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讓女神大人後退一些,看了看老和尚又看了看金袍男子,心中有些複雜。
老和尚趕忙往王昃的方向爬了爬,顫聲喊道:“王施主,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昃道:“事到如今你倒是說起這事來了?是你把我引到此地,又是你們拿這殭屍對付我,如今作繭自縛卻還要我救,你們還要不要臉?”
誰知老和尚義正言辭道:“我們即便有再大的仇恨,那也是人與人之間的事情,如今涉及到這絕世兇物,如若不聯起手來一起對抗他,等他恢復真身去危害世間生靈,到那時不光是我的錯,你也脫不了干係!”
王昃被這一番話氣的牙癢癢,可隨即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他給女神大人使了個眼色,後者微微擡起手,就準備突然發難。
正這時,那個金袍男子突然說話了!
“因果有序,源出有爲,你們確定要攤這渾水,來對付我嗎?”
王昃一下子被嚇‘突突’了,整個身子躲到女神大人身後,顫抖道:“我勒個去!殭屍能在大白天出現就夠奇葩了,這他孃的還能說話?!”
這種神態動作反倒把金袍男子弄得一愣,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少見多怪!”
女神大人小聲說道:“他的生命形態很奇怪,明明身體裡已經毫無生機,但卻存在無數個天然形成的奇異陣法,讓他的整個身體變異了,可以說……他不是人也不是神甚至不是鬼怪……殭屍嗎?這確實是在衆神時代沒有的物種。”
王昃道:“別說那麼多,能不能打得過他?”
女神大人皺眉道:“說不好,我感覺他彷彿很強大。”
王昃的特點就是不打無把握的仗。
他趕忙衝對方喊道:“那個啥,上天有好生之德,儘管你……比較奇怪,但終歸也是一條性命,這樣吧,只要你可以保證日後不爲害人間,我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看怎麼樣?”
那金袍男子很鄙夷的看了王昃一眼,突然冷笑道:“牙尖嘴利,大言不慚!”
王昃差點被氣背過氣去,他這明顯是‘示弱’,只要對方來一個謊話,自己就‘戰略性撤退’了。
【馬勒戈壁的~到底是什麼人物?怎麼這麼簡單的人情世故都不懂?‘面子’害死人吶!】一時間,成了僵局。
老和尚突然喊道:“王施主,不要上了這妖人的當,他正在吸收天地之氣,利用陽光的力量讓自己的身體凝固下來,此時便是他最弱之時!”
王昃一驚,眯着眼睛看着金袍男子,對方也不狡辯,繼續一口口的呼吸着空氣。
【奶奶滴,我也是在等時間吶,再說了,他最弱的時候是關在棺材裡的時候好不好?你們給弄出來了,難道要我給你們擦屁股?還是用來對付我的!】王昃眼睛轉了一下,突然問道:“老和尚,我放在外面的長毛是不是你給綁了去?”
老和尚一愣,下意識說道:“什麼長毛……”但馬上就是大聲喝道:“沒錯!你那朋友就是被我綁走的,這世界上除了我再無一人能找到他,我死了倒是痛快,不過他可要活活餓死渴死!如果你還想救你朋友,就幫我把這妖人殺了!”
王昃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謊話。
他有些憤怒的說道:“說真的你到底要不要臉?!”
老和尚眼神兇狠道:“臉面?在國家安危之前,臉面算個什麼東西!”
王昃被這一句話給說懵了。
他呆呆的看着老和尚,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國家安全?”
老和尚認真的觀察着王昃,良久後終於嘆了口氣說道:“對於玲瓏閣,你到底知道多少?”
王昃皺眉道:“不過就是一個時過境遷分崩離析的秘密組織而已嘛。”
老和尚嗤笑一聲,搖頭道:“你太高看自己了,也太看輕玲瓏閣了,一個屹立千年不倒的組織,又怎麼可能輕易的衰退下去。我從玲瓏閣盜走秘寶銅鏡,就是爲了尋找天朝隱秘古墓,從而找到玲瓏閣最大的‘依託’!”
王昃道:“依託?那是什麼東西?”
老和尚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那東西不被破壞,玲瓏閣就依然會站在天朝的頂點之上……你千萬別以爲方外之士就當真是不問世事了,他們如若沒有野心,要來能力幹什麼?
道教自古以來就被用於篡權,試想後漢末期大賢師張角鼓動黃巾之亂,後又有袁天罡試圖推翻武照統治……
有大威能者卻不修心性,放縱**,到頭來誰不把目光瞄準這‘天下’?
從幾年前開始,我就意外的發現玲瓏閣中有人與境外勢力接觸,他們到底要做什麼我雖然不知道,但國破則家敗,家敗則人亡!”
