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啊,你說說,是不是爺我聽錯了?”
隨着衆人都把目光投向門口,一個極其肥胖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他胖,但身上的衣服卻很得體,很豪華,而且說話的聲音偏於尖細,有些另類的磁性。
王昃發現這裡所有的人眼神都變了,顯然,大家都認識這個男子。
至於他叫的那個小七,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女孩,一身華服,羞紅着小臉,長得十分可愛,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
小七聲音也很好聽,輕盈說道:“少爺說的是。”
錢雙眼皮跳了兩下,也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拱手說道:“哦,原來是皇兄。”
皇兄的稱呼不是說錢雙是皇家子弟,而是那人真的就是姓‘皇’。
王昃看氣氛有些怪異,不由得問向身邊的金三鑫道:“他是什麼人?好像……你們蠻怕他的。”
金三鑫笑道:“怕到不是,不過就是不想跟他衝突,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是當今太子,皇太乙,他身邊的應該是他第七個小妾,要不然所以才叫小七。”
王昃眨了眨眼,無語道:“帶小妾來逛青樓?酒水有自帶的,連女人都自備啊?真是一個牛人。”
金三鑫忍不住笑了一聲,趕忙捂住。
皇太乙仰着脖子,如果他還算有脖子的話,正用鼻孔掃視着滿屋子的人,最後把目光落在錢雙的身上。
“你,是那個錢家的新晉?不錯不錯,倒是一表人才,不過……你家裡沒跟你說過,這做人要懂得分寸嗎?在這裡鬧?你知道這裡是誰罩着的?”
錢雙馬上轉過頭看了一眼躲在角落裡的某位熟女,果然看她一臉的慶幸。
他皺了皺眉頭,強笑道:“皇兄,實在是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裡是您開的,不過……我們兄弟四人在這裡相……咳咳,遊玩,正好碰到趙姑娘,本想送些禮物,卻不想這禮物竟然在眼皮底下被盜走了,而且就是這人,所以才冒失了。”
說着還使勁指了指王昃。
皇太乙眯着眼,拉着長音說道:“哦?~是這樣啊,那我倒要問問,你是準備用什麼來討趙美人的芳心?”
錢雙瞳孔一下子縮成一條線。
‘美人’這個詞,一般人可以用來讚美,也可用來騷擾,但如果皇家的人用了,它可就有另一個意思了。
美人是後宮粉黛中的一種職位。
發現皇太乙也對這個趙飛燕有興趣,看來這貨也並非是隨意遊玩,而是有目的纔來這裡的。
錢雙沉思了一小會,突然擡頭大笑道:“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一塊靈髓,算是見面禮,至於趙姑娘的禮物,當然還有後續,我錢家既然要送,就不能讓人挑出理來。”
皇太乙又是‘哦’了一聲,轉頭對小七說道:“小七啊,把東西拿出來,既然今天大家都送趙美人禮物,我自然也不能空手。”
那小七乖巧的施了個禮,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包裹,衝有些麻木的趙飛燕笑了笑,走上前去說道:“這位姑娘,這是我家少……少爺送你的。”
出門喊‘少爺’,小七明顯還沒有適應,畢竟在皇宮裡她必須用‘太子’這個稱呼。
趙飛燕尷尬極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想娶她的人很多,她是千挑萬選才找出這四個‘靠譜’的,偷偷的在這裡相親,很保密,不想卻還是被皇太乙知道了。
要說她最不想嫁的,就是這個皇太乙了,不管她身份再高,進了皇宮也僅僅是一名‘美人’,太子妃什麼的根本沒戲,就算是當上了,那也沒什麼意思,成天到晚要是被一頭豬抱着……
她求助似得瞅了瞅四大才子。
後者會意,寧峰走上前來,很巧妙的擋住了小七的路,他拱手對皇太乙說道:“皇兄,今天送禮物,本就是我們四個打了一個賭,實在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皇兄……還是不要攙和了,平白掉了你的架子。”
皇太乙撇了撇嘴,明顯很不高興,尖聲道:“哦?哦。我當是誰,原來是全家當小白臉的寧少爺,失敬失敬。”
寧峰大怒。
他最恨的字眼就是‘小白臉’,因爲整個寧家確實是靠着慈航靜齋那羣女人的,因爲自卑,所以更爲嫉恨。
不過顯然現在不是他應該發作的時候,他看向了其他人。
陸羽在一旁笑道:“皇兄這樣就不對了,大家芊芊公子,切不可小瞧了天下女子,貴母……不也是女人?聽說不是皇后的她,還不是靠着閨中秘訣給你爭取來這太子的地位?呵呵呵……皇兄莫要生氣,家家都有不好拿來見人的東西,所以……嘿嘿,你還是不要這般說話纔好!”
