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白同樣往我身上看了過來:“你想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我轉身回了房間,葉陽和風若行也跟了過來。
葉陽眼色陰沉的看向窗外:“殺出去?”
我微微搖頭道:“踏天關的這趟渾水,遠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踏天關持續百年,無人問津,這次忽然出現,從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但又是有人在故意安排。”
“零,身爲算師,不會因爲謀算而謀算,踏天關的背後必然隱藏着更大的秘密。”
“按照常理,我剛纔應該跟着玄嶽上山。我故意不去,就是要看看,誰會出來糾正踏天關沒有術士參與的錯誤?”
我在屋裡坐了沒多久,沈輕白就找上了門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希望你能繼續踏天關!”
沈輕白沒用我多問就說道:“我們已經跟暗堂弟子失去了聯繫,剛剛有十六個弟子魂牌碎裂,那邊遇上麻煩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對方時,沈輕白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代表宗門邀請你繼續踏天關,以性命擔保。”
這個沈輕白不太會求人,但是這種從沒求過人的人,做出的承諾才更爲可靠。
“記住你的話!”我提起揹包離開了酒店,沈輕白一直跟在我身後沒有開口,直到發現我並沒往鬼子石的方向去,才忍不住問道:“你不去鬼子石麼?”
“我要看看於浩是真是假!”我是在按照於浩報案時留下的住址找人,他家住的地方離鬼子石不遠,但也不在一條直線上,需要往東走三五里的距離。
我開着車道:“葉陽,你懂風水,你計算一下,鬼子石那邊如果有路的話,路口應該佔哪一門?”
“算不出來!”葉陽搖頭。
我沉聲道:“把範圍擴大一點。把傲雪宗和雪山全都算進去。”
葉陽飛快的計算方位時,風若行卻先開口道:“按風水推算,鬼子石入口是鬼門。如果,按奇門遁甲計算的話,傲雪宗的位置應該是死門。”
我微微一皺眉頭:“把兩樣重疊算。”
“算不出來,地域太廣!”葉陽忽然道:“不對,死門落梅,白雪見紅。要是按風水算傲雪宗早就應該滅宗了。”
“等我再算!”葉陽一路上沒說話,似乎一直在計算什麼,可他的手指卻在不住的敲着劍柄。
沈輕白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這些本來應該由宗門掌握的秘辛,傲雪宗卻在數百年間都沒發現自己把戰堡修在了死門上,反倒讓幾個術士揭開了秘密。
尤其沈輕白還在執掌暗堂,負責宗門情報的人,沈輕白的臉上是真的掛不住了:“李魄,宗門修在死門上,我們應該怎麼解?”
“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得先見見那隻狐狸。或者說雪山屍魅。”我說話時已經把車給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
我擡頭往那家牆上掛着的狼皮上看了一眼,才擡腳邁進了大門,我還沒走到房子門口,就看見一個側着身子做飯的女人。
那人頭都沒回的喊了一聲:“外面誰啊?”
我站在門口道:“嬸子,我是於浩的朋友。他讓我過來幫着找於叔回來,王叔和於叔上山了吧?”
那個女人手裡的鍋鏟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她馬上把鍋鏟給撿了起來,又用袖子使勁兒往臉上擦了兩下,才哽着嗓子說道:“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做好飯就過來。”
我在屋裡坐了沒一會兒,那個女人就把飯菜給端上了桌子,四副碗筷擺好才說了一句:“這飯你們不能吃,我再去給你做一桌。”
我知道飯桌上擺碗筷是趕山人的規矩,這桌飯旁人不能動,只能在那放着,馬上擺手道:“不用了!我們吃過飯來的!”
我指着桌子上的飯碗道:“這飯有人吃了麼?”
那個女人眼圈頓時紅了:“沒人吃。當家的,都上山幾天了,也不知道咋樣了?當初我就不該讓他上山找黑狐。千年黑百年白,黑毛狐狸是誰都能動的麼?”
趕山人上山,媳婦看家,有兩個規矩,一個是女人不能哭,女人哭了,就代表着趕山人回不來了。就算遇上天大的傷心事兒,也得把眼淚憋着,千萬不能讓眼淚掉下來。
第二個規矩,就是晚上那頓飯必須把碗筷擺好,意思是等着人回來。趕山人下山,都是等着太陽下山進家門兒,就算回來早了也得在附近山坡上等着太陽落山。
趕山人進門是吃飯,還是聞飯香,那就得看回來的是活人還是死人了。
飯沒人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