實力不僅不會受損,甚至會更勝往昔。
好一個輪迴司!
文一了思量許久才說道:“李魄,我還是那句話:你完成雪山之行以後,不要再去找輪迴司的麻煩。”
“輪迴司這邊我來處理。”
“現在,跟我回雪山。”
文一了同時向藏天機拱手道:“天機統領,三宮方面……”
藏天機沉聲道:“帝王未歸,三宮不會有太大的行動。當然也不會去正面硬悍輪迴司。”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文一了連着說了幾個“那就好”,可見他的心已經亂了。
我看得出來:查詢邪神舍利和當年隱秘,對文一了而言只是受人所託,順手而爲,他的真正目的卻不在這上面。
文一了的上峰究竟是誰,他入輪迴司又有什麼任務?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文一了不是棺材門的人,他大張旗鼓地宣揚江鈞辭是天命之人,着實有幾分在坑江鈞辭的意思。
江鈞辭卻是在掩護文一了。
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正在思忖之間,文一了已經打開了大門。
他不想再將這場猜測繼續下去了。
風若行、葉陽已經在門外等待多時,韓良哲卻被他們擋在了十多米開外的地方,腳下地面還留着幾處劍痕。
看樣子,他當時是想過來,結果卻差點成了葉陽的劍下亡魂。
血染衣袍的風若行看了我一眼:“結束了?”
“走!去葬神雪山。”我沒有跟他們解釋太多,因爲,那時並不是我們應該停下來討論什麼的時候。
我趕到葬神雪山就直接去了君寄雪的營地,君寄雪早就擺好了酒宴在那裡等我:“李兄,過來喝上一杯如何?”
“我知道李兄好酒,我的酒雖然比不上零手裡的絕品佳釀,但是也別有風味。”
“那我得好好嚐嚐。”我坐下來之後:“君兄弟,我有些事情要說。”
君寄雪沉聲道:“飛煞、血煞留下,其他人帳外伺候,誰敢靠近大帳十米,殺無赦。”
林霰本來是想留下聽聽,卻被林照揪着耳朵給拽了出去。
我把自己在雙吉鎮跟文一了關於輪迴司的對話說了一遍,君寄雪卻似乎沒有驚訝的意思。
老劉也是古井不波地搖着扇子,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我不由得好奇道:“你們好像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