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情報道:“趙慈給我列舉了三個人,棺材匠,棍子仙,尋屍人。我應該先找誰?”
老劉和葉陽拿着地圖對照了半天:一個說找尋屍人,一個要找棍子仙。
我卻把手給按在了地圖上:“我覺得應該先找棺材匠。”
“棺材匠牛保對應的是:出不來的溝。陰神溝的位置正好是在一山,一墓的中間。我覺得,應該先從這兒開始。”
葉陽皺眉道:“你就不怕三個謎題互相有所關聯麼?”
“一山,一溝,一墓。分明就是互爲犄角之勢,你打中間,很容易被兩方策應。那時候,我們可就是以一敵三了。”
我擺手道:“以一敵三,總比被一個個找過去強。況且,咱們身後還跟着一屁-股的麻煩。先打兩邊,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那就從中間來!”葉陽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們連夜出發!”
當天晚上,我就和葉陽無聲無息的摸出了孟家莊,等我們趕到那個叫牛保的棺材匠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牛保家仍舊是敞着大門,站在門口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橫在院子裡的八口棺材。
八口棺材也不知道在院子放了多久,上面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從遠處看就像是八個長方形的雪堆。
我走到棺材傍邊,掃開了上面的積雪,往棺材上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趙慈的情報裡說。牛保家八口棺材在院子了停留多年,無人移動。棺材上那些風吹雨淋的痕跡,足夠證明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進了牛保家的大門,就像是走進了一口被埋了幾年的棺材,腐屍和爛木混在一起的怪味足能讓人睜不開眼睛。
這家的主人卻偏偏就能躺在這麼的地方抱着個酒瓶子呼呼大睡。
我-乾脆一擡手打碎了他家玻璃,讓北風灌進屋裡,纔算是救了自己的鼻子。
躺在炕上那人連眼睛都沒睜:“打碎了我家玻璃,你得賠錢。”
我走到火炕邊上看着那個只穿了一件黃布棉襖的醉鬼:“有沒有玻璃,對你有區別麼?”
在東北農村住過的人知道,東北的平房到了冬天都得燒炕,不燒炕就睡覺真能把人給凍死。
那人不僅沒燒火炕,甚至連個棉被都沒蓋,還能在屋裡睡覺。只能說明他的內功修爲已經到了無懼寒暑的程度了。
那人從炕上坐了起來:“有沒有用是我的事兒,但是你打碎了玻璃肯定要賠!你有酒麼?”
我從揹包裡拿出酒壺扔了過去,對方拿起酒壺就灌了一口,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根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蘿蔔條咬下來半截,才滿足的嘆了口氣:“不知道多少年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了。玻璃不用你賠了。”
我看向對方道:“你是牛保?”
對方喝着酒道:“我就是,不過,我家早就不做棺材生意了。你走吧!”
我似笑非笑的道:“我來不是要打棺材,是找你帶我上山,往陰神溝裡走一趟你們這邊應該管那叫死人溝吧?”
牛保立刻愣住了,原本還是沒神的眼睛裡忽然冷光四起:“你是什麼人?”
“玩兒命的人!”我坐在牛保對面道:“我聽說,當年你們村裡有個人開礦開到了死人溝裡。是你爺動手救了人,但是也搭進去了自己的命。”
“我來,就是爲了進一趟死人溝。有些事情要辦。你能不能帶我進去?”
牛保拿起酒壺往嘴裡使勁兒灌了兩口:“你知道,外面那八口棺材爲什麼一直都沒動麼?”
我轉頭看向外面的棺材時,院子不知道怎麼就颳起一陣北風,帶響兒的北風就像是特意去掀那幾口棺材一樣,眨眼間就吹掉了棺材上的積雪,露出了八口黑漆漆的棺材蓋子。
牛保看着窗外道:“那是他們在看着我,哪兒都不讓我去!我只要走出這個屋,他們就得攔着我的路。你說,我能跟你到哪兒去?”
“我們老牛家打了幾輩子棺材了,到了兒卻特麼的給後人打了一口-活棺材。”
牛保看着我嘿嘿笑道:“你進來的時候,聞着這屋裡的味兒沒?你也不想想,活人住的地方,能有死人味嗎?”
“我恐怕都爛在這裡幾年了!”
牛保說着話又往自己嘴裡灌酒。
我點起一根菸道:“你是活人,我敢跟你說話。你是死人,我一樣敢找你嘮嗑。現在我問的是,你敢不敢跟我出去。”
牛保指了指我坐的的地方:“你把炕蓆掀開,下面就有個死人。我一直不敢看那人是不是我?你幫我弄明白,我是死是活,我就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