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宗裡警鈴大作之間,正對着城門的房舍門窗洞開,一張張機關勁弩,在門窗背後猙獰畢露。那座立在廣場中間的石柱,在機關聲響當中緩緩向地下沉落而去。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知道我們要揭天令。
可是事到如今,除了強揭天令,我已經別無選擇了。
“掩護我!”我聲起人動之間,傲雪宗勁弩齊射,密如飛蝗的弩箭鋪天蓋地籠罩而至之間,葉陽的長劍也化作一團光球,向空中反迎了上去。
無數道光雨在當空碰撞,我雙刀驟然出鞘,刀氣滾動護住全身,直衝廣場石柱。
我在一黑一白兩道光輪護持之下,強行突進數米,腳下的青磚卻傳出了一聲炸響。
陷阱!
致命的危機在我腦中乍閃而過,我人也向後翻滾而去。
我在半空時心中就是微微一涼——剛纔我是本能向後翻滾,因爲我知道陷阱必然是在我面前。
我這一躲雖然能避開腳下的陷阱,卻失去了揭下天令的機會。
以石柱向地底沉落的速度來算,等我起身再衝,它早就應該沒入地下了。
我心中悔意剛起,風若行已經搶到了我的身後,一記“貼身撞山”直奔我身後而來。
我人在空中被風若行給橫推數米直衝目標。
直到這時,我纔看見所謂的天令就是立在石柱上的一本金冊。
天令,金冊?
那本金冊,有一半的可能只是傲雪宗留下的誘餌。
我卻不能不賭那五五之數。
我幾乎是在沒有猶豫的情況下,伸手往金冊上抓了過去。
我的手指扣住金冊邊緣想要往上拔起,金冊卻像是重若千斤,立在石柱頂端紋絲不動。
我在無從借力的情況下,不但沒能讓天令入手,自己反而倒在石柱頂上。
足夠一人站立的石柱,也在我跌落之後,猛然間沉入了地底,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帶向了地下,頭頂機關閘門瞬時封閉。
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到底是失手了。
我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見密集的腳步聲響,向廣場中心集中而來,傲雪宗應該是出動了全部守山弟子在圍堵葉陽。
我正要拔刀拼命,卻覺得有人在黑暗當中往我後背上點了一下,對方雖然像是跟我開玩笑一樣往我身後輕輕一碰,卻讓我全身汗毛倒豎。
那人能用手指點我後背,必然不會離我太遠,近在咫尺,我卻絲毫不知對方靠近。更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
如果,他想殺我,我早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我本能的想要拔刀之間,手中金冊忽然間被人強行拽走,對方又在我手裡塞了一個同樣大小的東西。
我還沒緩過神來,就聽見有人故意啞着嗓子說道:“你手裡的金冊就是傲雪宗天令,把金冊放回原位,你就可以揭天令,踏天關了。你的速度要快,不然你的朋友怕是要橫死山門了。”
對方根本不給我任何考慮的機會,話音一落便消息得無影無蹤。
而我只能在別無選擇之下,把金冊放回了原位,我腳下石柱重新升起,把我託向地面。
我也在機關開啓的剎那間,揚聲喊道:“術士李魄,揭傲雪宗天令於此,請踏天關!”
我用內力發出的怒吼聲振四野,將葉陽兩人重重包圍的傲雪宗弟子,也停下了手來,一臉懵懂的往我身上看了過來。
我手舉着金冊站在石柱之上,俯視傲雪宗之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冷哼道:“宗門金冊,藏於密室,豈能落入你手?招搖撞騙,該殺!”
對方聲落之間,一道劍氣隔空而來,對方已經達到了以神御劍的境界,劍氣來勢之急,速度之快,讓我避無可避。
我微微閉目之間,另外一道劍氣卻隔空而至,兩道劍氣在我身前砰然相撞,抵消一空。我差點被劍氣的餘波掃落在地。
先前說話那人微怒道:“老三,你要幹什麼?”
另外一個聲音卻不緊不慢的回答道:“他手裡拿的就是傲雪天令。你殺他,宗門劫數頃刻將至,你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先前那人冷聲道:“揭天令,踏天關,本來就是一個傳說。難道,你我還能因爲一個傳說,就讓區區術道小輩在我等面前囂張麼?”
另外一人卻沉聲回答道:“傳說必有根源,我賭不起,也不敢賭。這件事,我看還是等大師兄和掌門都回來了,再做計較吧?”
先前那人沉默片刻才說道:“也好!把他們……把他們帶到後面客房,好生招待。”
我這才鬆了口氣,等我看向葉陽和風若行的時候,他們腳邊已經躺了不下二十具屍體,兩個人也早已經周身浴血,好在都沒什麼損傷。
下一步,可就真的要看宗門的臉皮和傳說的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