這便是威脅了。
皇太乙怒道:“哼!你陸家不過是劍聖狗腿,這裡誰都有說話的權力,唯獨你卻沒有!”
陸家是大戶,它發跡之初,就是靠着號稱神州一劍的劍聖陸伯雍,陸家本不姓陸,是陸伯雍賜姓。
所以這狗腿之稱,倒也恰當。
陸羽不像寧峰深沉,他猛然大吼道:“你……真不知道陛下英明神武,怎麼生出你這麼一頭豬!當真虎父犬子。”
皇太乙身後突然躥出幾名護衛,惡狠狠的盯着陸羽,劍以離鞘三分。
皇太乙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他陰狠一笑,說道:“罵得好,罵的真有魄力,不過……我勸你還是先看看我送給趙美人的禮物,你再考慮是否接着罵纔好,我怕你後悔啊。”
陸羽有些發愣,這……不像皇太乙能說出的話啊。
下意識望向小七手中的包裹。
趙飛燕知道這時必須要打開了,她已經想好了,既然躲不過,那便不躲,反正自己不同意就行了,再好的寶貝,也不能讓她去容忍一隻豬。
結果包裹,三兩下打開。
剛打開一半,她的手就停下了,眼睛直接瞪的渾圓,彷彿手中是火炭一樣,慌張的扔到桌子上,退後兩步,一手掩口,一手撫摸心臟,被刺激的不行。
隨着包裹被扔在桌上,它自動散開了,衆人下意識的把視線往裡面一看,也都被震住了。
那是一件金黃色帶着紫色花紋的女式長袍。
這種顏色和麪料,全天下只有一個女人才能穿得起,那便是皇后。
把皇后之衣送給趙飛燕,這皇太乙到底想幹什麼?!
所有人心中都發出了這個疑問。
皇太乙笑道:“趙美人莫怕,這衣服並非是我那位母后所穿,它是新的,我特意爲你做的。”
錢雙怒道:“皇太乙你想幹什麼?!私自制作皇后之衣,還送與別人,即便你是太子這也是大逆不道之罪,你想死就自己去抹脖子,別到這裡來害人!”
他是想,如果現在官兵進來指證他們叛逆之罪,當真是百口莫辯,那是黃泥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陸羽卻急忙推了他一下,錢雙費解的望去,就看陸羽正拼命的跟他打眼色。
愣了一小會,錢雙猛然醒悟。
原來……皇太乙是在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有能力使用這件衣服了,那就意味着他馬上就會成爲皇帝!
錢雙驚道:“陛下龍精虎猛,再活三十年也沒什麼問題,你難道是要……”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彷彿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生怕被人滅口一般。
皇太乙笑道:“別緊張嘛,誰說我老子不死,我便不能做這皇帝?你們也是修煉之人,當然應該知道,有一種東西比皇權還要吸引人,而我父皇……嘿嘿,便是得了這份力量!你們這羣仗着自己門派勢力巨大,任意妄爲的傻瓜們,這次害怕了吧?等我父皇得到那天道之力,我看誰還敢叫我一聲‘皇兄’!這也是你們有資格叫的?!”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在這個萬花樓裡連成了一片,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心情卻分成好幾種。
普通百姓僅僅是高興,‘皇’家人都不昏庸,雖然有好女色,有好酒肉,但卻大多不爲難百姓,即便這皇太乙算士好色之徒,他現在也僅僅只有七個老婆,根本談不上荒淫,皇家變得更爲厲害,他們只會高興。
而四大天才和四大紈絝,就有些不太高興了,甚至可以說是驚慌失措。
那種可以放棄皇權的力量,他們知道是什麼,也知道它意味着怎樣的能力。
他們可以紈絝,他們可以任意妄爲,那是因爲他們背後的家族擁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跟皇室叫板,跟軍隊對抗的能力。
如若失去了,他們未來的路將會怎樣?
他們不敢想。
王昃看着一羣猛冒冷汗的傢伙,撇了撇嘴說道:“這頭豬……哦,不,這位皇太乙殿下,不像個傻子啊。”
金三鑫一愣,轉頭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昃道:“如果當真有那種力量,而他的皇位還沒有坐上的話,就意味着那爲皇帝陛下還沒有得到啊,他就應該儘可能的隱瞞,怎麼會如此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這不是逼着你們這些勢大的家族,去逼宮嗎?”
他說話的聲音可不小,起碼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八個人眼睛猛然一亮,而皇太乙的眼神卻變得異常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