王昃心中一陣煩亂,忙問道:“既然你的目標是玲瓏閣,爲什麼又設計我?”
老和尚大怒道:“你奪我得到天坎之水的機會,偷盜天坎之水,世間誰不知是你所爲,但那玲瓏閣竟然不追究你,這說明什麼?只有我百般容讓,你卻處處與我做對,又有玲瓏閣小妖精相伴左右,前少主還是你的朋友,我不先除去你我還能怎麼辦?!”
王昃心中就是一震,他回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有些心虛的說道:“你說玲瓏閣有危害,但他們也沒做過什麼啊,是不是……你有點杞人憂天了?”
老和尚眯上眼睛,發狠道:“沒做過什麼?!大江上游地震不斷,你當那是怎麼回事?天朝兩大河流貫穿,那是龍脈!卻建水壩橫於巨龍咽喉之上,斷了龍脈豈會不出現災難?
你見沒見過被壓在巨石下的人?他們就像一塊被拍扁的肉餅,但你偏生能看到他們畸形的手指,那整塊的腦漿被擠飛時,落在地上就像一塊摔地的豆腐!
哀鴻遍野!
飢餓的小兒爬到已死的母親懷裡,哭嚎着尋找奶頭。
血性的男子將自己的愛人推離危險,卻又眼睜睜看着她被另一塊巨石壓碎,死在自己的前面。
掉進巨大地縫的人,絕望的看着天空的眼神。
使勁想把自己的腿從石礫下拖出的老人……
這就是玲瓏閣乾的事情!
只是因爲他們想隔斷龍脈之力,來溫養那不知道什麼的守護神而已,僅此而已!”
王昃手一抖,險些從女神大人的身上掉落下去。
他顫巍巍的說道:“你……你騙人……怎麼可能……”
老和尚突然吼道:“怎麼可能?!你當我如今的力量是從哪獲得?還不是我虛與委蛇加入玲瓏閣,才被提升的?你又知不知道,就在此時,跟玲瓏閣合作的米國某位將軍,已經建立起一個叫做天網的系統!
你知道他們第一個觀察的人是誰嗎?
正是你!一個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白癡!”
王昃猛然間臉色煞白,額間冒汗。
他張合了嘴巴,好半響才吼道:“證據!我要看到證據!”
老和尚突然大聲笑了起來,隨後又變成陣陣苦笑,他伸手入懷,彷彿想要掏出什麼東西。
正這時,突然一道白影從遠處疾飛而來,一道銀色亮光彷彿割開了空氣,直奔老和尚而來。
太快了,快的王昃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當!~’
巨大的響聲掀起一陣土塵。
白影在距離老和尚還剩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而白影的前面,正站着金袍男子。
那柄銀光短劍,正刺在金袍男子的胸口,如巨錘撞鐘一般。
王昃方纔還蒼白的臉,瞬間被血色脹紅。
他大聲吼道:“死狐狸精!你他媽的爲什麼在這裡!”
那道白影正是白衣女子。
……
王昃帶着黑水營去看越國少年時,白衣女子本來是留在秘密別墅的。
但王昃前腳剛走,她也悄悄的離開了,甚至那些留守的黑水營士兵都沒有發現。
離開秘密別墅後,白衣女子飛躍起來,破空而行,不用半個小時就飛到四九城的一家高級酒店之中。
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中,正有一名紅衣女子在等着她。
如果王昃在此,會一眼就認出來,正是‘紅姐’。
紅姐見到從窗戶直接飛進來的白衣女子,慌張的跪倒在地,恭敬道:“人間行走紅娘見過‘門主’。”
白衣女子飄然空中,擺手道:“起來吧,我們已經是第三次見面,不用到這些繁文俗禮。”
紅姐恭敬起身,卻依然低着頭抱拳道:“遵命!不知門主大駕光臨,有何事吩咐?”
白衣女子道:“我信不着那個老禿驢,而且王昃不能死,你速把屬於我的勢力都召集起來,在事情變嚴重之前,一定要保證王昃的安危,並且……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計劃!”
短短一個小時,這個酒店就‘住進來’三十七人,有些是某領域的大佬,有些事新晉的黑道,有些是‘渾然衆人’。
但所有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他們體內都有能量在流動,他們並非尋常人。
另一個共同點,就是在日常生活中,詭異般的低調。
白衣女子從酒店的窗戶望向下面的大廳,皺眉道:“怎麼只來了這麼多人?”
紅姐道:“報告門主,剩餘的人都在忙着計劃,暫時……暫時過不來了。”
白衣女子重重哼了一聲,怒道:“哼!越來越不像話了,我的人他也敢動?!”